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第二部||如此而已（52）总有些无可奈何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是在比耐心吗
唐滔不是不明白，沈家要什么，何远的态度，算是温和，做为沈家的上门女婿，女儿丽菁，不能姓何，只能姓沈，他不是没意见，不过沈帆算讨喜，说让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姓何，不管男女，其实这一层讨好了他，他本来是可以给沈帆个机会，只是沈云菁特别暗示，有些人升得太快，不是好事，压着才老实。
何远明白，沈云菁的话有些道理，他不是不懂，沈云菁一直谈郑董的股份全吃下来，有些吃力，考虑过和向总联合，向总推到唐滔身上，他不愿意和彭董较劲，彭董不算不厚道了，他要是这时候，奔了股份去，招忌讳。
唐滔呢，一直在考虑，如何运用这个筹码，彭董的要求他明白，可是不能太快妥协，妥协得太快，筹码就没什么份量。他一直做向总的工作，让郑董出一半，出的一半，让彭董吃下来，这样最合彭董的利益和眼下的实力。
他和彭董表过态了，也提了沈云菁的意思，只是表态，沈云菁应该有别的通路和郑董联络，算是表了一次诚意。
沈云菁没什么过节的心，这种热闹，对她没什么意思，好在，到了今天，没人敢催她的婚了，她的母亲，都懒得管了，她现在，想替女儿收养一个孩子，沈云菁拒绝，她不吝啬做公益，也助了孩子上大学，对于收养却不接受，她劝母亲，算了吧，我没那个耐心处理这样的关系，自己的孩子，打了打了，骂了骂了，人家的孩子，算了，别给我找麻烦了。
她在新闻发布会之前，拜会了彭董，是非正式的吧，提前通知了，也带来了立远的决议，沈云菁出让云岗大厦的常务副总兼财务总监。立远的总经理提名，居然是乔亭，总经理兼财务副总监。
彭董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恭贺沈云菁，表态，春节前定下来这边的人事安排，乔亭的提名，大家都明白，是虚晃一枪。
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彭董和何远参加，所有的公开代言人，还是彭董和何远。云岗这个名字，乔亭惊讶，沈云菁挺有意思，这个名字，一个云，是她的名字，而岗，是用了彭岗的岗字，这暗合了彭董的意思。
立远春节不会有休假这一说，所以看沈云菁的所有工作安排流程，也没有春节这个概念，而且，她居然和乔亭说了她的提议，乔亭吓一跳，忙说，多谢沈总的厚爱，只能感谢了。这个空头人情，领得真叫一个尴尬。好在，大家都明白，绝无可能。
乔亭和彭董打电话的时候，唐滔那天过来销售中心做春节前的视察，也算是鼓劲吧，销售中心闹那一出，让他们的提成发放提前了两个月，不走季度，走月度，大家是挺有成就感。
唐滔的讲话，特别简短，只有十分钟，把主场给了小顾，他上楼，乔亭刚收了沈云菁的微信，有些哭笑不得，唐滔进去时，乔亭正和彭董打电话，老大，沈总是推介的我吗，那是不是，我有机会呀，她故意这么说。
彭董皱眉，沈总怎么和你提这个。
如此而已———我就是永远的虚晃的一枪吗
乔亭说，人家都说看好我，特别期待和我合作，您一点头，多合适呀，我就凭空捡了个大便宜，对不对呀。
彭董语气，还算轻松，没有公事公办的口风，行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呀，那个云岗的管理复杂程度，比地产还麻烦，你去了连傀儡都不是。
乔亭不服气，怎么会呢，反正，有规矩管着，我执行就好了，大不了，什么都听远煌的决议就好了，反正立远推介的我，他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您说我要去了，会不会气死沈主任。
唐滔想笑，看看乔亭，轻轻摇头。乔亭不理他，老大，你干吗不给我机会，你每次这样，上一次向总都看好我，可是说了让唐总配合我工作，你呢，偏让我做什么财务经理，现在，立远给我机会，你又说不合适，您合着，就是不给我机会呀。
彭董哭笑不得，你自己真敢去呀。
乔亭说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再换人吧，起码，这次有了这个任职经验，您放心，要是实在不合适，立远就要安抚我，有沈大公主镇着，犯错都不容易，要是她心情好，干脆她办事，我签字，也不错吗，当个图章用。
唐滔拿起乔亭的杯子，喝水，是柠檬片的，他不太喜欢这种口味，里面放了蜂蜜，太甜，他皱眉。
乔亭继续打电话，成了，我知道没戏，不过，我感觉不公平，怎么人人都给我机会，您就把我当那虚晃的一枪，我是有进步的，这一年，进步多大呀。
