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根据琼瑶《烟锁重楼》原著小说创作,图片源于《烟锁重楼》电视剧。
民国十年,白沙镇。
才貌双全的女子夏梦寒,在家人的安排下,嫁进了名门望族曾家。
坐在花轿里的夏梦寒不会想到,这段身不由己的婚姻,险些葬送了她整个人生。
按照曾家的规矩,新娘子进门前要拜牌坊,夏梦寒小心谨慎地拜了贞节牌坊,引得全白沙镇的人围观看热闹。
曾家有的,不仅是贞节牌坊,曾家的七道牌坊,像是巍峨的高山,压得重楼深院里的人透不过气来。
《烟锁重楼》原著里写道:“曾家这七道牌坊远近驰名,不止是整个白沙镇的光荣,也是整个徽州地区的光荣。它们分别是功德坊、忠义坊、贞节坊、孝悌坊、贤良坊、廉政坊和仁爱坊。一个家庭里能拥有这么多的美德,并惊动许多皇帝下旨建坊,实在是太不容易。”
然而就是这样“光荣”的家族,逼得儿媳妇差点自尽,孙女绝食,众人集体大逃亡。
男尊女卑
夏梦寒嫁的丈夫,是曾家独子曾靖南,他俊眉朗目,文质彬彬,夏梦寒曾对他抱有过短暂的幻想。
夏梦寒以为这个男人,应该性情温和,人品可靠,没想到他徒有其表,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哥。
婚礼上就有人来闹事,原因是曾靖南始乱终弃,逼死了婢女卓秋桐,卓家人不依不饶,要曾家给卓秋桐一个名分。
夏梦寒的心,一点点凉了,她的丈夫曾靖南,给她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和麻烦。
夏梦寒妥帖地收拾着曾靖南的烂摊子,他却对这个贤惠的妻子很不满意,因为她清高,端庄,不够风情万种。
曾靖南强行与夏梦寒圆了房,夏梦寒只能忍受着屈辱,暗暗流泪,因为在这个家里,她有侍奉丈夫的责任,曾靖南可以任意行使他的“夫权”。
男尊女卑的曾家,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男人却可以花天酒地。
曾老太禁止卓秋桐的牌位进入曾家祠堂,因为卓秋桐“无媒自嫁”是不贞不洁,而且卓家家境不好,配不上曾家这个“高门大户”。
曾老太是曾靖南的奶奶,在这个家里她辈分最高,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连曾靖南的父亲曾牧白,对她也是言听计从的。
她古板,刻薄,夏梦寒很快就尝到了她的厉害。
夏梦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曾家接纳了卓秋桐的牌位,曾老太说她不懂规矩,罚她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
曾家的“规矩”,让夏梦寒心生恐慌。曾家的重楼叠院,锁住了夏梦寒的身和心。
婚姻里无爱,她把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甚至她更愿意曾靖南出去鬼混,因为这样他就不会找她的麻烦。
传宗接代
曾靖南玩火自焚,在外不知检点,招惹别人的妻子,引来了杀身之祸。
夏梦寒成了寡妇,她要一辈子守着曾靖南的牌位,最好牺牲自己,换取一块新的贞节牌坊。
然而曾靖南的暴毙,影响最大的,不仅是夏梦寒,还有曾靖萱,也就是曾靖南的亲妹妹。
曾家独子年轻早亡,曾家无后,曾老太把目光瞄准了孙女曾靖萱,为她招婿入赘,这样曾家才可以顺利传宗接代。
十九岁的曾靖萱,出落得水灵鲜艳,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纪,曾靖萱心里早就有了她的少年卓秋阳。
曾老太不顾曾靖萱反对,执意要给她婚配,选中的是曾牧白的义子江雨杭,江雨杭是看着曾靖萱长大的,两人情同兄妹,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可冥顽不灵的曾老太,全然不理会孙子孙女的哭求,反而一意孤行,甚至半夜派人活捉了曾靖萱,丢到了江雨杭的床上。
江雨杭的门窗被封,他奋力砸开了门,曾靖萱狼狈地逃了出去。
幸好江雨杭是正人君子,否则曾靖萱就是羊入虎口,后果不堪设想。
江雨杭说:“她生在一个专出贞节牌坊的地方,长在一个拥有七道牌坊的家族中,你们从小灌输她的又是什么样的教育?为了一个石头建筑物,一个女人要不就苦苦的守,要不就惨惨的死,你们不是一直这样教育她的吗?现在你们竟想利用她的身体,来换一个流着曾家血液的后代,你们就不怕她会用自己的生命,再替你们曾家添一道牌坊!”
