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细节解密》系列正在继续,本期第八十二回!
上一期水浒细节解密,咱们讲述了古典小说《水浒传》中频繁出没、对剧情起到了重要的承接作用的职业,店小二。本期我们要说的,是一批在《水浒传》中若隐若现的英雄武将,他们在书中似乎模模糊糊,却又确实存在,而且他们的故事也有一些悄悄体现在了梁山好汉们的故事之中。
这些忠烈武将,就是另外一部著名古代演义小说《杨家将》的主人公,杨家将们。
在《水浒传》中,杨家将曾经明确地出现过一次,这就是青面兽杨志与豹子头林冲第一次交手时,杨志在介绍自己出身来历的时候,这样说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流落在此关西。”
杨令公就是北宋初期的抗辽名将杨业,也就是后世我们所熟悉的杨家将的领头人物,他因为死后被追赠太师中书令,因此民间尊称其为杨令公。
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一处。《水浒传》中还有很多与《杨家将》可能存在联系的细节,容易为读者所忽略。
比如,之前大锤在第六十四回 《水浒细节解密》之 枢密使透露了哪些秘密 一文中提到,《水浒传》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对枢密使童贯的别样称呼,这就是“东厅枢密使”,当时大锤说,这个官职的称谓,在真实历史中是并不存在的,但是它作为童贯官职的出现,却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大锤未来将会专门用一章的篇幅来解释。
今天咱们这期,大锤就要兑现之前的这个预告了。因为“东厅枢密使”这个官职,虽然在北宋历史上查无此号,但是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上确实是很有名的一个职务。
因为在宋元的戏剧文学作品中,有一个著名的大奸臣、大坏蛋王钦若,就是担任这个所谓的“东厅枢密使”。而这位王钦若在文学作品中的主要罪行,就是与杨家将作对,陷害忠良。
在元杂剧《谢金吾诈拆清风府》中,作者专门写了一段尖酸刻薄的话,来介绍这位王钦若的来历:说这位王钦若,字昭吉,原来他是辽国萧太后的心腹,本名叫做贺驴儿。因为通晓中原语言,又读过书,所以被派到宋朝来做奸细,潜入中原后正赶上太子东宫选人,王钦若成功入选,后来一路升官,最后做到宋朝的东厅枢密使高官,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只是眼前有一位名将,姓杨名景字彦明,人称杨六郎的,是杨令公之子,属于忠烈世家,很受北宋皇家重视,他一直跟王钦若作对。而且这个杨景杨六郎,负责镇守瓦桥三关,直接抵挡住了辽军的南侵。因此王钦若这边接到了辽国萧太后的命令,要想尽办法除掉杨六郎。
叙述到这里,列位读者听友,想必也听出来了,这个“东厅枢密使”在《水浒传》成书之前,是属于跟杨家将作对的奸臣王钦若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水浒传》的作者,很可能是根据此前杨家将故事中的前人创作,把这个职务又加到了陷害梁山好汉的童贯的头上。
按照北宋名臣欧阳修的说法,杨家将的故事在北宋中期就已经广泛流传开来。可以这么说,从民间故事的流变角度来看,杨家将的故事的雏形出现,要早于梁山好汉们的水浒故事。
只不过在文学化的过程中,《水浒传》的成书要比《杨家将》要早。因此杨家将的故事对于《水浒传》具有双重的作用,一方面,早期的杨家将故事的流传,影响了《水浒传》故事的最终定型,而反过来,《水浒传》在成书后,又显著影响了之后《杨家将》的成书。
在《水浒传》中,我们还能够找到类似的不少蛛丝马迹。
比如,梁山好汉中的马军骁将双鞭呼延灼,《水浒传》中交代,他是北宋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呼延灼的成名兵器双鞭,也从其祖呼延赞的铁鞭那里延续下来的。而这个呼延赞,正是杨家将故事中的重要人物,并且在杨家将故事成书之后,从呼延赞故事又演义出了呼家将的故事。
又比如,在杨家将故事成书过程中出现的辽兵摆设的天门阵,有些内容就与《水浒传》中梁山好汉征辽时辽军摆布的混天象阵相似。还有梁山好汉与地主武装曾头市冲突的起因是盗马,而杨家将中的孟良盗马同样成为了后来一系列大规模冲突的起因。
不过,这里大锤要说一句,由于杨家将的故事和成书,与水浒故事的发展和成书,是互相交叉影响的,因为我们如今已经很难具体分辨出,两个故事成书过程中,到底是谁借鉴了谁。
尽管如此,梁山好汉中隐藏着某些杨家将故事的元素,这一点是无疑的,而且从写作的角度来看,处于民间立场上的崇拜英雄,这在水浒故事和杨家将故事来说,基本立场是一致的。
之所以杨家将的故事在《水浒传》中并未直接登场,而且杨家满门忠烈也并未出场,考察其中原因,大锤认为,这更多是因为,水浒好汉们只有在英雄事迹和与奸臣斗争这两点上,与杨家将故事有所重合,而《水浒传》中反映的更为重要的官逼民反主题,已经与杨家将故事的主线渐行渐远。所以后世的我们,才会看到杨门虎将在水浒世界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