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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历史人物,他文笔惊人,每一部作品都流行于世界上,印在各地的盗版上。
他的作品大俗大雅——既可使居庙堂之上之士品读,又可让勾栏酒肆之徒闲聊。所以他誉满天下,亦谤满天下。他品味不失高雅,遍游大江南北,“十分大川,十经六七”,留诗亦留情。但同时又有点猥琐,结交权贵,推销房中术,颇受上层人物青睐。
他是中国古代文人中交友最多、结交面最广、朋友圈最复杂的人。在有文字记载的他所结交的八百余人中,既有辅相、尚书、大学士,又有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他曾为江宁织造曹玺撰写对联,与曹寅是忘年之交。和蒲松龄互相倾慕,两人一见如故,互赠诗词。和”江左三大家”吴伟业、钱谦益、龚鼎孳及“海内八大家”,“燕台七子”,“西泠十子”等中的多数都有很深的交往。
他创办过最负盛名的“”李家戏班”,享受过最美的美人,娶了一个个娇姬美妾。
——他就是被誉为“世界喜剧大师”、“中国的莎士比亚”、”中国戏剧理论始祖”的李渔。
李渔,1611年9月10日出生,浙江金华人,自幼聪慧,襁褓中即识字,且过目不忘。幼年时,为了让他能静心读书,有更好的学生环境,李母曾效仿孟母,将李渔安排到一座名叫“老鹳楼”里读书。
谁知,在金华通过童子试,成为五经童子后,志在必得的李渔却在杭州的乡试中名落孙山,又值明末动乱,江山转而易主,“婺城攻陷西南角,三日人头如雨落”。从此他无意科举,以“识字农”自居,决定学唐代王维:“此身不做王摩诘,身后还须葬辋川”。
李渔的一生,无时无刻不和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甚至有人这样说:正是一个个妙龄的美女,激发了李渔的才情,提供了他的创作灵感。
李渔对女色有自己独到的研究,在他眼里,真正的美女至少由两部分组成:色与态!
所谓色,首先是肌肤的颜色要白,一白遮百丑,“妇人妩媚多端,毕竟以色为主”。其次是眉眼,李渔认为人的本质可以由眼睛里折射出来,有双勾魂摄魄的妙眸,是美人不可缺少的标配。眉毛要细要长,柳叶细眉是他的最爱。再就是手足之美:芊芊素手,三寸金莲,动静之间,才能引起男人的内心仰慕。
除了父母给的容颜之美之外,李渔认为真正的美女,必须要有“态”来衬托和强化肌肤之美,即现在常讲的气质。李渔道:“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在他眼里,如果女人无”媚态”,就算有十分姿色,亦属僵硬之美,当属有色无趣。而他所说的媚态,绝非娇揉作态,而是活泼轻盈之态,抑或娴雅恬静之态。
- 一次,李渔受一位官员之邀,帮其选妾。三个女孩子站到李渔面前,姿色不分伯仲,李渔逐一点她们的名字时,一个马上直眼答应,一个低下头应了一声,最后一个走了一小步,回过头来轻轻答应了一声。李渔对这位官员说:就第三个了——媚态使然。
此外,他还对美人的首饰、衣衫、鞋袜及所修习的丝竹、歌舞、诗词、丹青等做了详细的注解。
一句话:内外兼修,秀外慧中之美,才能入李渔法眼。
有了这种“癖好”,李渔自己的人生轨迹,自然不会与庸脂俗粉产生交集了。
有人形容理想中的女人时,用这样一句话:沈复的妻,李渔的妾。
沈复之妻芸娘自不必说,美丽贤惠,安静从容,更难得的是,她亲自为夫甄选、察看美妾,心胸之大度古今罕见。自被林语堂誉为“中国最可爱的女人”后,便成为无数男人的择妻偶像。
而李渔的妾,以他这种挑剔的审美观,当然应该是清新脱俗、秀外慧中了。
看看他自己怎么说:
“娶妻如买田庄,非五谷不殖,非桑麻不树,稍涉游观之物,即拔而去之……买姬妾如治园圃,结子之花亦种,不结子之花亦种,以其原为怡情而设,所重在耳目。”
照他的理论,妻子是收种粮食桑麻的沃土,姬妾则是养眼悦耳的花卉,为怡情而置(当然有时代局限性)。
李渔一生纳过多少妾室,已无从可考。但他的姬妾个个貌美如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顺治十七年,李渔已年届五十,正因膝下无子而感慨:“艾不服官今已矣,岁当知命却茫然。纷纷燕贺皆辞绝,止受心交一字怜。”正在为知命之齿尚且无子而发愁,谢绝好友们的祝寿时,忽然传来一个天大的喜讯:娇妾纪氏为他产下一子。晚年得子的极度兴奋,让他产生了返老还童的想象——已经白了多年的鬓角,一夜之间竟然又变黑了。
只听说有伍子胥因为出逃受阻而一夜白头,可又有谁见过人逢喜事催黑发!
