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 都 作者：汪洋
（本文系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二十
晚上6点整，陈仁富、赵干将考官请到雾都宾馆餐厅，宾分主次坐定，陈仁富请大家安静，欢迎厂党委书记、厂长白珏讲话，白珏起身端起酒杯说："各位，我们厂竞争上岗面试，经过大家一天的辛勤工作圆满结束，我代表雾都烟厂领导班子感谢大家。请大家吃好，喝好，干杯！"
之后带头干完，大家也都干杯。
白珏这一桌都是考官，也都是雾都市政府部门从事人事工作的同志，大家一起连喝三杯后，白珏端着酒杯逐一敬酒，每人一杯，以示尊重。这就是中国的酒文化，在酒桌上为了尊重他人，就得敬酒，能喝的不能喝的，端起杯来相互敬酒，互相恭维，一来二去，酒桌上的气氛就出来了，平时不敢讲的话也讲出来了，别看这些做人事工作的，平时上班一本正经，酒桌上几杯小酒下肚，也是胡扯一气，尽是一些黄段子。
这时，政府部门某科长说："白厂长，你们厂竞争上岗工作做得太好了，公平公正，也太难得了。最近，听说东北一个县的县委书记明码标价卖官，5千至5万不等，小到乡镇领导，大到县属局长，给钱就卖，一年就捞了200多万。"
白珏问："有这种事吗？"
另一科长说："不仅有这些事，还有更玄乎的，听说那位县委书记被双规后，查出有艾滋，全县近30名女干部悄悄的去医院做艾滋检测，在当地引起轰动。"
陈仁富在一旁看白珏不吱声，端起酒杯说："那都是传说，来来来，我再敬大家一杯。"
宴请即将结束时，陈仁富小声问白珏，是否安排到厂多功能厅活动一下，白珏在酒桌上听到这帮人胡扯，心情不愉快，就说："白天面试工作了一天，大家都很辛苦，就不安排了吧。"不一会，宴请结束，白珏、陈仁富等将这帮面试考官一一送走。
陈仁富回到家里，老婆周海兰与女儿梅梅还在看电视，周海兰见陈仁富回家，便说："仁富，听梅梅说今天的面试感觉还可以，得了80多分，结果怎么样？"
陈仁富坐定说："梅梅面试成绩不错，比同一职位的考生多了5分，这样前两项成绩权重后，梅梅排到第一了。"未等陈仁富说完，周海兰高兴地过去抱着陈小梅的头说："太好了，我就知道梅梅行。"
然后对着陈仁富说："后面两项就看你的了，你要保证让梅梅当上团长。"
陈仁富接着说："后面两项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有问题。"
周海兰说："我要的是保证，不是应该。"
这时，陈小梅说："老妈，不要给老爸压力，再说老爸是竞争上岗领导小组成员，要避嫌。"
陈仁富说："女儿说得对，这个团长当不当得上要靠实力，相信女儿能行。"
周海兰说："女儿能行，你也要做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陈仁富说："好！好！我一定尽力去做。"周海兰这才满意地与陈小梅继续看电视，陈仁富去卫生间洗漱。
第二天上班后，陈仁富在办公室处理完公务，拿起办公室电话拔通雾都艺术团团长办公室电话，团长一听是副厂长陈仁富，忙问有什么指示，陈仁富说没什么大事，想与团长聊聊是否有时间，团长一听说副厂长要与自己聊聊，马上回答说有时间，陈仁富说一会就到团里来，团长主动要求到陈仁富的办公室来，并说正好要到办公楼来有事，陈仁富只好同意，放下电话，拿出纸杯，放上茶叶，等待雾都艺术团团长的到来。
雾都艺术团团长是雾都烟厂的老同志，业务能力比较强，尤其是在编导方面水平很高，编导的节目多次在省、市两级以及烟草系统获奖，为人正直，处事热情，在雾都烟厂人缘好，陈仁富与其十分熟悉，个人感情也不错。雾都艺术团与雾都宾馆在一起，到烟厂办公楼一墙之隔，不到10分钟，老团长即来到陈仁富办公室，陈仁富立马起身相迎让座，并亲自倒茶，弄得老团长不好意思，说："陈厂长不必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指示。"
