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赵大龙,是一个极其仇恨女性的心理变态。
在他眼里,所有的坏女人都应该去死,而且一定要在死之前受到痛苦的折磨,才能一解他的心头之恨。
当然,他的这种病,也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而更多的原因则要追溯到他的童年时期。
他小时候,父母离婚,他被判给了父亲,而过后不久,父亲再婚,娶了娇艳的小后妈。他的后妈特别善于伪装,只要是在人前,就会对他各种嘘寒问暖,极其的关心,也因此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后妈是一个宽容和善、心地善良的好母亲。
可唯有他知道,当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的后妈,对他时那不屑一顾的恶毒面孔,是多么的让人恐惧。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女人,最喜欢用染着白色指甲的手使劲撮他的额头,那细长的食指,挥舞在他的眼前,曾一度是他的噩梦,还有她最喜欢穿的那一双墨绿色的高跟鞋,曾经狠狠的踹在他的大腿和屁股上,留下暗红的印子,那种疼痛,伴随着精神与心理上的双重恐惧,他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够平复下来。
再后来他长大了,这种童年曾遭遇过的虐待,被他埋入了内心深处,他不想也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些当年曾痛苦过的日子。【采瑛】
直到后来,他结了婚,有了妻子。
他们刚结婚时,也曾经度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他们还有了爱的结晶,是一个白净可爱的小男孩。可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他的妻子就开始变了。
起初是因为,他的工作性质要经常加班,回来以后已经很晚,而且他干的是装修,卖的一把子苦力气,一天下来,人已经累得不行,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和家人沟通感情,久而久之,夫妻两人再无任何共同语言,而他的妻子,也在这样孤寂又苍白的日子里,开始怨天尤人,每每开口都是破口大骂,不是骂他是废物赚不了钱,就是骂他没本事,不是个男人。
甚至于到后来,她越来越过分,居然趁着他在外工作的时间,耐不住寂寞,就出去找别的男人调情,并公然地告诉他这个老公,她现在有了男朋友,光明正大地给他戴了绿帽子。
有一天他回家,发现他的妻子正在涂白色指甲油,还美其名曰地告诉他,涂指甲油是因为她的男朋友喜欢。他脸色发青地盯着那个女人,看着她得意洋洋又一脸不屑地表情,心里只觉得怒火中烧。【采瑛】
而恰逢此时,他儿子走进来,不小心碰碎了一个杯子,便只见那个女人便冲了过去,破口大骂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痴。
她不时地用手指撮着儿子的额头,一边骂一边撮,这样地场景,突然就让他想起了,那一段被他尘封起来的记忆。
同样的白色指甲,同样的破口大骂,同样的颐指气使,同样的一脸不屑,这番情景,使得他内心里的痛苦被彻底放大,想要弄死这个女人的想法再也抑制不住。
看着那个女人还在不停地呵骂儿子,心底燃烧起来的怒火终于战胜了理智,他操起一把刀便直接捅进了那女人的后腰,在那女人痛苦倒地之后,他更是骑在她的身上,又连续捅了她十多刀,一边桶还一边喊着你这种臭女人,贱女人,死了更好,死了更好,然后他又泄恨似地在她脸上划上十字叉叉,仿佛这样,就能让那女人即便下了地狱也没有脸面再见任何人。
他捅得开心,发泄地很爽,可却没有想到,他是当着他儿子的面去杀的他的妈妈,而他的儿子居然对父亲杀人的场面,没有一丝反应。他表现的全程没有一丝难过,反而有着松了一口气的爽快,可惜的是,正在泄愤的赵大龙,看不到自己儿子的表情。
若他知道,他的行为也会给儿子带来心理上的爽快,或许也在冥冥中将这种仇恨女性的思想也同样带给了儿子,估计他也只会觉得,不愧是他的儿子,甚至也不会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异常。【采瑛】
事后,他将妻子的尸体砌进了厨房的灶台里,再对外宣称,那个女人跟着外面的野男人跑了,因为他的妻子在此地没有亲友,又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所以他的说法,并没有得到别人的怀疑,反而是在村里,收割了一大波同情。
在此之后,他又杀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法医钟学心的母亲,她当时正和家人一起在元朗大坳村度假旅行,另一个是当时去这个村里看望大姑的梁翠娴。
她们两人的遇害,皆是因为在村口看见了赵大龙的儿子拿着小蛇吓唬其他小朋友,便出言阻止,可却在赵大龙眼里看到的却是,坏女人在用手指指着他的儿子进行教训,小孩子玩玩蛇而已,有什么要紧,他赵大龙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们来教训?
