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春江一方面表现出他对林佳尼并不排斥,甚至还愿意主动和她分享心事,而且不怕她作为利益相关方从中作梗,体现了他对她的了解和信任;一方面彻底挑明了,姑娘你没戏了,别坚持了,我们最多也只能做朋友。他给小怜的回答也是“林小姐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但是私奔受阻,柳爹逼婚未遂就不让柳春江出门。但是他再生气,也是针对柳春江拒绝结婚,而没有怒斥柳春江竟然爱上丫鬟。可见林佳尼没有出卖柳春江——她出卖了但柳爹装糊涂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相比之下不大。
林佳尼看见柳春江还在看小怜的花球残片。这时候,她已经知道花球残片是谁做的、意味着什么了,但因为不甘自己既有付出又有长辈力挺竟然还被丫鬟比下去,她竟然把残片抢过去踩,这比之前单纯没知觉的熊孩子行为性质更恶劣。
于是谦和如柳春江也动手打人了。林佳尼哭诉,我都这样那样付出了,都这样那样包容你对我的态度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柳春江说,离开,别打扰我。
林佳尼含泪同意,但仍然宣称自己会继续单相思,如柳春江需要,她随时回来。
沉溺于自我感动的林佳尼当然觉得委屈了,因为她并没有去想自己同时给柳春江带来了多大的困扰,付出和困扰彼此几几开,能不能彼此抵消?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爱他,为什么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他的回馈?她更不明白的是,柳春江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她懂得怎么爱他。“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陪着你”这样的话,小怜也对柳春江说过,但柳春江爱的只有小怜,他也只需要小怜一个人爱他。而她林佳尼的爱,他不需要。
两个人的婚约,柳爹是重要参与人;有了柳爹的支持,林佳尼有了更多的不放手的底气;由于柳爹的霸道,两个人被迫在同一个地方直面彼此和婚约,于是窗户纸终于捅破,矛盾终于爆发。
柳爹是当之无愧的万恶之源——即使就事论事,他认为两个人性格互补未必错,但结果是两个人话也没得说了,朋友也没得做了。
最后在柳爹的粗暴干预下,私奔失败的柳春江疯了。
林佳尼又来到他身旁,当然是希望雪中送炭,但仍然笨拙和自以为是——她抓了柳春江的鸽子,柳春江叫她放了鸽子,意思是放开,但她却不知是理解错了还是存心的,把鸽子给放飞了。最后她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好脸色,即使剧中没有直接体现柳春江是骂了她还是打了她。
连小怜都不能把柳春江照顾好,林佳尼更不能,虽然笨拙,但她的水平也就这样了。
在让柳春江恢复正常这件事上,本来柳林两家和小怜是一致的。但历史上那些同盟最后变成笑话,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每一方都想在最后分蛋糕的时候按自己希望的方式分。
柳爹也是如此,他表面上说要让小怜当儿媳妇,实际上想的是让林佳尼顶替。得知“喜讯”,柳春江竟然不疯了。
那么林佳尼知道的是什么呢?肯定是柳爹的谎言,要么是柳春江同意娶你了(不怕穿帮,她隔着盖头不一定看得见父母在不在亲友席),要么是拍胸脯保证柳春江和你拜了堂就不会反悔。
现在我们当然可以说,林佳尼最聪明的做法是拒绝配合,自己退出,亲自下场成全柳春江和小怜。虽然剧中没体现,但以常理推断,林家父母也很可能不会再同意让女儿嫁给一个疯子。
但是,柳爹这时候用空头支票给她希望了,她又有理由相信自己有机会了:
未来那么长,有的是时间先结婚再恋爱,继续付出,总能让他爱上我的。将来为了讨好他,让小怜做二房也不是不能商量。
剧中小怜已经明确说了自己不当二房,如果林佳尼预判到了小怜的态度,对她也是正中下怀,不需要实质的牺牲就已经能够让自己显得宽容大度、仁至义尽。
柳春江揭开红盖头的时候,林佳尼笑了,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认命吧,你是我的了!
但是,柳林两家,甚至也包括和柳春江相知相爱的小怜,都没有积极地预判柳春江的态度,至少所有人都做出了错误的预判——被柳爹盖章“生性懦弱”的柳春江,在发现骗婚的真相后是会抗命、再次出走的!
他对林佳尼说了对不起。他知道她哪怕仅仅是自我感动的付出本质上都是因为爱他,但单相思是不能让富士山私有的。他没有因为二老和林佳尼骗婚套路他而义正词严地疯狂宣泄,但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恨你们,但你们的安排,我不接受!
这段三角恋的结局,是林佳尼一袭黑衣出席柳春江的葬礼。柳家不认她这个儿媳妇的可能性不大,她终于如愿成为了柳春江的妻子,虽然是遗孀。
至于以后她是否会代替柳春江孝顺公婆,是否会被看作克夫,是否考虑改嫁,就都是未知了。当时是民国,越往后民智就会越开放,对克夫和寡妇的成见会越来越淡,而孝顺与否、改嫁与否,她可以自己拿主意。如果父母不答应?但柳春江已经当着她实践过了如何对抗父母之命。
在没有林佳尼的原著里,柳春江和小怜过得很好,柳家接纳了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