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天和原配妻子蕴文的婚姻,说是包办婚姻,显然不正确,他是世家之子,她是世家之女,她的姐夫是他的好友,两家既门当户对,两人又自己交往过,在亲人撮合之下,自然而然成婚。
这样的婚姻即使放在今天也算是个靠谱的好婚姻,知根知底门当户对,两家都是经济宽裕生活无忧,而且这对年轻人心甘情愿结为夫妻,并不存在逼迫和被逼迫。
而蕴文的野性和美丽,一度使何慕天感到刺激和心动。何慕天从来都抵挡不住蕴文的任性坚决和美丽,他感觉他的妻子像一只漂亮的、带着几分原始的野性的雌豹!蕴文有一双征服者的眼睛,里面缺少女性的柔情,却有属于胜利者的骄傲。
何慕天与其说是爱上蕴文,还不如说是因为被蕴文征服而进入婚姻。
是的,他的妻子是一个征服者!在她面前,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丈夫,必须习惯于她的命令语气,她的骄傲神态,和她那带着点虐待性的感情。
征服是有快感的,征服也是会上瘾的,在婚姻里征服欲满满的蕴文,让何慕天有透不过气的压迫感,于是他逃避了,跑去重庆上大学。
所谓物极必反,妻子的强势有多令何慕天压抑,李梦竹的温柔仰慕就有多让何慕天舒畅,他迷恋,他犹豫,他彷徨,他沉醉,当他的爱无法克制时,热情一泻千里。
那年那月,夕阳无限。
李梦竹自小就被定下了与高家的婚约,老实讲,那个痴痴傻傻智力欠缺的高悌,连李梦竹的奶妈都接受不了,原著里有一段奶妈的心理描写——你是管女儿哦,也不能要了女儿的命呀!人家男有情,女有意,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把梦竹配给那个舌头打嘟噜的小傻瓜呢?难道你没眼睛,看不出何慕天一表人才,比那个只会瞪眼睛,啃手指头的傻瓜强上千千万万倍吗?
这是奶妈的想法,也是观众的想法,更何况当事人李梦竹?
李梦竹求母亲取消和高悌的婚约,她下跪绝食、吹冷风生病,却统统无效,母亲强硬而冷酷地表示,就算李梦竹死了,灵牌还是要嫁到高家去!
于是李梦竹在奶妈的帮助下,逃离母亲的控制,投奔了何慕天。
于是何慕天在隐瞒了已娶妻成家、并且妻子有孕的情形下,和李梦竹同居并订婚。
为了和李梦竹名正言顺地比翼双飞,何慕天回到老家昆明,要和妻子谈离婚,彼时他们的孩子即将出生。
蕴文是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她早就听闻何慕天在重庆风流快活,她也曾写信警告何慕天——记住,我是你家三媒六聘娶过去的,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我总之是你的妻子,别以为你在重庆的所行所为我看不见,我想你了解我的个性的,你还是安分一点好。
没想到丈夫不仅不知收敛,还堂而皇之来提离婚了。
虽然是在民国,蕴文也不见得害怕离婚,但她不允许自己“被离婚”,她必须是婚姻中掌控主动权的一方。
何慕天求身怀六甲的妻子蕴文成全他和李梦竹的爱情,一个丈夫对妻子说——我愿把一切财产给你,换取一张离婚证书,我要娶那个女孩子,李梦竹!
他说他不能伤害李梦竹,那是个柔弱的小女孩!
天底下没有一个妻子能接受丈夫在自己面前表达对另一女子的怜惜吧?他不能伤害李梦竹,难道就可以随意伤害妻子么?因为妻子不柔弱,就该承受丈夫的背叛?
蕴文拖着不答应离婚,何慕天三个月没有回重庆,慌了神的李梦竹找来了昆明何家。
当李梦竹终于站在蕴文面前时,蕴文打量着这个两条小辫子的乡下姑娘,那怯怯的眼神,那单纯得一无所知的态度,她微笑了,她望望自己隆起的肚子告诉这个入侵者,她和慕天结婚好几年了。
这个美丽的少妇微笑地、无奈地,不慌不忙地说——唉!李小姐,慕天这个毛病,或者你还不太了解,我和他结婚几年来,不知帮他解决过多少次问题。关于你,我也风闻一、二,他们说,慕天在重庆又弄了个女孩子——唉!李小姐,我真抱歉,你远迢迢地赶到昆明,就是为了找慕天吗?但是,他现在天天不在家,八成是又泡上了那家女孩子了。他就是这个毛病,见一个,爱一个,三天半新鲜,等新鲜劲儿一过,又甩掉人家不管了。然后,家里再帮他想办法圆场……
她甚至抱歉地往李梦竹手里塞了一卷钞票,说李小姐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好在年纪还轻,将来可以找个好丈夫嫁……
蕴文就这样不动声色而利落地拆散了何慕天和李梦竹,她的做法,又狠又绝,却教人折服。
哄走了李梦竹,蕴文生下女儿霜霜后,就跟何慕天离了婚,代价是何家一半财产。
蕴文签离婚证书时面带笑意,然而语气森冷——她不会嫁给你!她绝不会嫁给你了!你就是有了这张证书也等于零,你不会得到她的……我的情报比你多,她已经嫁人了!
果然,重获自由身的何慕天再回到重庆时,李梦竹已经嫁给了杨明远。
“我蕴文得不到的东西,从来也不让别人得到”,谁说婚姻中女人必须柔弱善良?蕴文用刚强和狡黠,跺碎了何慕天追求婚外恋情的念想。
有一种女人,婚姻中从来不是输家,离婚?除非她愿意不要你,而不是委屈自己成全你,背叛婚姻的人,没有资格乞求成全。
带孕嫁给杨明远的李梦竹,在这个婚姻中先天性低了一等,更兼贫贱夫妻百事哀,她的憔悴,犹如花谢叶凋零。
何慕天虽然事业成功,也不乏爱慕他的年轻女性,可是他深陷自己编织的情网,余生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