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庆山,很多人对这个名字都不太熟悉。
郝庆山(1917——1983),全国著名的民兵英雄。直隶定县(今河北省定州市)郝白土村人 1942年参加民兵,194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定县民兵连长、定县政协副主席。
郝庆山是民兵英雄,是一个抗日英雄。在抗日战争时期,郝庆山领导着民兵游击队配合主力部队,像一把尖刀插入敌人心脏,英勇顽强,神出鬼没,在定县(今河北省定州市)一带坚持敌后游击战争,取得了多次胜利。
一起去看看郝庆山的抗日故事。
智夺敌枪
1942年, 日本侵略者在冀中进行了空前残酷的大“扫荡”,妄图用“三光”政策镇压抗日烽火。敌人在定县到处安据点、挖封锁沟,县城周围的村庄都建立了伪政权。离城五里的郝白土村四周修了八个炮楼。汉奸、特务经常到郝白土抓夫抢粮,敲诈勒索。
这年秋天一个下午,有个姓杨的特务提着手枪溜到郝白土村敲诈财物。特务正在街上打骂两个老头儿,突然闯出一个人来拦住他的手说:
“先生别生气,他们不会说话,请到里面喝茶!”
这个人浓眉毛,大眼睛,高鼻梁,黑红色的脸膛,是个二十多岁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他一面叫两个应付敌人的人烧茶、煮鸡蛋,一面把特务让到维持会(作者注:抗日战争时期汉奸伪政权的地方组织)院里说:
“杨先生请先喝茶,我去给你敛款。”
说着一迈腿出门去了, 这个小伙子就是定县郝白土村的郝庆山。
郝庆山苦里生,难里长,从小就恨透了那些欺压穷人的地主、国民党反动派。日本鬼子侵占了定县城,到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更激起了郝庆山的阶级仇民族恨,他总想有一天宰他们几个出出气。
1941年,区公安员老马同志到这一带秘密开展抗日工作,郝庆山头一次听到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人民抗日救国的革命道理。他几次央求老马说:
“老马,发给我一支枪吧!他们有个仨俩的来了我就收拾了它!”
老马看着这虎虎实实的小伙子打心眼里高兴,说:
“小郝,眼下抗日战争正处在艰苦时期,咱们不能光靠上级发枪,区委指示:要从敌人手里夺取武器,武装自己。”
这次姓杨的特务来,正合郝庆山的意,他假装敛款,到村外一看,没有别的敌人,暗暗骂道:
“兔崽子,送上门来了!”
他翻身回来进门一看,那小子正坐在院子里剥鸡蛋吃,手枪掖在腰里。他一个冷不防扑上去掐住特务的脖子。那小子慌忙去抓手枪,郝庆山手疾眼快,右手攥住枪身使劲一拧把枪夺过来,一翻手把特务砸晕了。
郝庆山夺了第一支枪,区里让他领导村里的抗日工作,他首先把维持会控制起来,掌握了村政权。接着又把郝小田、王新为等几个年青人团结起来一块闹革命。
转年正月二十二日,郝庆山正和老马一起学习毛主席的光辉著作《论持久战》,在村口放哨的人跑来报告说:
“村里来了两个特务,带着两支大枪,一支手枪,八颗手榴弹。那个当官的还挎着一把东洋刀,正在街上打人要钱哩!”
郝庆山一听,抄起手枪一蹦就下了炕说:
“走,下了他的枪!”
“小郝,等等!”老马叫住他说:
“你忘了毛主席的教导吗?‘优势而无准备,不是真正的优势,也没有主动。’干革命可不能冒冒失失啊!”
于是,老马和郝庆山悄悄商量了一下,郝庆山点点头把枪藏在腰里上了大街。到街上一看,原来是大屯炮楼上的特务小队长。他装着笑脸走上去说:
“先生贵姓?”
那小子斜着眼瞧了瞧郝庆山,鼻子里哼了一声:
“姓谷!干什么?”
郝庆山说:
“谷队长,有事跟我说吧!”
特务狗眼一瞪说:
“少废话,奉上司命令,马上给准备四十五块钱,一百二十斤白面....”
郝庆山赶紧说:
“好办,好办!”