秉持着所有坏女人都该死的变态心理,他相继对这两个女人进行了尾随跟踪,然后利用时机将她们伤害,幸运的是,梁翠娴在被赵大龙压制之时,摸到了一把烧烤用的钢叉,便用这柄钢叉伤到了赵大龙的后椎,导致了赵大龙下半身瘫痪,自己也趁机跑了。
所以在这两个女人中,真正死的,也只有钟学心母亲一人而已。
而伤到身体的赵大龙,没有办法再杀人,尽管他再仇恨女人,也无力再去行凶,所以安静了近三十年。【采瑛】
梁翠娴当时是以为有人抢劫,所以这桩案子是作抢劫案处理,而钟学心母亲死亡之后,正好有一个小偷谭成勇进来偷东西,留下了指纹,所以也因此将案情转移了方向。再加上当时的刑侦技术有限,所以没有人意识到,这两次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特别仇恨女性的心理变态。
直到被判了终身监禁的小偷谭成勇患了癌症,又无意中在法治报刊上看到了专门分析重案的周奕菲,这才给杂志社写信,要求见周奕菲一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直到今天他依然坚持自己只是杀了男主人,并没有杀害女主人。周奕菲也本着想要了解事实真相,圆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的心情,接下了这桩案子。
可她却没想到,她所接手的这桩案子,也彻底将她带入了深渊。
周奕菲对待工作很细心,她查到,目前的元朗大田坳村在前段时间曾经有开发商前去商谈收地的事情,开出的价格很是诱惑,可却有一户钉子户死活不愿意搬,她便想到,那户人家不愿意搬,可能是大田坳村的原住民,对于家乡有着深切的感情,那么三十年前所发生的那件入室劫杀案,也极有可能听说过。【采瑛】
思及此处,她便想要前去查访这户人家,她给报社编辑打电话,说明了稿子要晚点交,有些细节需要完善,她要去元朗大田坳村的钉子户家中咨询一下。
可周奕菲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的报社副编辑,名叫赵国志,正是三十年前变态杀手赵大龙的独子。
他在听说周奕菲要去他老爸家查问时,便提出自己正好住在那附近,不如和她一起去。于是他非但开车将周奕菲送到了自己老爸家,还随手操起了一把刀,用当初自己爸爸杀人的方式,将周奕菲直接给杀了。
而周奕菲的遇害,也证实了三十年前的变态杀手,仍然还在法网之外,作恶人间。
警察结合钟学心和梁翠娴的证词,推算出了三十年之后,那个男人应该在六十五岁左右,后腰受过伤,极有可能下半身瘫痪,而杀死周奕菲的伤口,是由上至下的插入大腿,这说明,现场应该还有另一个男人存在才是,也就是说,在三十年前作案的可能是那个变态杀手,而在三十年后作案的,则极有可能是他的儿子。【采瑛】
综合所有证据,再加上他们也查到了周奕菲曾浏览过的元朗大田坳村收购案,便也来到了赵大龙家,发现了这里才是周奕菲身亡的第一案发现场,更是在厨房里,发现了一具埋藏了三十年左右的女尸。
赵大龙杀死数条人命,终于被警方逮捕入狱,而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用磨损成尖的眼镜架边,自尽在了狱中。
而他的儿子赵国志,也在与警方的博斗中,两车相撞,最终在漏油的汽车爆炸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