陈仁富说："指示谈不上，今天请你来，是咱老哥们拉拉心里话。"
老团长一听不是工作上的事，就知道肯定是梅梅竞争上岗的事，便问："陈厂，听说梅梅竞争上岗成绩不错，结果怎样？"
陈仁富说："老哥，我就是要与你讲这事。梅梅成绩可以，目前暂时排在前面，下一步要进行组织考核和民主测评，还望老哥多关心、多支持。"
老团长说："这讲的什么话，我们团副团长空缺那么长时间，早就应该配了，要不是这次拿出来竞争，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说心里话，梅梅在我们团是比较优秀的，组织考核我不敢说，民主测评绝对没问题。"
陈仁富说："谢谢团长的好评。梅梅这次竞争的职位是你们团副团长，组织考核时，你这个团长的态度很关键，下步厂里考核组到团里征求意见时，望老团长多多美言几句。"
老团长当即表态没问题。之后，老哥俩又唠了一会家常，老团长即告辞。
二十一
一个星期之后，竞争上岗组织考核与民主测评工作方案出台，由人事处牵头，从纪委、厂办等单位抽人成立考核组，对每个职位进入前两名的同志进行组织考核和民主测评。
这天，根据事先安排，考核组在人事处处长赵干的带领下，来到雾都艺术团，老团长热情招呼赵处长等人进入办公室，又是让座，又是倒水。赵处长让老团长不要客气，并说明来意，老团长直爽地表示赵处长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赵处长说出具体安排：一是集中团里所有人员对陈小梅进行民主测评；二是分别与老团长和团里的各组组长个别谈话，了解对陈小梅同志的看法。
老团长说："都安排好了，全团人员已集中在音乐教室等着。"
赵处长说："走我们去音乐教室。"
说完起身出门，老团长连忙与赵处长等一同前往音乐教室。
音乐教室位于老团长办公室所在办公楼的后楼一层，与雾都艺术团练功房，排演厅在一起。5分钟不到就来到了音乐教室，雾都艺术团的全体人员都集中在此，由于大多数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子，赵处长等刚走近音乐教室门前，就听到里面叽叽哇哇的聊天声音，进入音乐教室，一股胭脂粉香扑鼻而来，让人感受到青春气息，待老团长与赵处长到主席台坐下，教室里又变得鸦雀无声了。
老团长说："今天，赵处长带竞争上岗考核组来我们团对陈小梅同志竞争副团长职位进行组织考核和民主测评，下面欢迎赵处长做指示。"教室顿时响起热烈掌声。
赵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讲话稿说："同志们，根据厂竞争上岗领导小组工作安排，今天我们到团里来对陈小梅竞争副团长职位进行组织考核和民主测评，我们先进行民主测评。民主测评内容包括德、能、勤、绩、廉等5个大项，共分成14个小项，每项分为优秀、良好、一般、较差4个等级，测评表最后一栏为是否同意，同意即在是后面的方框内打勾，不同意即在否后面的方框内打叉。"
赵干接着说："民主测评是竞争上岗工作的一个重要环节，是保证竞争上岗工作充分发扬民主、做到公开透明的一个重要方式。希望大家本着对组织、对个人发展高度负责的态度，认真填写测评表，下面，请工作人员发放测评表，大家按要求填写后，将测评表投入票箱就可以离开会场了。"
这时，工作人员开始发表，赵干坐在主席台上，看着这帮如花似玉充满激情的小美女，心情十分愉悦，这些小美女，赵干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每次见到她们，都想多看几眼，有事没事总要找话茬聊一聊，哪怕时间很短暂，总觉得那是一种美的享受，是一种对美的欣赏，不仅仅是赵干有这种感受，凡是来到雾都艺团的男同志都有同感，这是每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产生的正常反应，与那些好色的男人所产生的反应