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从篱笆上引诱藤蔓,白粉围墙自华。窗外紫色的花像牵牛花一样飘来飘去。那是孩子轻易扔在花台上的红草安静地开花。
夏色,陡然就被它们添了几丝田园风光。
我看着裸露在泥土面上红褐色的红苕,莫明就起了回故乡走走的心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城里人兴起了回归乡土,一个个仿若清高避世的陶渊明,成群结队往乡下跑,居山野,理荒秽,荷锄归。
我也选了一个大晴天回去。一路上念着紫色的小花朵,心情好得像夏花似的,幸福地燃烧。只不过这些年都把土地种了经济作物,故乡还有红苕花开吗?
我漫步在田间小路上,吸吮着清润的空气,感受着乡土的气息,极力寻找起心欠欠红苕。愣不妨,秧苗下面逗弄你呢,伸出细长的叶子擦到你小腿上,挠得人痒痒的。
你看,七月的陌上到处都是夏花绚烂的样子:
池塘里的荷花开了,小灰蓬张着好看的笑脸站在田埂边上,丝瓜花和南瓜花更像一个个素雅的农家小姑娘,被风一吹,黄色的小额头便在藤蔓间若隐若现。有蜜蜂飞过来,她们还会娇羞地摇摇头,让人见了忍不住想亲近一番。
越山坡,趟田地,就是不见红苕花开。
无意间游荡到一块山坡背面,被一野的红苕惊住了。一片又一片椭圆形的叶子簇拥在一起,密不透风,仿佛给整个大地披上了一层绿地毯,煞是气势磅礴。淡紫色的红苕花开在绿油油的枝蔓上,开得热热闹闹,开得蓬蓬勃勃,十分诱人。
微风吹来,那些小花儿们在地里上下点头,好似在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于是,我用双手拨开松软的泥土,一小块红薯就映入我的眼帘。
看着这小不丁点的红薯,那一幕母亲蹲在地里栽红苕画面又一次闪现:“红苕,随便一根藤子扔在山坡沟渠、地边地角,只要有一点点泥土,它们都能开出花来。做人嘛,就要像红苕一样,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地方,都要努力经营自己的人生。”
母亲用袖口擦了下遮住眼睛的汗水,又说:“娃呀,你看现在社会多好,想去哪就去哪,不能像我们这辈人生死在这土地上。要出去闯一闯,免得老了只能吹嘘年轻的时候能担多重的担子,外面才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母亲说完这些话,麻溜地用双手合拢窝子里的泥土,以固定红苕苗,然后拢住苗往下一按,一根红苕就栽种好了。
母亲的话,话糙理不糙。不仅饱含着殷切的希望,也凸显出她的远见卓识。
成长的路上,也许苦难无法抹去,可是有了母亲的话,却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只要你努力地去活,不管命运如何,它都不会把你逼上绝路。
红苕,毫不起眼的植物,在它的内心深处也有生命之花的情怀。它也在穷一己之力,努力地向往着一树花开。
我们可以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普普通通的家庭,平平常常的颜值;但是,我们决不接受命运对我们的宣判,要像卑微的红苕一样,无论身处何方,都当开出绚烂的花来。只要你敢拼搏到无力,你会发现,今天一定比昨天强!
人生是一场没有回程的旅行,唯有认真行走,也只能认真行走。不要惧怕路途多么艰辛遥远,只要一直向前走,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
未来,你终会变得更加完美和优秀……
解释:红苕,川渝人对红薯的叫法。书面语言为红薯。
邹謇,祖籍四川渠县,现居重庆。代表作散文集《淡淡的槐花香》,《四月青阳》。多家平台签约作家,多篇文章纳入中考题库。生性淡泊,有故事,有信仰,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世人皆醒愿我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