说着把两个坏蛋领到维持会西屋北套间,立即叫两个办公的人去打酒炒菜。郝庆山把两个特务稳住以后,趁机一溜小跑找老马商量夺枪的办法去了。
工夫不大,就见王新为和另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一叠票子来见姓谷的特务。这时,俩家伙正坐在炕上大吃大喝。王新为把手里的票子往特务眼前一晃说:
“谷队长,这是四十五块钱,别的随后就到,钱请你点点数!”
那家伙看到票子,高兴得忙说:
“够够够!”
果真低着头数开了。王新为一看坏蛋上了钩,按着预定的暗号咳嗽一声。就见门帘一挑,郝庆山一阵风破门而入,蹭地一声上了炕,一脚踩住洋刀,大喊一声:
“不许动!”
震得窗棂子直忽闪,手枪早顶住姓谷的后脑勺。这时,王新为他们俩也逼住了那个伪军。俩坏蛋一下子吓得瘫在炕上,只好乖乖地缴枪投降。
两次夺枪的胜利,大大鼓舞了群众的抗日情绪。根据区委的指示,郝庆山组织了游击小组,立即发动群众挖地道,修筑街垒工事,要把郝白土村建成一个在敌人鼻子尖下的战斗堡垒。
战斗在敌人心脏
1943年4月, 郝庆山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对敌斗争更坚强了。
这年春天,日寇为了摆脱在华北的困境,和蒋匪狼狈勾结,加紧向我晋察冀边区进犯。一天郝庆山正和郝小田、王新为等伙伴们商量如何支援边区进行反“扫荡”的办法。老马从区里来了。他对郝庆山说:
“最近敌人不断从县城抽调鬼子、伪军‘扫荡’我山区根据地。区委叫你们依靠群众,在定县城关车站广泛开展麻雀战,狠揍敌人,拖住他的后腿。”
郝庆山心里一下子亮堂了,他忽地站起来说:
“老马同志,党指到哪我们打到哪。敌人‘扫荡’我们的边区,我们就扫荡他的内部,把城关砸他个稀巴烂!”
老马点点头说:
“对!咱们在城关骚扰敌人,就好比孙悟空对付铁扇公主的办法,钻到敌人心脏里搅他个五脏不安。”
于是,郝庆山和伙伴们经常在城关神出鬼没,破电线,捉舌头(作者注:为了侦察敌情而活捉来的敌人),搞侦察,除汉奸,搞得定县鬼子队长井尚手忙脚乱,晕头转向。经过侦察,郝庆山发现张胖儿的伪保安队和伪治安军为粮饷常闹矛盾。
于是他们决定来个火上浇油,叫他们狗咬狗。一天晚上,他带着郝小田等化装成治安军混进西关,抓住一个保安队的特务,拳打脚踢地边打边骂:
“回去告诉张胖儿,你们以后再欺负老百姓,非揍死你们几个不可!”
第二天夜里,他们又化装成伪保安队,用同样的办法揍了一个伪治安军。这一下子可热闹啦,城里的伪治安军包围了保安队,敌人演了一场狗打架。老百姓看了暗暗叫好。
郝庆山乘敌人忙于应付城关的混乱,又按区委的指示去捕杀住在车站西侧王庄据点里的伪警备队中队长和姓刘的特务。这俩汉奸无恶不作,群众骂他们是“头顶长疮,脚心里流脓,坏透了的铁杆汉奸”。
郝庆山在王庄群众的协助下,带着郝小田等七个组员,踏着蒙蒙月色,悄悄爬过三道封锁沟,绕过敌哨,越墙进入伪警备队西院。郝庆山布置好警戒,便和郝小田等人贴着墙摸到这两个坏蛋住的北屋门两侧隐蔽起来。正巧姓刘的特务出来解手,一出门就被两个组员掐住脖子,登时捆了起来。
这时郝庆山一拉郝小田,二人悄悄进了屋,隔门缝往西套间一看,那个伪中队长正躺在床上抽大烟。郝庆山给郝小田使了个眼色,“哐当”地一脚把门踢开,一个箭步窜进去抓住伪军中队长的头发。这小子一翻手攥住郝庆山的枪拼命挣扎,郝小田立即拔出刺刀上去朝那小子肚子上“噗哧噗哧”就是几下子,那家伙嚎叫一声就松开了枪。
郝庆山就手抽出砍刀,手起刀落,这小子的狗头就分了家。郝庆山说声:“撤!”几个人把姓刘的特务押到车站附近处决了。车站上的敌人听到动静,吓得躲在炮楼里乱放了一阵枪,连头也没敢露。
第二天,西关、车站上的敌人像炸了窝的蚂蜂乱成一团。老鬼子井尚慌了手脚,急忙调回“扫荡”我根据地的鬼子、汉奸,在城关、车站各据点加紧防守,晚上通宵戒严。但是,没过几天,西关一个抗拒减租减息的地主管家又失踪了。接着,城里伪税务局长夜里被人掏走了。吓得鬼子和汉奸一听郝庆山游击组的名字就浑身筛糠,车站上、西关里的汉奸家属都纷纷搬家。
井尚气急败坏地把张胖儿等汉奸叫来大骂:
“你的,统统的饭桶!土八路郝庆山的抓不住, 死了死了的有!”
