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的战斗民族 009:茜拉,两次大战的花木兰
今天,在俄罗斯的军队中,女兵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些女战士的存在,并不仅仅是为了“看起来很美”。她们的先辈曾经在战场上和男兵们并肩奋战,立下殊勋也付出鲜血和生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由于适龄男性伤亡太大,有80万女战士加入了苏联红军并战斗在前线。如同《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所展示的,她们中有优秀的狙击手,也有王牌的飞行员,那是真正的女英雄。
二战中的苏军女飞行员,她们有着诸如“斯大林格勒的“白玫瑰”“夜女巫”等种种绰号,功勋卓著。
所有的俄罗斯女兵都有同一个鼻祖,那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女扮男装参军,并在战场上获得圣乔治十字勋章的茜拉·巴希洛娃 (Kira Bashirova),她是俄罗斯军队中第一名现代意义上的女兵。
茜拉·巴希洛娃,1898年出生于维尔纽斯,胸前佩戴的便是她的圣乔治四级十字勋章。
其实早期的俄军是存在女兵部队的,而且威名素著。早在伊凡雷帝的时代,大公便建立了女兵组成的部队,这些彪悍的女兵以在列阵参战时集体脱裙子著称(不然无法穿上铠甲)。
她们不但纪律严明而且作战中攻击性极强,因为伊凡大公给了她们一个特殊的权力——俘虏的男人归她们自由处置。要知道当时的俄罗斯还处在奴隶社会的边缘,这些男战俘的命运可想而知。所以,打到后来往往对方一发现来的是这些疯狂的女武士便望风而逃,以避免被俘的命运。
不过,正如中国古代在商朝就有妇好率军作战,到了明清女人却都裹了小脚一样,近代俄罗斯反而拒绝了女兵的概念。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沙皇的军队中便没有了女兵,当时社会主流认为前线不适合女性。她们可以在后方担任医护工作,照顾伤员,但不被允许参军。
1914年战争爆发的时候,茜拉正在维尔纽斯上学,这个仅有16岁的女生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便是为国家战斗,为女性赢得更多的尊重与权利。因此,她剪掉了长发,变卖首饰加上自己的积蓄购买了一套军装(这是沙皇军队志愿兵的传统),然后带着她表兄尼古拉·波波夫的证件前去报名参军。
由于战争爆发时沙俄准备不足,仓促补充大量兵员,从体检到“政审”都不够严格,“波波夫”如愿以偿,被分配到第88彼得洛夫步兵团。如同花木兰一样,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茜拉都设法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设法成为一名侦察兵,这样就可以和其他人分开洗澡并单独住宿,她学会了用男性的嗓音说话,尽量不引人注意。
茜拉在信中向亲人透露了一切,家人除了接受这姑娘的选择之外别无他法。
第88彼得洛夫步兵团在战争爆发前驻扎在洛扎,他们很快参加了著名的坦能堡战役。
也正是在早期的战斗中,顶着“波波夫”名字的茜拉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敢,她作为侦察兵屡次执行危险的任务,并在一次夜袭中活捉了一名敌军俘虏带回审问——当时茜拉的搭档已经负伤,故此她独自完成了“抓舌头”的任务,并因此获得勋章。
不过,恶劣的战场环境对茜拉这样的新兵来说无论男女都是严重的考验,她因为生病不得不去见军医的时候,终于暴露了自己的性别——作为专业人士,如果连男女都分不清,医生是该去跳楼的。
这件事在军中引发了轩然大波,震惊的指挥官命令立即将她送回后方。尽管如此,军队并没有拿走她的荣誉,甚至还加了一封感谢信。
这也算在战场上赢得了一份光荣,但茜拉并不肯就此罢休。她在1915年再次以“波波夫”的身份混入另一支部队。这次她的演技更加驾轻就熟,瞒过了所有的战友直到在战场上负伤送到医院,才再次暴露性别。
沙皇的军队里出了个花木兰,这次的影响是社会性的,当她第二次被送回家后,记者们采访了茜拉。
当时报刊上茜拉被作为英雄的报道。
面对赞誉,茜拉以自己真正的名字,写了一份正式的重新加入战斗的请求作为回应。令她欣慰的是,她的请求最终得到了批准,1917年10月,茜拉合法地加入第30西伯利亚步兵团,成为近代俄罗斯军队中第一位女兵。
这一结果对于战争的结局并无影响,但对于俄罗斯女性的社会地位,却是里程碑式的象征。
正是由于茜拉的努力,使“女性可以上前线”的概念逐渐被社会接受,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红军的80万女战士可说都是她的后辈。
值得一提的是,茜拉的传奇并未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而结束。她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嫁了人,生了两个孩子,并在乌克兰的波尔塔瓦建立了一所孤儿院。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已经40岁的茜拉再次来到了征兵处,要求参加红军抵抗德国法西斯。
此时,由于嫁人,她的名字已经变成了茜拉·亚历山大罗芙娜·罗帕提纳。考虑到她的年龄,红军方面没有批准她上前线的要求,但同意安排她在后方医院工作。茜拉成为了苏联红海军北方舰队基地摩尔曼斯克军医院的护士长,在德军的轰炸中依靠丰富的经验挽救了许多战士的生命。
由于茜拉在保卫摩尔曼斯克基地的扎波利亚尔内战役中表现出色,苏联政府授予她“战地服务勋章”和“扎波利亚尔内保卫者勋章”。因此,无论苏联时代还是俄罗斯时代,茜拉都被视为“两次大战中的女英雄”。
对于今天的俄军来说,女性军人的存在既是人口压力造成的必然结果,也是一种军事传统的延续。如果给她们找一个图腾的话,那大概只有这位两次大战的军中花木兰——“茜拉·波波夫”莫属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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