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香
上周有两部进口片口碑爆裂，一部是梅尔·吉布森的《血战钢锯岭》，一部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萨利机长》，一武一文，都是传记类型，都是非好莱坞大片，也都被列为年度十佳。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推荐更低调的《萨利机长》。
这个故事改编自2009年发生在美国的一起航空事件。一架满载乘客的空客A320飞机，在纽约起飞后遭遇鸟群袭击，最后迫降在哈德逊河上，机上155人全部生还。这一事件被称为“哈德逊奇迹”。
但是影片并没有将故事的重点放在惊心动魄的迫降过程，直接将机长萨利塑造成一个英雄，而是记叙了他在事件发生后的遭遇。他差一点成为了“骗子”。
调查委员会在事故调查中发现，故障飞机中的发动机处于空转状态，并未彻底失效，飞机有足够的时间返回机场迫降，但机长却选择了最危险的水上迫降，不仅给公司财产带来了损失，还拿飞机上155名乘客的生命冒险。无论是飞机给出的数据，还是真人模拟的结果，似乎都支持调查委员会的观点。
于是故事讨论的重点就变成了萨利该不该对此次事件负责。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观看影片的我们可能会询问这样一个问题：究竟该相信人还是该相信机器？
萨利坚持认为，凭他40年的飞行经验，飞机当时两侧发动机已经完全损坏，而不可能存在数据给出的发动机还处于空转状态的结论。他相信是电脑出错了！
但是此后，当调查委员会告诉他，多次真人模拟飞行给出的答案是，依照当时的飞机状态，他完全有可能将它飞回机场迫降，而且同时有两个机场可供选择。萨利开始犹豫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在最后的听证会现场，调查委员会首先承认，在找到发动机遗骸后，确认它们确实彻底毁坏，这是电脑的失误。但是，模拟飞行的结果是准确无误的。
当然，故事到了此刻就将迎来高潮了。萨利指出，即便他没有惊慌、没有犹豫，甚至来不及思考，还是花费了208秒作出迫降水面的决定，他认为那是当时他面临的唯一选择。而模拟飞行之所以能在机场迫降成功，是因为电脑预设的事故发生后飞行员的反应时间是40秒。如果将时间设定为208秒，成功迫降机场的可能性为零。
是人而不是机器在面临着危机，也是人在作出选择。2014年，马航MH370失事后，航空领域再次掀起关于无人驾驶飞机的讨论。有观点认为，无人驾驶飞机可以避免不可控的人为因素，让飞机变得更安全。试想，如果当时驾驶飞机的不是萨利，而是电脑程序，那么是否就可以尽可能地缩短应急反应时间，为安全迫降赢得更多时间？但同时，电脑也会出错，比如对发动机状况的判断，是人的经验纠正了电脑的错误。
相信人还是更相信机器，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回答的问题。但是，通过这部影片，我们不能忽略的是，人区别于机器的地方，还在于，只有人懂得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对电脑而言，如何迫降只是一项任务，但对人而言，却是在为那么多的生命负责。所以，你是否已经有答案了？
《中国科学报》 (2016-12-16 第5版 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