自此,李渔焕发第二春,他的侧室纪氏、汪氏等接连为他产下七个儿子,他的“花圃”果然为他开枝散叶了!
且看他的这首《五十生男自题小像志喜》:
年逾四十便萧条,
人说愁多面色凋。
欢喜若能回老态,
十年鬓霜黑今霄!
康熙五年(1666年),五十六岁的李渔应朋友邀游历西北,走至山西临汾时,地方官员赠他乔姬。时乔女年刚十三,正是杜牧口中的“豆蔻枝头二月初”之年华,身材刚刚发育,似含苞待放的花朵,李渔甫一见面,便深深地喜欢上了她。由于乔姬肤白似雪,李渔为她取名雪儿,并在他那座举世闻名的芥子园戏台上,为她专门题了一幅对联:休萦俗事催霜鬓,且制新歌付雪儿。
几个月后,李渔游经兰州,又得友人赠予王姬。同样,王女当时亦十三岁,和乔姬不同的是,她天真活泼,身上带有男孩子的那种调皮与豪爽。纳了乔王二姬,也圆了李渔多年的梦——培养一对惊世的旦角和生角,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李家戏班。
乔王二姬极有艺术天赋,在李渔和老师的调教下,她们很快便熟练掌握了台上功夫,这边李渔的剧本刚刚写完,二人便领会要义,背熟台词——“朝脱稿,暮登场”。观众隔屏听戏,常常如痴如醉,不知肉味。不久,李家戏班便红遍了大半个中国。
常年在一起生活、教习,二女视李渔亦师亦夫,曲尽妇道。李渔的衣食住行,无不让她二人照料得体贴入微,他们之间已没有年龄上的鸿沟,将师生之情、男女之情融合到了一起。李渔得此二姬,既圆了写戏、演戏、创办剧团的梦想,又圆才子佳人现实版的梦,自此双方如鱼得水,度过了六年快意时光。
不幸的是,康熙十一年(1672年),年仅十九岁的乔姬突然病故,时隔不久,王姬也撒手而去。李渔悲恸欲绝,常常以泪洗面,写下了《断肠诗二十首哭亡姬乔氏》、《后断肠诗十首》等悲凄诗作,以哭悼二姬。接着,又以梦幻的笔法写出《乔复生王再来二姬合传》,希望二姬能复生、再来,文中情深意绵,读来催人泪下。
康熙十九年(1680年),贫病交加中的李渔走完了他的七十年人生,带着无限的留恋离开了人世。
李渔的一生,留下了多项史上之最。他创作的《签翁十种曲》等剧本,开启了中国喜剧之门,被誉为“世界喜剧大师”。他组团四处演出,以声色犬马交结高官显贵,堪称中国的走穴开山鼻祖。他常年打假,为维护自己的版权殚精竭虑,首创个人作品维权之先河。他交际甚广,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优伶店主,是中国文人结交朋友最多者………
在他瀚如烟海的作品中,比起《奈何天》、《凰求凤》、《风筝误》、《意中缘》等等名篇,《肉蒲团》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个角色。但是这部作品被历代屡屡禁演,造成愈禁愈热,愈封愈火,正如李渔所点评的《金瓶梅》一样,各种手抄本铺天盖地,在私下广为传播。
李渔集多种才艺为一身,是伟大的戏剧家、音乐家和戏曲评论家,是受之无愧的美食家和服装设计专家,还是美容专家及美学家,等等。
而给他带来这些显耀的头衔者,除了自身的聪慧之外,更多的则是那些始终陪伴在他身边,一个个气质脱俗的妙龄女子。正是她们,给了他创作的灵感,刺激了他的创作动力,也使他面对困厄的生活时,始终如一地坚守心中那份信念,留给后人这些珍贵的精神财富。
沈复的妻,李渔的妾,自是令无数男人心向往之。
2003年9月10日,适值李渔诞辰393年这天,也是教师节,在金华兰溪的李渔全身铜像在芥子园揭幕。铜像形象逼真,由著名的美术家、中国美院教授陈长庚创作。
一家之言,不当之处还望方家指正。
@非非空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