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迪士尼“公主宇宙”的最新力作《花木兰》游走于国内娱乐圈和好莱坞的刘亦菲,本希望与她的前辈巩俐、章子怡甚至范冰冰、李冰冰一样,走一条墙外开花墙内香的华语电影路子,却在疫情影响下的频繁撤档中,越发没了底气。
这部梦寐以求的好莱坞大女主戏,或许是自“神仙姐姐”刘亦菲蛰伏多年之后,最值得称道的精彩表现了,如果一切顺利,这或许是她横跨好莱坞和内地影视圈的完美奇迹。
改编自南北朝民间传说的《花木兰》,并非首度被好莱坞搬上银幕,正因为动画版《花木兰》的一鸣惊人,才让迪士尼有了魔改真人版《花木兰》的信心和底气。
这部作品自诞生之日起,就因好莱坞独具匠心的“文化整合”能力,而具有浓重的魔改气质,也正因为如此,让2020年版《花木兰》具有了天然的国际性,却并不一定会在9月11日的国内院线首映时,获得更多的欢呼和掌声。
魔改的不同境遇
作为中国古代最具代表性的巾帼英雄,花木兰的传说随着家喻户晓的《木兰辞》,而成为国人最具代表性的历史文化符号。
因此,对花木兰进行符合这个时代观众的再演绎、再戏说,成了国内影视圈的某种充满默契的共识。
哪怕把上世纪90年代以前的改编版花木兰影视剧剔除,仍有赵薇、陈坤版《花木兰》、胡雪儿版《无双花木兰》、江若琳版《巾帼大将军》和侯梦瑶版《花木兰传奇》。
甚至为了蹭刘亦菲版《花木兰》的热度,善于跟风的网络电影界也适时地推出了像《无双花木兰》、《木兰之巾帼英豪》等网络大电影。
即便国内影视圈中的一些人(主要以港台的导演、编剧为主,跟当年拍武侠奇幻剧的是同一拨人),拿出了当年创作“抗日神剧”的劲头,向着花木兰身上可劲招呼,依然抵不过迪士尼那部动画版《花木兰》带来的影响力。
1998年,作为迪士尼首次采用中国元素的电影作品,即保持了浓烈的好莱坞娱乐气质、又融入了很多中国古典文化元素的《花木兰》,自上映之后获得了欧美几乎异口同声的肯定,并顺利的在中国内地上映。
即便票房表现很一般,并得到了一些中国观众的负面评价,但以好莱坞思维演绎中国故事的迪士尼,凭借着《花木兰》不错的观赏性、娱乐性,以及对主角的人性化塑造和吉祥物般的木须龙,还是获得了相对正面的口碑,影片在豆瓣上获得了7.8分的评分。
平心而论,即便在人物塑造、节奏把控、插科打诨等方面都做到了极致,动画版《花木兰》依然属于好莱坞式的魔改,是一个中国元素包装下的纯种美国个人英雄主义故事。
本质上,这是一部拍给欧美观众看的好莱坞电影作品,但因为当时的舆论氛围与观众的观影需求,与2020年的今天大不相同,自然会遭遇不同的待遇。
同样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观众整整换了一茬,评价却大相径庭,说到底,还是年青一代的中国观众对自己的传统文化更加了解了,也更加有自信了。
好莱坞奇幻大戏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中国观众,在观看2020版《花木兰》全片时,一定会沉浸在一种尴尬、怪异、懵逼、憋闷的复杂情绪之中,因为,这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巾帼英雄故事,完全不是那个关于家国情怀的传说。
如果单从迪士尼特有的视觉语言和叙事体系去看,整体质量和完成度都不低的《花木兰》,算得上是好莱坞奇幻片的上乘之作。
简单来说,它是一部臆想之作,融入了西方人对东方神秘、浪漫的异域风情式幻想,以及西方价值观体系之下,对东方的一系列刻板印象,目的是在与欧美观众的心理预期无缝对接的前提下,满足他们对东方文明的窥视、猎奇心理。
于是,《花木兰》通过一系列骚操作,完全满足了欧美观众的观影需求,也付出了顾此失彼的代价。
在中国观众们看来,这部充满浓郁东方元素的电影作品中,体现出来的肤浅与偏见比比皆是:
在一段云里雾里对“气”的西方语气旁白之后,生长于北魏的小花木兰,在福建特有的圆形土楼中上下翻飞,穿着明、宋朝混搭款衣服的父母,对小花木兰充满期望。
在这段令人惊吓的“开脸”之后,长大成人的花木兰正式登场。“对镜贴花黄”的鬼样子,确实没法和英姿飒爽的混搭版战甲相比。
随后,就是造型怪异的皇帝李连杰、看着更怪异的女巫巩俐(没错,中国古代的女巫形似《魔兽争霸》中的麦迪文)、蒙古造型的柔然大军,不禁让人直呼内行。
至于行伍期间的兄弟激情、战争之中的奇思妙想,更深层次的不适感会油然而生,所以,当你看到当面拒绝皇帝殿下旨意的木兰,回到家乡的感人一幕时,就一点都不会有深感意外的感觉了。
哪怕运用了一系列似是而非的中国元素来装点门面,当遇到有一定历史和文化基础知识的中国观众面前时,《花木兰》奇形怪状的混搭元素,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或许,迪士尼就是为欧美观众排演了一出女人当自强的舞台剧,选择全华人(华裔)演出阵容、加入东方符号化元素、反复强调“忠诚、勇敢、真诚”,也不过是在西方价值观的大背景下,对西方女权运动中女性意识的觉醒,进行了一次不太聪明的献媚。
一言以蔽之,迪士尼眼中的《花木兰》,就是一个什么都能往里装的大框。
它既可以符合超级英雄电影中对个人英雄主义的定义,将花木兰的成长作为故事主线,又可以把女巫这类典型的西方奇幻元素,与“气”这个玄幻的东方概念进行混搭;
它既借助了李连杰、巩俐、刘亦菲、甄子丹、郑佩佩这类中国观众耳熟能详的华人(华裔)影星,在国内院线获得不错的曝光度和话题量,又能够用一个原汁原味、政治正确的西方奇幻故事,吸引欧美观众猎奇的目光。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说实话,刘亦菲真的很适合花木兰这个角色,英姿飒爽的个人形象与好身手在全球观众面前显露无疑,只是,身边一众大牌明星组成的工具人,除了推动剧情之外啥正事都没干,让故事的情感方面大打折扣,引发共情就更甭提了。
或许是中国观众对《花木兰》期待太高了?或许人家压根就要拍一部让不了解中国文化的西方观众看得爽快的奇幻大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