一伙汉奸走狗连连称是,满头大汗,谁也拿不出主意来。他们出动了一个中队鬼子和两个中队伪军几次到郝白土村“扫荡”,把城里城外翻了个鸡飞狗跳,连郝庆山的影儿也见不到,只好悬了二百万元的重赏捉拿郝庆山。
飞车捉舌头
夏夜,漆黑又闷热。郝庆山带着两个民兵,隐蔽在铁路西侧的树丛里,等待着从南开来的火车。根据革命斗争的需要,必须尽快摸清敌人铁路运输情况,他们决定今夜扒车捉舌头(作者注:为了侦察敌情而活捉来的敌人)。
“呜——”南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汽笛声。郝庆山一挥手,两个伙伴便沿着路基向北跑去。等火车快到眼前时,郝庆山借着灯光一看,车上全是抢掠的老百姓的粮食。他暗暗骂道:
“狗强盗!总有一天,中国人民要跟你们彻底算账的!”
他一双仇恨的眼盯住了疾驰的列车,凭着从前扒敌人火车的经验,等只剩下最后三节车厢时,“噌” 地窜上路基,看准了守车,一伸手恰好抓住了守车上的弓形扶手,同时纵身一跃,象一只矫健的燕子,两脚轻轻地落在脚蹬上。
郝庆山在脚蹬上定了定神,侧身往守车里一看,嗬!里面有三个鬼子,一个个抱着大枪,随着火车的颠簸,一歪一晃地打着呼噜。这几个野兽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的民兵英雄,飞上了他们疾驰的列车。
郝庆山推开车门,一把揪住靠门口那个鬼子,冰凉的枪口在鬼子鼻子上一蹭,鬼子猛地打了个寒颤,郝庆山趁势一搡,连人带枪拖出车门,一把夺过鬼子的三八大盖。这时,鬼子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粗壮大汉,原来是个“土八路”。他惊叫着扑过来夺枪。郝庆山飞起右脚,将鬼子仰面朝天踢下守车。守车里的另外两个鬼子仍在打着呼噜。
这时,火车速度突然放慢了,郝庆山意识到机车已经驰进第一道扬旗。他向路基下扫视了一眼,借着火车的冲力,飞身跳下车来。火车霎时进了定县站,旷野又恢复了深夜的宁静。郝庆山返身往南,走不多远,就听到前面树丛里发出几声鸟叫,这是另外两个民兵的联络信号。郝庆山急忙走过去,两个伙伴早把鬼子绑起来了。三人连夜把舌头押送到区里了。
夜炸铁桥
1944年,游击小组发展成了民兵连。郝庆山担任了民兵连长,更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为了阻塞敌人运输军火物资,上级指示各县民兵广泛开展“破袭战”。
郝庆山和民兵们遵照毛主席关于“大规模地破坏敌之交通线,妨碍敌之运输,直接帮助正规军的战役作战”的教导,多次用地雷炸断平汉铁路。后来,他们觉得铁轨断了容易修复,大伙一研究:
“干脆炸他的铁桥!这玩意儿三两天修不好,他修这一座,咱就去炸他那一座,叫他们两头忙!”
