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续读了两本小说,很有意思的是,两本小说不但在书名上有些相似的意境,就连在内容上也有着大致类同的意思。这两本小说分别是美国作家玛格丽特 米切尔的《飘》和中国当代作家阿来的《尘埃落定》。
《飘》这本小说运用的是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描写的是19世纪60年代美国南北战争前后,在美国南方佐治亚州所发生的故事。《尘埃落定》则采用的是荒诞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讲述的是20世纪40年代左右,中国西南藏族地区的社会变迁。
两本小说描写的都是奴隶主贵族的生活,以及奴隶制在时代的洪流下被彻底冲垮的过程。
这两本小说,虽然描写的都是时代的变迁和人们面对时代变迁的各种不同的反应。但是在读完之后,给人留下的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飘》这本小说里,所描写的美国农场主贵族,他们的生活是富裕、悠闲但又不失情调的。他们常常会轮流举办大型的野宴和舞会,周围的农场主几乎全家出动,兴高采烈地坐着马车去感受那节日班的狂欢。在树荫遮蔽的草地上,男人们尽情的吃喝和高谈阔论,妇女们则围在一起,低声的交流者属于她们那个世界的趣闻;最快活的总还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它们自由的在一起跳舞、恋爱和调情,为整场的活动营造出非凡的热烈气氛和无尽的活力。
这些农场主们,虽然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爱好,但他们都有着这样的一些共同点:为人正直、忠于家庭、热情好客。他们的生活富足而又有节制,他们没有三妻四妾,更不会去包养情人。管理好他们的农场,养教好他们的孩子,骑上马去打猎,去拜访他们的朋友,尽情地去享受那富饶的田园风光,这些就完全令他们心满意足了。
这本小说,在对贵族女性的刻画上,是以女主人公思嘉的母亲艾伦和爱希礼的妻子魅兰作为典型代表的。她们衣着庄重、举止文雅,她们很少发脾气,对待任何人都是温和而善解人意的,就是对待那些黑人奴隶,她们也能像母亲照顾孩子那样的好心肠,但她们同时又是很有见地,是非分明的。正如私家对于她母亲的那种感受~她简直就是一个活着的圣母玛利亚。
在南北战争爆发以后,除了那些身体有残疾的,所有的青壮年男人几乎都拿起了枪奔赴了前线,去捍卫他们的主意和家园。到后来,就连十四五岁的孩子和70多岁的老人也都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斗。从这一点上,又体现了他们的信念和勇敢。
下面我们再来看一下《尘埃落定》这本小说,对于土司贵族奴隶主的描写。中国的土司,相对于美国南方的奴隶主来说,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美国的那些农场主,虽然也拥有为数不等的奴隶和大片的土地,但他们的身份对于政府来说毕竟还只是个平民。但中国的土司却是国家所认可的一方土皇帝。麦其土司是一个拥有方圆数百里土地和数万百姓的一个领主,他家里共有五口人~吐司和他的两个太太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然后就是一大群为他们服务的奴隶。
麦其土司这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和大多数手里掌握权力的男人一样,一生所放不下的无非也就是权利、财产和女人这三样东西。他的二太太也和多数像她这种身份的女人一样,竭力保持自己的地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一天能够接替丈夫的权利。麦其土司的三太太央宗,是麦其土司利用借刀杀人的计策从他手下头人那里抢来的,而且那还试个最忠诚于他的头人。央宗的长相非常美丽,但她其实只是个没有头脑的傻大姐。以麦其土司的权利,在他辖区里的姑娘是可以任意挑选的,但他却偏偏要使用卑鄙的手段,去抢他手下头人的妻子,且心安理得的去发泄自己的情欲,这样的人,你说她还有什么人性?
土司的大儿子是一个精明、勇敢、好色的人,但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他是土司已死去的大太太所生的,也是大家公认的土司继承人,但是很可惜,他最后还是因为父亲抢央宗的那段公案,而被父亲的仇人所刺杀。
土司的二少爷,也就是书里的主人公,他是一个大家都认为的傻子,但其实是一个真正的大智若愚的人,且对于将发生的事情有着很强的预感力。二少爷天生具有宽厚善良的秉性,他能比较平等的对待下人;他不拘泥旧的传统,能很自然的接受新的事物。在他的性格中,还有着道家那种顺其自然、超脱物外的特点。但很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并不具有任何的代表性,因为在土司那个群体里,他只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另类。
在这本书里,还着重描写了一位茸贡女土司和她的女儿塔娜,这母女俩都有着非常迷人的美貌。女土司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为了从傻子二少爷那里得到粮食,不但把自己的姿色送给了麦其土司,就连自己的独生女儿也变成了她的赌注。塔娜后来虽然成为了二少爷的妻子,但也从来没有改变她那随意放荡的品行。这两个女人虽然被描述得非常美丽,但却很难让人感受到有什么美的内涵。
综上所述,大家也不难看出,所谓的土司贵族,他们实际上只是些权利和物质上的贵族,真正的贵族精神和贵族风范,在他们那里实际上是没有多少存在的。
很显然,两本书对读者所展示的就是两个完全迥异的世界,两种贵族的生活也根本不在一个文明层次上,在人性上也是全然泾渭分明的。
不可否认,两本书里的人文差异,有着两个国家文化和制度的因素,但我觉得作家的主观选择也是起着非常重要作用的。凡是对美国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南北战争以前,美国的那些农场主,对待那些黑人奴隶的做法,其实是不敢恭维的,他们可不像《飘》这本小说里所说的那样开明和仁慈。当然了,在我们那些曾经存在过的土司群体里,肯定也会有那些开明和善良的人;在那些少数民族的姑娘里,肯定也不乏那些有个性,有尊严,有操守的可爱女性,只是我们的作家,没有把她们当成描写的对象罢了。
这两本小说相比之下,还有这样一个明显的差别,《漂》这本小说虽然是写爱情的,但其间却没有任何一段关于性的描写,就是情节需要的,也只是用含蓄的语言点到为止。而《尘埃落定》这本小说,本身和爱情并没有多大关系,但从头到尾都始终穿插着露骨的性描写,书中所出现的那些主要人物,除了三个喇嘛以外,几乎对每一个人的情欲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展示,尤其对于那个傻子二少爷,那就更是要特殊照顾了,那种赤裸裸的情景,简直就描写的像作者亲眼所见的一般。
性是每个人的天生本能,人们对它也天生具有很强的敏感度和好奇心,但同时对它又具有着天生的羞耻感,这可能也是人这种高级动物区别与其他动物的一个特征吧。也可能正因如此,人在与亲人之间或者在公众场合,都是不好意思大谈这个话题的。
然而,当代的一些作家,在拿起笔开始创作他们的作品时,这种对于性的羞耻感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也许是他们对于这个问题有着更高境界的认识,或者给它赋予了更加神圣的意义,总之,性描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已经成了手里的一种特殊的佐料,不论是炒菜还是炖汤,不放一些进去,那就都要缺少风味似的。通过作品的获奖和热销,这种创作理念,也就自然的成为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结语:《飘》这本小说,可以说是对美国南方农场主贵族的一首挽歌,也可以说是一首生活的交响乐。它告诉人们对于一种信念坚守的宝贵,但同时又告诉人们,昨天的美梦不能代替今天的生活;爱情一旦离开了你,就不要想着再把它找回来,就是找回来,也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
《尘埃落定》这本小说,揭露了土司贵族统治的腐朽和残酷。它告诉人们,聪明太过头了,就连一个傻子也不如;新事物能给人们带来福祉,但同时也会给人们带来危险;做一个大智若愚的人,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