彭董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你就是胡闹，想为推广公司的事铺路，我考虑吧，看时机吧，好好安心干你的活，别忘记你们年度考核任务，我不和你浪费时间了，我今天一堆事，和一大堆的人谈话，明天上午集团开会。
唐滔皱眉，你为什么不喝红茶。
乔亭拿过杯子，你要喝自己倒吧，你杯子在柜子里，别动我的，她有些不高兴。
乔亭有些生气，唐滔不解，不至于，你真让沈总忽悠了。
乔亭说忽悠什么，她有更大的鱼饵，她和我说了，春节安排立远的人过来团购，指定要你直接负责。你负责吧，我就不明白，她为什么把这个人情给了你。本来迈克帮我一个忙，可她一插手，成了你的了。我的提成又飞了。
唐滔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乔亭把手机给他，你自己看吧，她可能和彭董说了，估计彭董回头找你，你自己和老大交代吧。
乔亭拿出计算机，算了算，得，如果沈大公主出马，估计能完成任务，你倒是捡了个便宜。
唐滔看了看沈云菁和乔亭的聊天记录，人家不只是给我鱼饵，给你的不小呀，可惜，彭董没看上你，你的能力，他摇头，算了吧，你去哪，连傀儡都没资格，可能混成沈总的秘书，估计比较合适。
乔亭抱怨，就是给她当秘书也没事呀，起码，有了这个漂亮的简历，多好听呀，现在在这，一堆人管着，她看了看江晨阳发过来的工作指令，叹了口气，今天晚上销售部的聚会，我是不去了，你去吧，我一堆的事，弄不清，江总监这个财务指标分析，怎么算的，我还得改成整个的PPT，他到好，集团给他的任务，他直接转发给我。我又不是他的秘书。如果要给人当秘书还不如给沈云菁呢。
唐滔点头，成，我去，你忙你的吧，明天开会，我还是开车接你吧。
乔亭摇头，不必了，我明天还有事，我和荣宇说了，让他开车吧，他正好去集团办事。你不用管我了，你安排你的团购吧，别让沈总回头挑出毛病，我敢肯定，她肯定团购第一天过来。
听到沈云菁过来，唐滔皱眉，我得和彭董聊聊，算了，我先走了，我去集团吧，乔亭，团购还是你负责，我没那个时间弄这个，我把曹经理给你安排过来，代表我好了。
他下楼走了，前后在销售中心，不到半个小时，荣宇想，他和乔经理，也没什么关系呀，工作上倒是挺配合的。
唐滔在路上给彭董打电话，彭董倒是客气，你过来吧，不过，等我一会儿，中午一起吃饭好了。
唐滔没想到，居然真到了中午，在彭董的办公室吃饭，他是随意，不出去吃了，自己人，不用那个场面，不方便聊，你找我有事。
唐滔只好表态，我听乔经理说，立远安排团购的事，我看还是乔经理对接吧，也不可能立远指定谁，我们就一定按这个流程走，我可以出面接待一下，后续的事，还是交给营销中心吧。
彭董看看唐滔，是个聪明人，他想了想，既然如此，索性直接说主题大家不必绕了。他接这个工作，一年多了，做事还算是谨慎，也和自己保持了一致。
彭董让秘书收拾了桌子，招呼唐滔泡茶，我想和你聊聊，你下午没事吧，唐滔坐端正了，您说，我没什么安排，听您的。
这一场谈话，其实比较艰难，有些话，不太好直说，可又不能不让对方明白，唐滔主动表态，我不会和立远做工作之外的接触，我知道他们要什么，您放心。
彭董点头，我相信你，事是做出来的，一年多了，我对你有信心，我考虑过了，我希望你接一部分郑董的股份，哪怕是百分之二。
唐滔点头，好，我会把我的股份，由您代持。
他这个态度，彭董有些意外，那倒不必，你的就是你的，你有远煌的股，对地产这边，也算个交代。
唐滔点头，谢谢老大的信任，我保证，只参与地产的事，不会插手别的事务。
彭董笑笑，我没那么狭隘，目前你管好地产，也不容易，近几年，很多事，我还是要靠地产撑着，有的项目，都是前期扔钱，你压力不轻，我给你个筹码，你可以提个条件，不过份的，我都接受。原来吧，想你让出清水湖酒店的事，现在不必了，江寒星就盯了云岗，随他们折腾吧，他们想要的，给了机会，接不接得住，是他们的事了。
唐滔明白，是沈帆和江寒星都去，这样也好，省得他割肉了，如果彭董真要了清水湖酒店，他也只能放手，现在倒也松口气。
彭董看唐滔，你有什么要求。
唐滔有些犹豫，乔亭明显的想自己运作推广公司的事，他想了想，还是尊重乔亭的意见吧，要不然，她一生气，也挺麻烦。
他开口，我感觉乔经理的重点工作，还是在营销这面，您看，是不是安排一个财务副经理，配合她的工作，当然，乔经理的工作没什么问题。
彭董点头，可以。你安排吧。
这个条件，有些太轻便了，应该不是他的底牌，不过，唐滔没说，彭董不会非问，目前这样也好。
唐滔笑笑，老大，其实郑董在国外也有个律师，处理一些问题，不只是都委托向总，立远可能也有联络，您还是直接和郑董联络一下，您看。
彭董点头，我知道了。
这次谈话，相对还算愉快，该投诚的投诚了，彭董最后，又问了一句，你对乔亭的工作，如果不满意，可以直接说。
唐滔愣了一下，没有，没有，其实她负责的工作，都无可挑剔。只是，不太和公司的人往来。
