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语:
网红经济迅猛发展,直播电商等新业态高速崛起,对固有的商业模式等带来了深远影响,在这样一个时代,普通人同样可以拥有过去难以想象的机遇,成为极具关注度的网络红人。为了揭秘网红背后的故事,大众网·海报新闻启动“网红江湖”专题,聚焦在短视频时代,记者将与网红面对面,解锁他们的成长之路。
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 陈平平 付三义 实习生 姜天宇 日照报道
时代变了,“红”也可以成为一种生产力。今年7月初,快手主播“田斌+逗你玩”几乎是一夜爆红,如今坐拥755万粉丝,一场直播观看人数达448万。很多人认识他是因为那个梗和那句经典开场白“我乃导师田斌”,从普通ID到超级IP,他走出了一条草根青年的逆袭之路,掌声与谩骂并存。
“十年导师无人问,一朝当儿天下知”,这条路田斌走得并不容易。在无人问津的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他触底反弹的底气何来?他又是如何看待今天的“功”与“名”?
“我的名声都臭了,直到那个梗的出现。”
田斌16岁辍学,沉迷游戏荒废学业,连高中的门槛都没摸到。在日照莒县任家庄村,田斌开始跟着父亲和水泥、搬砖。就这样过了半年,他感受到了生活的不易,父亲让他去学汽修,他并不乐意。“钻到车底下给别人修车,灰头土脸的,不好看。”
再后来他去市里拜师学艺,成为一名“托尼老师”,当时目的很单纯,“没想赚钱,就想着打扮打扮,找个女朋友。”
2017年,田斌学艺归来,家里人凑了几万块钱给他开了个美发店。但只开了两个月就黄了,因为他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另一件事上——短视频创作。从小,田斌内心就有着一个“演员梦”。他喜欢周星驰,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做短视频让他觉得“这就是我实现梦想的道路”。
于是,他偷偷注册了账号,把店门一关,便开始和几个朋友“共商大计”。一个月后,田斌的快手粉丝涨到5万。可莒县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不务正业”的事很快就传到父亲田中和的耳朵里。镇上风言风语,说田家的小子不着调,用田斌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的名声都臭了……”
直到今年6月,他被一个梗砸中。田斌在直播间随机连麦时,接连与铁山靠、安妮两位主播互动。这些片段被剪辑加工后发到网上迅速发酵,一夜爆红。有人用他的口吻感叹“十年导师无人问,一朝当儿天下知”。
有人讥讽他恶搞,有人嫉妒他幸运,但在环形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没有人看见他的付出和努力。
“这不是命,只是我们不够优秀。”
田斌人生的转折点,出现在18岁那年。他最亲近的爷爷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家里花光了所有积蓄,实在无力继续治疗,便将爷爷从医院接回家,就安置在如今田斌直播的那间屋里。没钱买药,爷爷只吃普通的止疼药,但在肿瘤面前,药效微乎其微。
看着病床上的爷爷,他第一次有了害怕失去的感觉,也第一次对钱有了清晰的认知。没错,人在病中,也许钱就是最大的底气。有一次父亲和大伯喝酒,父亲喝着喝着突然大哭说:“这就是命,没有办法。”但田斌并不认同,“一切都不是注定的,总有补救的办法,只是因为我们不够优秀。”
经历了生离死别,田斌才明白,比物质更重要的唯情而已。所以他的快手主页介绍里写着这样一句话:“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配爱。”从此,他再不想浑浑噩噩混日子,也不想像父辈那样,在打工、种地、养鸡中度过余生。“活着的意义,不仅仅是活着。”
于是,他用两年的时间打工挣钱,还清所有债务。在巴掌大的地下室里,他和兄弟杨宗武(如今直播间里的“左护法”)挤一张床,每天吃面条、喝小米粥。“为了省钱,饿了就吃拉面,因为拉面便宜。”杨宗武说,“真是吃到吐,他现在一闻那个味就想吐。”
即便现实吝啬到不肯给田斌片刻光亮,一路被敲打、鄙视和质疑,他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往前走,穿过层层迷雾,也一路生猛下去。他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心底最朴素的愿望就是“给家人更好的生活,让我爷爷的悲剧不再重演。”
“3个月,我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2019年,妻子小雨怀孕了。钱,成为摆在田斌面前最现实的问题。
“孩子还有3个月出生,我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田斌给自己设了一个倒计时,必须要在孩子出生前挣到钱,于是他开始专心研究直播。连着3个月,一起床田斌就带着妻子小雨开车出门,“家里待不下去了,起来就抓紧跑,要不就骂到脸上了。”
两人找个树荫处把车一停,田斌便开始看直播、看综艺,从学说普通话开始,他学舞蹈、学唱歌,学能学会的各种才艺。田斌发现直播的核心在于变化,万变不离其宗的便是内容和语言。他便全网搜索语录,分类组合、消化吸收,研究被骂了怎么怼,被夸了怎么回。
久而久之,他在自己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词库,他能连续说一两个小时不重样。随着语言的丰富,田斌有了真正的底气和自信,逐渐形成自己娱乐主播的风格,传递分享快乐,但搞笑之中又带着眼泪。他直播间在线人数也从最初的十几个人,涨到几百人、几千人,到如今的场场十万加。
妻子小雨说:“我觉得,他认真工作的时候最帅。”
“我乃导师田斌,请问阁下是哪位主播?”
“我乃导师田斌,请问阁下是哪位主播?”大家对这句话并不陌生,但却很少有人知道田斌真名田荣国,“田斌”这个名字还有另一层深意。
妻子小雨介绍,他师傅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斌”字,“田斌”是他为感恩师傅而起的艺名。之所以称自己为“导师”,不过是想用自己的经历,激励正在迷茫和徘徊的人,他嘴里说的是段子,分享的却是人生百味、世间百态,戏谑之中不乏哲理和期待。
田斌直播间里出现的破草帽、旧水壶不只是道具,更是真实的生活日常,就连手机支架和灯架也是用木块和石块DIY的。田斌爆红的背后,有偶然,也有必然。在段子里,他是一个做着演员梦的热血青年,在现实中,他是一个不认命、重情义的血性汉子。
每一个被生活揍趴下的人,都有一次赢的机会。这一次,田斌做到了。
“我家庭条件不好,走到现在不容易,就是靠着一种信念坚持下去。”田斌说,“我很珍惜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如果能为家庭和家乡做点什么,他定会义不容辞、竭尽全力。
2020年,田斌拍摄了根据周星驰电影《功夫》改编的系列短视频《三年后》,讲的是两兄弟破产后东山再起的故事。如今在看,恰似那句话“初看不识片中意,再看已是片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