为了阻止这段荒唐的婚事,曾牧白只好对曾老太讲出了实情,江雨杭不是他的义子,而是在外的私生子,他和曾靖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曾老太半信半疑,不再逼迫曾靖萱和江雨杭结婚,但她又为曾靖萱选中了另一户人家,顾家和曾家门当户对,顾家的第五个儿子愿意入赘,曾老太觉得这样好的条件,是独一无二的。
曾靖萱拒不同意订婚,她只想和卓秋阳在一起,曾老太本就看不上卓家,出了卓秋桐的事后,更是容不下卓家。
曾靖萱被罚跪了祠堂,关在家里不许出去,她为此不吃不喝绝食了五天,《烟锁重楼》原著里写道:
靖萱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她粒米不进,完全失去求生的意志,梦寒守在她的床边,怎么劝都没有用。奶奶铁青着脸,声色俱厉地说:“我宁可有个死掉的孙女儿,不要一个不贞不洁的孙女儿!”
这种置姓氏宗室于性命前面的家风,伤害的不仅一个曾靖萱。江雨杭和她的母亲,也正是败给了门第偏见。
曾牧白当年爱上了门户不般配的女子吟翠,两人情投意合,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可曾家为他安排了婚事,懦弱的曾牧白,屈从了家规。
吟翠刚烈地寻了短见,留下了孩子江雨杭,江雨杭十几岁的时候才到了曾家,曾牧白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一直不敢说出他的身世之谜。
无论是吟翠,卓秋桐,夏梦寒,都是曾家牌坊下的牺牲品,为了救活曾靖萱,江雨杭协助她和卓秋阳连夜逃亡,曾靖萱这才主宰了自己的人生。
寡妇名节
江雨杭想带夏梦寒走,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五年,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就彼此有情了,可夏梦寒是曾靖南的遗孀,她有跨越不过去的道德准则。
夏梦寒犹犹豫豫,放走了曾靖萱和卓秋阳,她自己却留了下来。她说要把这段感情压抑在心底,不可以失了分寸,毁了名节。
江雨杭接受过西方教育,他说可以带夏梦寒去英国,那里没有牌坊,可以自由恋爱,寡妇再嫁并不可耻。
曾老太还是发现了江雨杭和夏梦寒的“私情”,她不依不饶,甚至让夏梦寒自尽以全贞节,江雨杭拼尽全力保护住了夏梦寒。
在这样一个封建家庭里,“大伯”和“弟媳”相爱,本身就是一大灾难,江雨杭和夏梦寒的事,惊动了曾家族人长老,家事变成了整个白沙镇的事。
八大长老,比七座牌坊更无情,他们给出了夏梦寒两条路:一是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伴余生;二是被曾家逐出家门,不可以再见女儿。
“以‘七出’中,淫荡之罪名被休,自曾氏族谱中除名,要出曾家门,得从七道牌坊底下过去,向每一道牌坊磕三个头,说一句:‘梦寒罪孽深重,对不起曾家的列祖列宗!’过完七道牌坊,从此与曾家就了无瓜葛,再嫁他人,咱们也不闻不问!”
曾老太说,第二条路会遗臭万年,声名狼藉,万人唾骂,为了女儿的名誉,也该选第一条。
夏梦寒终于意识到,曾家这个深渊,早晚要将她吞噬得尸骨无存,与其把余生都虚度在这里,不如放手一搏,追求她想要的爱和自由。
夏梦寒选了第二条路,她跪着爬过七道牌坊,白沙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不守妇道,弄脏了白沙镇的牌坊。
《烟锁重楼》原著里写道:
“伴着不堪入耳的咒骂,是那些蔬菜烂果,砖头瓦片,汤汤水水……全都往梦寒身上抛洒过来。梦寒被泼洒了一头一脸,身上中了好多石块,她已不觉得疼痛,心里只是模糊地想着,所谓的地狱,大概就是这种景象了!”
还好有江雨杭陪在她的身边,陪她过完了那七道牌坊。曾牧白跪在人群面前给两个孩子求情,人们慢慢恢复了理智。
《烟锁重楼》原著提到,这是白沙镇最后一次要女人“过牌坊”,也从这次以后,所有的曾姓家族娶媳妇,不再叩拜贞节牌坊。
写在最后
《烟锁重楼》原著“有七道牌坊”的曾家有多荒唐?连孙女都不放过。
江雨杭说:“梦寒没有丈夫,她有权利爱人和被人爱!你们停止去膜拜那些石头牌坊吧!停止用人来活祭那些石头牌坊吧!你们看不出来这是很愚蠢很无知的事吗?”
七道牌坊,三代人的悲剧,曾老太二十岁守寡,其实她也是被牌坊困住的女人。
故事的最后,江雨杭和夏梦寒又生了个儿子,曾靖萱和卓秋阳也很恩爱,大家一起经营着一家福利小学,生活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曾老太终于融入到了年轻人的圈子里,她的思想也悄悄转变着,她同意了夏梦寒接女儿书晴去读书。
“她看到小书晴,她站在一群孩子中,唱得比谁都大声。小小的脸庞上,绽放着满脸的阳光。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一个孩子应该成长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