经过几天的侦察,郝庆山把定县车站南边那座铁桥的情况摸清了。这座桥靠近车站,白天有两个伪军站岗,不好下手,下午八点钟有八个鬼子来防守。必须抓住天黑以后鬼子上岗前十五分钟的时机,迅速行动才行。
一天傍晚,约莫七点多钟的时候,桥上两个站岗的伪军刚一下岗,突然从铁路西侧的庄稼地里窜出四个人来,每人抱一个炸药箱,猫着腰神速地来到车站南面的铁路桥下。四个人搭着人梯把炸药箱一个个地堆在一丈多高的桥梁下面。这就是郝庆山率领的炸桥小组。
他们刚刚接好拉绳, 就听到一阵皮鞋声, 由远而近。郝庆山一挥手,几个人立刻撤到桥西侧一片洼地的土坎下。不一会儿,桥头露出八个戴钢盔的鬼子兵,刺刀在电灯下闪着寒光。只见七个鬼子钻进了桥头堡,留下一个鬼子在桥上来回游动。
郝庆山看时机一到,叫民兵王冬菊拉绳,不料绳子断了。小王着急地说:
“连长,我去接!”
“不行!”郝庆山一把拉住王冬菊悄声说:
"鬼子上岗了,太危险!”
怎么办?如果接不上,不仅一百七十多斤黄色炸药白扔了,而且明天鬼子一发现,下次就不好炸了。郝庆山只急得浑身冒火,他想:“自己是共产党员,必须迎着困难上,遇到意外更要沉着!”
他两眼盯着鬼子哨兵在打主意。忽然,他急中生智,对同志们说:
“我上去,你们掩护我!”
说着脱光了衣服在泥土里一滚,满身变成了泥土色,顺着绳子就朝大桥爬去。快接近铁桥了,鬼子从桥北头走过来了。郝庆山急忙贴在地上,等鬼子背过脸往回走时,他就猛爬几步;鬼子一转身,他又赶紧趴下。蒺藜、石块、铁丝划破了皮肉,他也没感到痛,他心里只想到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他不顾个人生命危险,等鬼子一转身又猛爬几步。就这样,一直爬到桥下才找到断头。当他接好拉绳艰难地爬回来时,才感到被划破的皮肉一阵阵疼痛。 他一把抓住小王的手说。“快,快,接上啦!”小王使劲一拽,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火龙冲天,鬼子哨兵和铁桥一齐上了天。等敌人仓皇赶来时,郝庆山和民兵们早回去睡觉了。
炸了铁路桥,民兵们的斗志更高了。鬼子刚把车站南面的铁桥修好,定县北的唐河大桥又被炸断了。只炸得敌人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只炸得这条敌人号称“对华作战的大动脉”经常陷于瘫痪。
入虎口智炸机车
虽然已到深秋,郝庆山却大敞着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头上冒着热气,大步流星地赶着路。今天一早,他到县委所在地向边区首长汇报了他们破坏敌人交通的工作。边区首长鼓励了民兵连的斗争精神,又交给他们一个新任务——炸毁敌人的机车。
郝庆山接到任务,情绪十分高涨,恨不得一步迈回家去。他一路上回想着首长的指示:
“抗日战争已经进入第七个年头,敌人正在做垂死前的挣扎,你们要狠狠卡住他们的交通线,使敌人无法向前线运输军火、粮食。庆山同志,这个任务你们有把握吗?”
“有!我们有党和毛主席的领导,有群众的支持,天大的任务也完得成!”
“好!上级希望在五天内听到你们的喜讯。”
“报告首长,我们三天就能办到!”
太阳偏西,郝庆山一到家,立即召集民兵传达了上级的指示。傍晚的时候,郝庆山化装成鬼子兵来到定县车站侦察了情况。可巧有一辆准备明天去拉军火的机车停在票房南边过夜。
深夜,刮着瑟瑟的西北风,天黑得对面不见人。郝庆山带领十几个民兵扛着地雷,手持短枪,沿着侦察好的路线朝定县车站奔来。他在站外布置好警戒,便同罗壮街、高根喜等四人悄悄地爬到车站附近,隐蔽在一道铁丝网后面,借着站台上的灯光一看,暗淡的灯光下,黑忽忽的火车头象个怪物卧在票房南边。
车站的两头有十来个站岗的伪军,就像老虎嘴里的两排牙齿,一旦被他们发现,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连长,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几个民兵都抢着要去。郝庆山耐心地说:
“我比你们熟悉情况,还是我先上!”
