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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亦成美文。难得对一本散文集爱不释手——《余光中散文精选》。余光中老先生的《乡愁》脍炙人口。未想到其散文大家之风,语言之美不忍放下。
余光中一生游历许多地方。始终觉得中国才是归宿。如《石城之行》、
《南太基》、《丹佛城》、《桥跨黄金城》等描述世界各地景物,用得却是一个中国人的灵魂。用中国人的灵魂看世界,看景物,感受景物带于感官引发的抒情,无不带着中国人的视角和灵魂感受。即便在某个距离中国一个大洋之远的小岛旅宿的夜晚亦会想到万里之遥的中国。
余先生的语言大美。无论写景抒情用词造句优美恰当。让人们随着文字追逐余先生的脚步身临其境到世界各地。通过文字替代照片,比照片多出韵味绵长及无处不在的乡愁。
比如一张照片可以简单的拍出一张雪景。可是余光中先生在《丹佛城》中写道:“万倾皑皑将风景推拓到极远极长,那样空阔的白颠颠地刷你的眼睛。在猛吸的冷气中,一瞬间,你幻觉自己的睫毛都冻成了冰柱。下面,三百英尺下平砌着一面冰湖,从此岸到彼岸,一抚十英里的湖面是虚无的冰,冰,冰上是空幻的雪。此外一无所有,没有天鹅,也没有舞者。只有冷然的音乐,因为风在说,这里是千山啊万山啊的心脏,一片冰心,浸在白玉的壶里。”这段文字绘出的雪景实在难被一张相片所取代。
以景抒情,余光中先生的散文无疑是此中楷模。印象最深的是《黄河一掬》。黄河是中国的象征。当写到将手伸进黄河时:“一刹那,我的热血触到了黄河的体温,凉凉的,令人兴奋。古老的黄河,从史前的洪荒里己经失踪的星宿海里四千六百里,绕河套、撞龙门、过英雄进进出出出的潼关一路朝山东奔来,从斛律金的牧歌李白的乐府里日夜流来,你饮过多少英雄的血难民的泪,改过多少次道啊发过多少次泛涝,二十四史,哪一页没有你浊浪的回声?几曾见天下太平啊让河水终于澄清?流到我手边你己经奔波了几亿年了,那么长的生命我不过触到你一息的脉搏。”充沛饱满的热情,难怪写出《乡愁》那样著名的诗句。
余光中先生的赤子之心在关于留着鞋上黄河的泥土坐飞机回家,将刮下的泥土珍藏在一只名片盒里可见一斑。而诗人特有的视角才写出:“从此每天深夜,书房里就传出隐隐的水声。”这样浪漫带想象力的词句。
该书除尽显余光中先生的大家之风,及语言之美外,几篇文章亦十分有趣。比如《我的四个假想敌》、《花鸟》、《失帽记》。
尤其在《我的四个假想敌》将一个有女儿的父亲心理真实状态写得惟妙惟肖。几乎写尽有女儿的父亲担心女儿长大离开自己的患得患失。于是终于理解了父亲。理解许多婚礼上,新娘走向新郎,新娘背后父亲眼中不舍的目光。
看余光中先生的散文竟能不忍释卷。除贪恋其语言之美,大家之风。通过文字领略余光中先生的有趣灵魂。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亦是我们喜欢读好书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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