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字节跳动上海办公室入驻新大楼,跟字节君去上海新家参观一下:
在字节跳动工作,如果不搬上几次工位,可能真不敢说自己是一名ByteDancer。“地方又不够坐了”、“健身房要改成临时工位”、“先过渡半年”……这些说走就走的搬家原因,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从知春路上的一间民宅,到如今遍布全球的230处office,我们搬过上百次家,拥有一夜之间乾坤大挪移的搬家技能,并且在各种办公环境下坚持“Always Day1”,形成了独特的“不怕搬家”的始终创业文化。
锦秋时代 2012年3月-2013年5月
故事要从锦秋家园讲起,2012年3月,字节跳动诞生在知春路锦秋家园的一间民居里。这家公司是“ born to be global”的,在创业之初,就同时有了中英文名字,英文名“ByteDance”中的“Byte”,是信息的计量单位字节,公司要做信息分发业务,就像很多字节在跳动、流动、舞动。
愿景很美好,现实却可能是粗糙的,从宜家买来的桌椅,卧室改造的临时会议室,我们在并不高大上的办公室里讨论如何做全球化,还在短期内推出12款图文类产品试水,让定位优先级、敏捷高效执行和快速迭代成为字节跳动标志性的工作风格。
因为在居民住宅里办公,电、网等基础条件都不好,有过因欠电费停电的经历,也有过几十人的火锅外卖,因为功率不够,只能煮一半锅的经历。
公司成立的2012年赶上金融危机,外部是资本寒冬,一群年轻创业者聚在屋子里吃火锅,大多数人都没想过未来能做这么大。早期加入的同学回忆,那时候去上班,就像从自己住的地方,到了朋友家住的地方,大家在座位上相互讨论问题,大家穿着casual,整个氛围很open,环境整洁,并不会觉得辛苦。
2013年元旦,公司产品的DAU突破了160万。空间有形,梦想无限,有“Day1”始终创业的精神,就可以做成事情。
过完年回来没多久,团队扩张到三四十人,锦秋的两套民居略显局促,而且因为今日头条的快速发展,已经开始有一些合作要谈,初创团队于2013年3月开始寻找新的办公地点,两个月后,我们搬去了一公里外的盈都大厦。
盈都大厦的日子 2013年5月-2016年2月
2013年5月,字节跳动迎来了第一次搬家,目的地是盈都大厦十层。盈都是一栋商用办公楼,很多互联网公司都在这里创过业。
“我们最开始租的是10层,电梯一打开,就是打饭的餐道,每到中午,大家拿着自带的餐盒打饭,吃完自己洗干净。”晾在架子上的花花绿绿的餐盒,是很多同学想起盈都大厦的第一印象。还有同学记得空调不给力,“夏天到了就加装冰块和大风扇,赶上天热的下午,行政会给大家买冰棍,到工位上挨个发给大家。”
2013年,字节跳动发展特别快,盈都大厦十层的办公场地并未支持多久。随后不到两年内,公司从盈都大厦手中相继承租了八层、十一层、三层……
当时的行政同学记得,盈都一层900平米,塞了200多人,同级别的互联网外企,如果是这个人员规模,工区面积能到3000多平。座位密集到饮水机不能插电,一插电就会跳闸,大家只能喝冷水。“有工位就不错了。可能今天会议室还在,明天来了就变工位,两排桌子紧挨着,过道进去都得侧身。”这位行政同学回忆道。
北京情况如此,外地办公室也差不多。2014年,商业化率先在上海搭建华东团队,但因为办公大楼不够气派,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上海商业化团队都不好意思领客户回来,在今年新大楼落成前,和客户谈业务都尽量约在外面。
最好的工作环境,不是有咖啡、漂亮的办公室和精美的下午茶,而是有一群超级优秀的同事——就像锦秋和盈都时代,虽然没有高大上的工作环境,但能和一群优秀的人做有挑战的事,依然是人生难得的宝贵经历。
一位经历过盈都时代的研发同学,并不太在意工作环境的舒适度,他对盈都的印象是午餐时间办公室充斥的饭菜香,“工位很挤,工作很忙,大家相互熟识,每个人的心都很近。”2018年春节前,百万英雄项目封闭开发,他又回到了盈都,“项目组里既有新同事也有老朋友,时光荏苒,但大家再回盈都的斗志丝毫未减,项目很难,大家三班倒,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攻克难关,一度感觉回到了当年。”
在盈都的日子里,我们有了广告收入,开始盈利,在国内很多城市也有了分公司,我们于2015年启动国际化,有了外籍员工加入,发布了多语种产品。到2015年底,今日头条的DAU突破了3000万,用户时长占据市场第一名的位置。
盈都人挤人的日子,随着中航矮楼的使用结束了,而产品业务上的猛增态势,也隐隐揭开了字节跳动在海淀区轰轰烈烈四处找楼的序幕。
从中航广场到全球各地 2016年2月-至今
中航矮楼
2016年2月28日,字节跳动入驻中航广场,中航矮楼的二层挑高14米,单层面积达到5000平,“刚搬来时觉得像到了迷宫,去趟厕所,回来就找不到自己的工位了”,中航在当时很多同学的印象里,是一个“大得恐怖”的建筑。
