周家人长达五十年的生活历程，三个儿女不同的跌宕命运，以及对众多小人物细腻的群像刻画，让改编自梁晓声同名小说的现实题材大戏《人世间》成为2022年正月里最受关注的作品之一。
2月24日起，正在热潮中的《人世间》登陆江苏卫视幸福剧场，作品中浓浓的烟火气又一次打动了观众的心。《人世间》到底做对了什么？“光字片”周家的故事如何拍成？记者通过江苏卫视采访到导演兼总制片人李路，由他分享电视剧背后的故事。
从《人民的名义》《巡回检察组》到《人世间》，李路近年的作品持续赢得好评。谈及创作突破，李路坦言，《人世间》虽与之前的作品一样有侧重群像的特点，但与《人民的名义》等主打的强情节有较大不同，“《人世间》是非常平实的叙事，有大量生活的点滴。把它拍好，需要细节，需要温暖的主体、底色，用每一句台词，每一帧画面的优美来锁住观众。”
“想拍一部伟大的作品”
2017年，作家梁晓声出版了长篇小说《人世间》。2019年，该书斩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小说以主人公周秉昆的生活轨迹为线索，展示了近五十年来中国社会的发展变迁。
最初读到小说《人世间》时，李路就被深深触动了。“‘人世间’这三个字就非常有价值。小说有对人物纵深、百态的描摹，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厚重的作品。”
于是，李路很快就拜访了梁晓声，敲定了合作的计划。“梁老师很坦诚，有家国情怀，有担当，有悲天悯人的气质，他所想的都是希望国家好，希望百姓好。他说了他写这部小说的出发点，我也说了想拍这个电视剧的初衷，我们一拍即合。”李路清晰地记得，当时梁晓声给自己的授权是用铅笔写的，合作来得干脆、直接、顺畅。
小说长达115万字，如何用电视剧的语言完整呈现？李路又找到了编剧王海鸰，开始了细致而认真的编剧工作，“从小说的提炼、人物的规划开始进行文字处理。过程很艰辛，有很多碰撞，很多文字探讨。”
对于改编的标准，李路和王海鸰有共识——要选择优质的人物、情节，精准地做取舍。“拍摄期间，我们又在原剧本的基础上再次打磨，现在说起来都是一句话，但是操作起来很复杂，剧本直到关机的前一个月才完成，反复修改，白天拍摄，晚上还要去围读剧本。”
这一切的付出，在李路看来都是值得的：“腾讯影业找到我的时候，问我想拍什么样的作品。我开玩笑说，‘伟大的’，就这三个字。”
“读剧本我也欲罢不能地哭”
《人世间》播出期间，剧中的人物命运牵动了无数观众的心。有人为周秉昆作为小儿子的委屈而哭，有人为郑娟的善良而哭，周家父母一辈子的相知相守更夺走了很多人的泪水。
即便是李路自己，最初看剧本时也有多次流泪的经历，“有一场戏，欲罢不能地哭，我当时就给王老师写了长篇微信，对剧本大加赞赏，语无伦次了”。他坦言，剧本中很多细节在围读时就触动主创，让大家激动不已。
更让他欣喜的，还有拍摄现场的“意外收获”，比如萨日娜扮演的周母李素华和辛柏青扮演的周秉义躺在床上聊天的戏份，母亲细细抚摸儿子，那份自然流露的温暖让剧组上下热烈鼓掌。还有周母给宋佳扮演的周蓉织毛衣的戏份，“这个戏是拍之前萨老师已经想好了、现场完成的，这种意外惊喜很多，更凸显一个戏的质感”。
当然，感动不意味着狗血。《人世间》之所以触动观众，正因为它的细腻、鲜活和烟火气。李路表示，创作过程中他一直提醒自己要避免平淡，避免清汤寡水，“这个戏要靠细节的堆积，靠生活的点滴，不是靠强情节和悬念。我觉得《人世间》从小说到剧本，都贡献出了大量生活细节。梁老师把很多所思、所想、所见贡献到剧情里，剧本节奏也是言之有物，集集有事，避免平淡。”
值得一提的是，小说《人世间》的时间线只写到了2008年，但电视剧将跨度拉到了2016年，“有些人物是没有的，是我们延伸出来的”。李路说，温暖是整部作品的主基调，“我在南方和北方都呆过，了解大家共同的东西是什么，需要的东西是什么，社会呼唤的是什么，包括精神深层次输出的东西。我们不是说教，是要真情实感地表达。”
“从国际视野把握好拍摄关”
除了有好的文本，《人世间》中演员精彩的表演也让网友大呼过瘾。李路透露，今天观众看到的演员阵容，是自己一个个敲定的。比如，开拍前一年，他就在上海定下了宋佳的戏约。而为了请到雷佳音，不仅出品方腾讯影业、新丽传媒联手出动，李路还找到了雷佳音在上戏读书时的老师，“其实四大主演之前我都不熟，但通过这一次合作，大家都成了很好的朋友。周秉昆的扮演者，我很早就想到了雷佳音，从形象到气质他都适合，他身上既有朴实的东西，又有人性的闪光。”
在采访中，李路也分享了演员们幕后的用功。以赢得普遍赞誉的殷桃为例，她在剧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创作手记，“她想演郑娟，也是想尝试多塑造一种形象，她作为一个重庆人去演东北女孩，突破很大，现在看来完成度是很好的”。
而为了将作品打磨得更完美，李路还请来好友陈道明担任旁白，“他的声音比较有特质，比较干净，比较有韵味，能够跳出时代的印记，是从第三视角切入的”。
值得一提的是，《人世间》开拍前一个月，迪士尼就预购了该剧的海外独家版权。这份将中国人近半个世纪的生活史传播到海外的重担，让李路领衔的主创团队感到了动力与压力，“现场我就跟大家讲了，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镜头都要有国际视野。这关系到世界怎么看我们这五十年的变迁。作为创作者，我们最起码要从国际视野、国际表述角度，更好地把握拍摄这一关。”
当然，李路也相信，一个“情”字将助力《人世间》走得更远，“情义无价，那个时代独有的人情、亲情、爱情、友情，是那个时代最闪光的。我觉得看完这部戏，大家会对‘情’字有所感悟。”
来源：周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