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荷淡雅
前些年,在小区里经常看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推着轮椅在大道上散步,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男人神态安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女人叫阿香,从没上过班。起初人们以为阿香推着的是她的父亲,时间久了,大家才知道这是一对夫妻,一对相差二十多岁的忘年恋。
阿香的丈夫是个工程师,年轻时很帅气,不但工资高,而且家境也好。阿香和丈夫是一个镇子的,因比较熟悉,不到二十岁时便到丈夫家照顾他瘫痪的前妻,一来二去,两人便搞在了一起,阿香理所当然地成了不光彩的第三者。
不久后,丈夫的前妻连病带气去世了,阿香就名正言顺地和丈夫结了婚。丈夫的两个孩子因为父亲的做法,大闹一场后和他断了联系,再没进过家门。
阿香的娘家人被她弄得在小镇里抬不起头来,自然也没人愿意搭理她。阿香和丈夫成了孤家寡人,还不时受到左邻右舍的指点和非议。
不知是不是上天对阿香的惩罚,结婚不到半年,她的丈夫便得半身不遂坐到了轮椅上。于是,她便每天起早贪黑地伺候丈夫。自从得病,丈夫性情大变,两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恩爱和甜蜜。
早些年还好说,由阿香搀扶着,丈夫可以颤颤巍巍地走路,也能慢慢上下楼梯。随着时光的流逝,三十多年过去了,阿香的丈夫完全离不开轮椅也下不了楼梯了,阿香也从青春少女变成两鬓斑白的中年妇女。
令阿香遗憾的是,连个孩子也没生养过。年过五十的阿香,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搬动丈夫越来越困难。
有一次,丈夫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望着躺在地上无助的丈夫和仰面朝天不断转动的轮子,阿香号啕大哭,那凄惨的声音飘出很远很远。
如果阿香出门很久才回家,丈夫就会暴躁地数落她甚至破口大骂。被骂烦了,阿香有时也气呼呼地还几句嘴。就连生病,阿香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输液,把全部苦痛默默地咽到肚子里。久而久之,人们由对她的谴责变成了同情:“阿香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去年秋天,阿香的丈夫去世了。本以为阿香可以轻松一下了,却没想到她又患上了癌症,而且是晚期!无奈之下,阿香只好卖掉自己居住的楼房治病,租住在原来自己家旁边的楼房里。
平时,阿香总是在楼下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发呆,偶尔跟门卫和几个熟悉的邻居拉拉呱。阿香那被夕阳拉得长长的身影是那么得落寞那么得令人痛惜。几次化疗的折磨,阿香的面容由先前的白嫩变得憔悴不堪,身体也急剧消瘦下来。仅过了半年,阿香也随丈夫去了。
有人说,阿香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丈夫的债,今生是来还债的。难道人真的有上辈子吗?阿香上辈子真的欠了她丈夫的债吗?不知这三十多年来,阿香是否怨恨过丈夫,是否为她年轻时的举动后悔过?用如此代价换来的爱情又是否值得呢?
人生有许多未知,谁也保不准谁什么时候会踏入哪一步,愿阿香下辈子拥有一份自由美好的爱情,拥有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