说着,抱起地雷,钻过铁丝网,瞅个空子接近了站台。他乘伪军一转身的工夫,敏捷地翻过了第二站台,恰好,机车上没有人,他爬到机车侧面,迅速将地雷紧紧栓在机车的大气缸上了。
当郝庆山急转身往回走时,突然一声尖叫: “干什么的?”敌人发觉了。郝庆山早有准备,他大胆沉着,平静地回答说:
“我是车上的,到那边买只鸡吃!”
哨兵信以为真,没有再问。郝庆山趁机跳过站台,钻过铁丝网,向伙伴们作了个手势说:“小罗,拉!”只见机车上火光一闪,“轰隆隆”一声巨响,山崩地裂,火车头被炸得粉身碎骨,变成了一堆废铁。
就这样,上级交给民兵连五天完成的任务,他们当夜就完成了。郝庆山和民兵们发扬了机智勇敢,连续作战的作风,接连炸掉敌人八辆机车,直搅得老鬼子井尚“手足无措心胆颤,五脏颠倒魂不安。”
奇袭北庄炮楼
1944年夏, 日寇在我抗日军民的沉重打击下,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郝庆山领导着民兵配合当地部队接连拿下城西几个炮楼,靠近定县城的北庄炮楼就成了敌人的前哨。
北庄炮楼修筑在铁路西侧一个又高又陡的大土疙瘩上,两边挖了两丈多深的封锁沟,铁路两旁的群众出门都得从这儿经过。鬼子和汉奸经常在这里拦路抢劫,敲诈勒索。老百姓早就恨透了他们。
一天,郝庆山从内线关系那里了解到,北庄炮楼里的鬼子和汉奸大部队到城里洗澡去了,只留下四个伪军站岗。他们决定乘炮楼空虚的机会,去抄敌人的老窝。
半前晌的时候,四个特务打扮的人顺着铁路大摇大摆地朝北庄炮楼走去。为首的是郝庆山,他头戴草帽,鼻梁架一副墨镜,上穿白纺绸褂, 斜挎着手枪,看上去像个当官的。他们沿铁路走不多远,就见前边走来一伙鬼子和伪军。郝庆山回头对民兵说:
“大家要沉着,看我的眼色行事。”
眨眼间,几个全副武装的鬼子和伪军来到了对面。郝庆山稳重沉着,嘴里哼着秧歌调,跟鬼子打了个照面。一个鬼子咕噜了几句,郝庆山点一点头,也没答话就过去了。
炮楼旁有个老头儿正除草,为了麻痹炮楼里的伪哨兵,郝庆山老远就冲老头嚷道:
“老头儿,你们村有没有八路?”
“先生,没有八路!”郝庆山悄声叫老头儿快跑。又故意喊道:
“老头儿,有八路快回来报告!”
炮楼上的哨兵还以为真是特务队来了,见他们快上到土疙瘩顶了,便问道: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宪兵特务队的!”
郝庆山一边答话一边来到哨兵跟前。
伪军又来盘问,郝庆山把眼一瞪骂道:
“混蛋,眼瞎啦!”
那伪军一瞧这位“长官”气派不小,“啪” 地个立正,站在那里不敢动了。郝庆山朝前一指问伪军:
“这儿是什么村?”
“北庄子。”
“那边呢?”
伪军一扭头,郝庆山一手把伪军的大枪夺了过来,又飞起右脚将他踢了个狗吃屎,两个民兵上去像捆小鸡儿似的绑上了。
郝庆山使个眼色,两个民兵留在炮楼外边担任警戒,他和郝小田立即闯进炮楼,只见三个伪军捧着唱本唱得正欢。郝庆山大喝一声:“不许动!"三个伪军还以为是自己人,连说:
“别误会,别误会,你们是.....”
郝庆山用手比了个八字说:“我们是八路军!”郝小田用枪逼着伪军喝道:
“谁动我就崩了他!”