搬家当天,一鸣给大家发了全员信《新办公室的第一天》,提醒大家除了晒新办公室照片,应该重点晒位置:我们是少有的在帝都中心知春路的公司。
自此,年轻人不要住在城乡结合部,成为ByteDancer的生活哲学。一鸣的信里还提到,很多公司搬到好的大楼就萎靡了,我们应该警惕“大公司”心态,避免搬到功能完备舒适的环境中,就与外界隔离,对用户和行业不敏感了。
事实证明,一鸣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租下中航时是2015年初,经历了一年多的装修,这个大到第一天会迷路的办公楼,在搬来不到两周后,就发现又要坐不下了。以知春路为中心,从一个楼搬去另一个楼的频繁搬家的日子,真正始于这里。
2016年底,今日头条的DAU达到7500万,增速没有放缓,反而加快了,8月就完成了年初定的全年目标。
中卫通工区
2017年上半年,中卫通大厦投入使用,新增数千个工位,火山和抖音团队搬到卫通大楼。2017年底,半年人员增长超过了年中估算的44%,并且预估2018上半年的HC数,约等于过去6年招聘人数的总和,需要4万多平米的面积,但却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新办公室。
工位紧张的根本,是因为业务发展太快,导致HC无法预估。公司在超预期发展,但房屋租赁装修是一个传统行业,上千人体量的办公室需要提前一年时间才能准备好,而公司已经推出多条业务线、不同类型的产品,提前三个月给出HC都很难。
于是公司只能提前多租,哪怕空置一段时间。情势是严峻的,但不能因为空间有限缩小HC,耽误了业务的发展,房产部想了各种办法——
- 包括增加临时工位,相应地带来网络、用餐、厕所、会议室紧张等问题;
- 找联合办公空间,几百平米的空间也不放过塞一个小团队进去;
- 找别人退租的办公室,发动管理层用私人关系去找房源,大部分都是重复或无效信息;
- 拆健身房、活动室,临时占用非工作场合,在字节圈引发了“为什么要拆健身房”的大讨论。
中关村知春路片区的办公楼,一直处于卖方市场,空置率常年在2%以下,为了让大家住在城里三环边,“抢楼”成了房产部的必修课。有什么房源,我们比专业公司了解得更快。
仅在北京地区,我们各业务团队加起来搬家了近百次,其中大部分发生在2018年,涉及到10000多人次。让任何一个团队离开大部队,都会影响沟通,一开始,座位协调群里丢进去一个方案,谁也不想搬。
但随着业务扩大,每个团队都会遇到座位不够坐的情况,这时候就需要协调其他团队配合搬家。在这种情况下,团队能够彼此间换位思考,越来越相互理解,一个方案丢进来,提出异议的讨论比原来少了,成长的阵痛,大家一起承担。
字节圈有关工位的吐槽
工位拥挤带来的难处,不仅保存在字节圈的吐槽帖里,也深深地印在经历过那段困难时期的同学的心里,“看到在食堂开会的同事,心里难免有点感动,一家市值那么高的超级独角兽公司,全员还在这样条件下办公,外界可能挺难想象的。”
公司还创造性地在食堂开辟出面试区,一度让“食堂面试”成为字节跳动在互联网圈内最频繁被提及的槽点。环境是否会影响招聘?根据公司过去的经历,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逆向选择——优秀的人不在乎办公环境究竟如何,而是在乎和一群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在乎这里是否能专心做事。
北京工区之外,海外和国内办公室都经历过十分紧张的阶段。比如商业化团队,要在半年内,在全国40多个城市搭建本地队伍,房产部一下子来了几个千人办公室的需求,或者国际化团队要在一个月内入驻7个国家,可能租赁合同都没签完,先沟通协调让业务团队搬进去。
努力找房子的同时,公司也在探索让异地办公更方便的工具和方法。跨时差、跨地域,尽力打破空间限定的边界,全球230个办公室联动,在自研的飞书套件上协同办公,为同一个业务目标奔跑着。
随着更多工区投入使用,最难捱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公司目前能提供非常好的工作环境,但新加入的伙伴,一定不是被这些吸引而来,我们的目标,也在一个更大更远的地方。
从深圳研发中心成立开始,字节跳动所有的搬家仪式都会命名为“Day1”,“Day1”既是现实意义上的第一天,也是写在我们特质里最核心的底层代码。
深圳研发中心“Day1”
吉隆坡办公室“Day1”
“Day1”的公司是创造性的,有生命力的,追求极致的,大家的思维不会进入舒适区,即便公司变大,有了气派的新大楼,也依然会保持始终创业的底色,快速迭代,敏捷执行。
以后人们会这样讲起字节跳动的故事:你知道,在知春路上,有一家永远在搬家的公司,他们全员行动敏捷,步伐快得有些特立独行,只能看到他们一往无前的很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