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2 (安安五岁)
今晚安安不在家,爸爸去蟹岛开会,下午把他接走了——小家伙很早就希望去蟹岛玩一次,这回可算是偿了心愿。
其实,我也很想去,虽然办公室里的活儿眼下也不是那么火烧眉毛,但是,人在江湖,还是要守些江湖规矩。
回到家里,奶奶在南屋看报纸,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吃过饭,洗过澡,更觉得屋里的清净。
安安不在家,我再也不用冲他喊或者说:
“安安,喝姜枣汤!”
“安安,离电视远一点!”
“安安,拜托你坐正一点、坐直一点行吗?”
“安安,你怎么又吃垃圾食品了?再吃两片就不许吃了!”
“安安,你已经看了半天动画片了,该想想做点什么事情了。”
“安安,念弟子规吗?”
“安安,要不要做珠心算题,还是写点儿字?”
“安安,下围棋吗?”
“安安,下不下象棋?”
“安安,听不听英语?”
“安安,你折纸吗?”
“安安,该换拖鞋洗脚了。”
“安安,牙杯牙刷牙膏都给你弄好半天了,你怎么还磨蹭个没完呀?”
“安安,赶紧把脚丫放在被窝里,别冻着。”
“安安,你睡不睡觉?明天还准备去幼儿园不?”
“安安,你能不能别把你的那些玩意儿往床上放,脏死了!”
....... ...... ...... ...... ...... ......
安安在家的时候,似乎总有很多事情,做什么效率都很低,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几乎是在他睡了以后我才有时间看两眼报纸。
今晚不同了。
今晚我可以在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看报纸,发现《参考消息》还是挺好看的,尽管我一向选择先看《北京晚报》或者《北京青年报》。
我可以自由自在打开电脑敲字,没有人再会凑过来也非要用电脑敲字,或者要求用电脑看《福娃奥运漫游记》,或者在我转身离开的瞬间就鹊巢鸠占玩上了“红心大战”或者“太空弹球”甚至开挖地雷。
我可以想一想今天了解到的股市行情,怎一个跌字了得,不知道多少人头破血流。昨天下雪,全市的应急工作做得好,几乎无人摔倒骨折。今天股市的大雪,似乎没有办法采用应急措施吧。股票和彩票,都是摸不准的票。
我还可以想一想,今天看“戒嗔的白粥馆”,里边的小故事,真是很有很有大智慧。真的是一个小和尚写的吗?真的有茅山、淼镇、平湖和天明寺?那些文字,写得真好,简练、美。那些故事,里边的道理,还有结尾处那些画龙点睛的结语,实在是让我这样的人佩服得不行。
管他是真是假,只要自己在看这些文字的时候,受教诲、受益或者心有戚戚焉就行。
可是,今晚,我却时不时想起安安来。我在家而安安不在家的情形是极少的——这是近一年来第一次——平素只有安安想我的份,如今倒过来了,尽管我只是偶尔而已,尽管我其实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而且时间也一样过得飞快。
我和安安都在不断长大。终有一天,我们会走出彼此的生活,甚至生命。
我们都需要适应彼此不在身边的日子。现在,这样的适应对他来说不太容易,将来,这样的适应对我来说也许存在难度。
长大、成长,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不管未来是什么,我们都需要也只能学习着走向它,适应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