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一个身体等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见到一帮小美女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他一定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测评结束后，赵干等回到老团长办公室，即开始分别找人谈话，前来谈话的人也大都三言两语，表示没意见同意即结束，来谈话的人本来就不多，谈的内容也简单，很快就谈完了。赵干等人也没多留，随即离开雾都艺术团。
经过赵干等人连续两周的辛勤工作，顺利完成了对20名同志的组织考核和民主测评工作。最终确定陈小梅等10名同志作为竞争上岗正式名单递交厂领导办公会研究确定。
周一上班，赵干来到白珏办公室，将最终确定的竞争上岗人员正式名单呈给白珏审阅，白珏看后说："这两天请你们考核组的同志辛苦一下，按照竞争上岗的职位给10名同志每人写一个考核意见，并提出考核建议，周三下午递交厂领导办公会议讨论决定。"赵干感到白珏既想得周全，又符合组织程序，太有水平了，佩服地连声说："好的，好的。"随即告退。
从周一开始，赵干等人根据考核谈话情况，对这10个同志逐一写出考核意见，至周二晚上11点才将考核意见全部写好。赵干看大家这两天比较辛苦，晚上又干到了11点，就请大家宵夜，吃什么呢？大家想来想去，决定去雾都鸡面一条街吃鸡面。
鸡面一条街位于雾都市前进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鸡面馆一家接一家地开了起来，好几家是通宵营业，10元钱一大碗鸡汤，里面有鸡大腿、鸡肉、鸡杂等，再加一碗特色面，另豆瓣酱、小咸菜等随便吃，既有营养，又实惠，吸引了许多食客，尤其是那些晚上加班的，打牌的，到了11点以后基本上直奔鸡面一条街。
雾都烟厂离鸡面一条街也不算远，车行10分钟左右即到，赵干等人来到一家鸡面馆，每人要了一碗鸡面，伙计让稍等。赵干巡视了一下四周，时近午夜，鸡面馆里座位都是满的，十分热闹，有十几人围在一起吃喝的，也有三五人一起边聊边吃的，以中青年人为主，中年人以男性居多，青年人以女性居多，那些漂亮的美眉，喝起酒来也是豪爽得很，赵干旁边桌坐的是三男两女，两女看上去也不过23岁左右，粉脸喝得白里透红，看那桌上的啤酒瓶和地上摆的啤酒箱就知道已喝了不少，但仍然酒兴十足，一大杯啤酒端起来一饮而下，毫不含糊，好似一道独特的风景。
不一会，几大碗热腾腾的鸡肉、鸡杂汤和几小碗面一起上来，赵干等边喝鸡汤边吃面条，两天的辛苦随之抛到头后，吃完鸡面各自回家休息。
次日上午，赵干来到办公室，先将厂领导班子下午开会的事逐一通知了一遍，然后又对汇报材料进行认真把关。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3点，赵干准时来到第一会议室，厂党委书记、厂长白珏也来到，其他厂领导班子成员不一会都到齐了。白珏看人到齐了就说："各位，我们厂竞争上岗工作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经过笔试、面试、组织考核和民主测评等环节，到今天10个职位的竞争上岗人选已初步确定下来。下午厂领导办公会主要议题是研究通过已初步确定的竞争上岗人选。下面请人事处赵处长将这10个人的考核意见向大家作汇报。"
这时，赵干拿出考核意见，对这10个人的基本情况、主要表现、突出特点、不足之处以及考核组的考核意见逐一进行了汇报。汇报完毕后，白珏问："大家有什么意见？"
过了一会，纪委书记马力说："竞争销售处处长职位的肖辉来到厂里后一直在工会工作，对烟厂销售业务不熟悉，人还老实，不太适合做销售工作；而竞争办公室主任职位的李一军经常驻外做销售工作，经验比较丰富，人也比较机灵，与肖辉相比较更适合做销售工作，能否将这两个人竞争的职位调换一下。"