三个伪军听到八路军三字,噗通噗通跪在地上直叫“饶命!”民兵们迅速缴获了敌人六支大枪,八十枚手榴弹,八百多发子弹和一个电话机,押着四个俘虏消失在青纱帐里了。
铜墙铁壁
日寇投降以后,张胖儿这伙铁杆汉奸摇身一变, 又成了国民党的队伍。1946年,蒋匪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挑起了全国规模的内战,大举进攻解放区。上级指示民兵连:
“要用自卫战粉碎蒋匪帮的进攻,保卫胜利果实。”
就在这年夏天一个黎明,张胖儿带着五百多匪军来偷袭郝白土村,妄图拔掉这把插在敌人胸膛上的尖刀。郝庆山在高房工事里看得真切,一边命令郝小田带七名民兵进入高房工事打击敌人,一边组织群众转入地道。
敌人发动连续冲锋,都被郝小田他们用地雷手榴弹炸得死伤一片。这时村北边一个地道口被敌人发现了,张胖儿命匪徒往地道里点火熏烟。郝庆山立即带领一排民兵赶来, 他趁敌人不注意, 冒着烟火突然从地道口窜出来,一连撂倒了四个伪军, 抢占了地道口。
接着一跃上了高房,借着浓烟虚张声势地高喊:
“一排向东,二排向西……不准打枪,抓活的!”
民兵们一齐冲杀出来。敌人摸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慌忙丢下三十多个死尸逃走了。
敌人退走后,县区领导估计敌人一定要来报复,连夜发动群众在郝白土村中央的丁字街口修起一座四丈高,五尺厚的三层大型土炮台。土炮台有八条地道和全村地道相连。周围埋好八十多个拉弦雷。天雷、地雷、石雷布满了村口、街道。
张胖儿在郝白土村损兵折将,气坏了匪团长丁瑞达。八月十五这天,丁匪亲自出马带领一个团和七个县的还乡团(作者注: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革命武装力量号召打土豪、分田地,把不少土豪劣绅赶出了家乡。这些地主土豪不甘心,想打回家继续称王称霸,于是就组成了反动武装还乡团。)杀奔郝白土村来了。并扬言:
“不踏平郝白土,活捉郝庆山,不回定县城。”
丁瑞达指挥群匪一进村就找洞口, 可是连一个人影也没找见。郝庆山掩护群众转移出村后,早就带领小田、 小李等六名民兵和三名群众进入炮台,控制了整个村庄。匪徒们认为郝庆山吓跑了,便一窝蜂向炮台扑来。
民兵拉响地雷,匪徒躺下一片。丁匪一看吃了亏,慌忙调来了迫击炮,向土炮台猛轰。郝庆山料定敌人炮击之后就要进攻,他带领民兵们隐蔽到底层。果然炮一停,一伙匪徒又开始进攻。
这时郝庆山他们早上到三层,等敌人靠近炮台,郝庆山和民兵们一顿手榴弹又把敌人打退。敌人接连用炮火掩护发动了十次冲锋,都被民兵用地雷手榴弹打了回去。匪军伤亡惨重,土炮台仍然矗立在街中心。敌人干着急没办法。这时,郝庆山就组织民兵对敌人展开了政治攻势,向匪兵宣传党的政策。他们还在炮台上放起了留声机,气着丁匪来上钩。
丁瑞达和张胖儿进退两难,直气得浑身打颤,命令在距土炮台十几米的高房上集中六挺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配合迫击炮一齐向土炮台猛攻,足足打了一个小时,打得浓烟满街。等敌人炮声一停,郝庆山挥手,民兵们立刻上到第三层,攥着地雷拉绳,紧盯着敌人。丁瑞达以为炮台里的人撤退了,于是拼凑了四五十个亡命徒,光着膀子,手持大镐,抬着梯子,嚎叫着来拆炮台。
等匪徒们架好梯子往上爬时,郝庆山说声“拽! ”炮台周围的地雷一个个开了花。地道里的民兵和群众听见地雷爆炸了,到处从墙角里、牲口槽边、碾道里一齐向匪军开火。从上午一直打到黄昏,敌人没见到郝白土村一个人影,却在街里倒下了一大片。突然,郝白土村外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区干部带领各村民兵从三面包抄过来。丁匪见势头不好,丢下五十八具死尸,抬着一百多个残匪,仓惶逃回了县城。
郝庆山像一座铜墙铁壁,始终顽强地屹立在对敌斗争的前沿阵地,岿然不动!正是因为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如郝庆山一样的抗日英雄,我们才赶走了侵略者,迎来了幸福安稳的生活。
致敬每一个抗日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