计划处处长吴永兵也说："马书记讲得有道理，但人家报考哪个职位是自己选择的，肯定也是经过反复考虑的，我们给两人调换职位至少要征求个人意见才合适。"
副厂长陈仁富说："就是的，如果要调换两人的职位，就得征求本人意见，如果本人不同意的话，那厂里还得按人家报考的职位办。"
人事处处长赵干说："那样做就麻烦了，说不定还能调换出矛盾来。"
就这个问题，大家还在进行争论，有的说从工作需要来说可以调换，有的说从个人意愿来讲不能调换。看大家争论不休。这时，白珏说："我的意见是不调换，报考的职位是考生自己挑选的，说明他本人喜欢这个职位，既然喜欢这个职位，就一定热爱这个职位，想在这个职位上干好。只要组织考核和民主测评没问题，就不要调换了。"大家听白珏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了，表示同意。
之后，白珏说："这10名同志竞争上岗的事就这样通过了，请人事处赵处长拟一个任职通知，周五召开厂中层领导干部大会宣布，下周一到岗上任。"
会议结束，大家深深为白珏干脆利索的工作作风所折服，期待雾都烟厂在白珏的带领下迎来辉煌。
周五下午3点，白珏、陈仁富等厂领导来到会议室，面对全厂中层领导，白珏说："同志们，今天我们开个短会。首先请副厂长陈仁富同志宣读竞争上岗人员任职通知。"
陈仁富拿起竞争上岗人员任职通知，大声宣读，下面的同志虽然大多听说了，但仍然在认真地听，当陈仁富宣读完毕后，全场爆以热烈掌声，从这热烈的掌声中，白珏听出了大家对这项工作的肯定。
之后，白珏说："同志们，烟厂竞争上岗工作到今天就算告一个段，下周一这10名通过竞争上岗的同志就要到岗上任。在此，我代表厂领导班子向竞争上岗的10位同志表示衷心的祝贺"。这时，白珏的讲话被掌声打断。等掌声静下来后，白珏接着说："此次竞争上岗的10名中层领导干部，各方面都是很优秀的。我希望这10名同志到了新的岗位后，以奋发有为的精神状态，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积极努力的工作态度推进本部门的各项工作，不辜负组织的培养和干部职工的信任。努力做到以下几点：
一是要把这次竞争上岗作为一个新的起点，切实增强责任感、使命感和危机感，以对烟厂、对职工、对自己高度负责的态度，继续脚踏实地、艰苦奋斗、拼搏进取，在新岗位上做出新的更大贡献。
二是要把领导岗位作为肩负职责、完成使命的工具，牢固树立领导干部的良好形象，切实做到以德树威，以信树威，以识树威，以才树威，出色完成各项工作任务。
三是要进一步增强责任心和紧迫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摆正位置，正视困难，求真务实，真抓实干，开拓创新，努力破解烟草工作中的各种困难和问题，推进各项工作顺利开展。
四是要增强使命意识和干事意识，把个人的理想、追求与集体的事业结合起来，努力工作、积极奉献，不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五是要进一步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大力弘扬团队精神，认真完成厂党委交给的各项任务，特别是要围绕市委、市政府确定的工作思路和工作目标，立足本职，努力工作，为雾都市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白珏讲话结束后，全场再次响起热烈掌声。陈仁富宣布散会，大家这才兴奋地离开了会议室。
周一，10名竞争上岗的同志分别到任履职。至此，雾都烟厂通过竞争上岗工作，全面推进了各项工作的开展，全厂上下焕然一新，一个蓬勃向上、争先进位良好局面展现在雾都人民面前。（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