这一下午，谈得还算愉快，他给乔亭发个了微信，我去销售部参加晚会了，你回去吧，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乔亭回复特别正式，谢谢唐总。
唐滔皱眉，这丫头想的什么。乔亭没办法，因为马千里正在汇报工作，乔亭听了半天，打断他，行，我看没问题，你写个计划书给我，另外，你也要培养你的下属。
马千里头痛，我不是不培养，您带来的人，工作态度无可挑剔吧，只是设计吧，有心，可是不太合适，一时培养不出来，策划吧，人家有孩子，一下班就走。
乔亭点头，好吧，回头看，要不然，从外面招聘一个，你看吧。
乔亭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她没想到，迈克和何仪佳居然一起过来了，如果是迈克，倒好打发，看看何仪佳，乔亭只好笑脸上前，何姐，您还过来了，她扶了何仪佳上楼。
何仪佳是极热情，既然乔亭喊姐，她应承，把何字去掉，叫姐好了，我一直喜欢你，也不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
迈克没说什么，只是放下东西，听他们两个聊天，他去厨房做饭了。
乔亭有些惊讶，迈克会做饭。
何仪佳说，会吧，还不错呢，他这个人，没有不会的，只有他不干的。
她一脸的幸福与满足，乔亭倒是羡慕，你们真好。
何仪佳说，你呢，要是羡慕，就找一个，成家过日子，才是根本。
乔亭点头，我抓紧。
何仪佳说，我和你商量个事，我吧，不想进远煌，有迈克呢，我去不合适，我发现，现在月子中心挺火的，你说怎么样。
乔亭点头，好，要做就做个特别大的，特别专业的。
何仪佳点头，我留意了，我这次生孩子，去上海，正好看看那边的，然后，顺便挖个人来，是我同学，你感觉好吗。
乔亭点头。
何仪佳说，那算我们合伙投资的。我五你三。
乔亭忙说，姐，我没那么多钱。
何仪佳说，资金的事你不用管了，迈克出你那份，我还请了何惠，她不是高护吗，她有兴趣，过来一起做。她出二，你看可以吧。
乔亭明白了，这是为了有个理由，她可以和迈克名正言顺地往来，这样，大家说不出什么，就是何家，也不会怀疑。
她点头，姐姐，谢谢你。
何仪佳点头，这就好了，以后，财务那边你安排就好了，我们也找事务所，你安排就好了。
他们夫妻吃了饭才离开，乔亭送他们。
何仪佳说，行了，你别折腾了，外面冷，你别动了，回头，你到何家来。
乔亭心中感叹，何仪佳和沈丽菁完全不同，全无傲气，而且，她特别的一切以迈克为中心。
如此而已——总有些无可奈何
唐滔到了乔亭家楼下，上楼时，扫了一眼，看见迈克的车，他现在太熟悉这辆车了，他犹豫了一下，到底退回了车里，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碰面，看乔亭如何解释，可是终究，不愿意她为难。
他等的时间不长，迈克和何仪佳下楼，看他们的车开走了，他上楼。
乔亭有些惊讶，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有些心虚。
唐滔实话实说，我看见迈克的车，估计你不愿意我上来，在车里等了会儿。
乔亭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亭给唐滔倒了他喜欢的红茶，还是唐滔放着的，乔亭爱喝她的柠檬茶，她从冰箱里拿出前天做的点心，你吃饱了吗，再吃点。
唐滔看她一眼，不打算就这么带过话题，你让我去销售部参加晚会，你是为了见他们。
乔亭马上摇头，不是，我不知道他们会过来，想想知道了，可能会找个理由婉拒。她不太想和他们走动太频繁。
她解释，何仪佳说，他们是在附近超市购物，顺便过来的，她原来不是立远的财务总监吗，后来迈克有了股份，她想自己做点什么，想投资月子中心，拉和我何惠一起入点股，我也看好这个市场。
乔亭一脸的心虚，满眼的不安，唐滔心想，还是太单纯，瞒点事，这个心虚吧，有些不忍，他打开包，你要投多少。
乔亭上前，按住他的手，不用你的，我只是一个小股，没多少钱，我还够，真的够了。
唐滔皱眉，不要你的我的，我的不是你的吗。
乔亭不好反驳，是，成了吧，不过，真没多少钱，她知道我的情况，主要是她控股，我和何惠都是象征性的，我估计她拉何惠是为了迈克和江寒星的关系，找我，可能是她一直挺喜欢我的。
唐滔意味深长，是呀，她一直想让你做何家的人，和何家有点关系。
乔亭微微有些不自在，你不要提何元佳，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连前男友都不算，你不是不知道。
这话倒是坦荡，顶多算是普通朋友，唐滔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何仪佳倒是一心为迈克，迈克的命是不错。
乔亭点头，是呀，何仪佳算是大气了，沈家那两位公主一个霸气一个傲气，何元佳太娇气，倒是她最好，特别让人容易亲近。
唐滔点头，是呀，为了迈克，都跑你这了。
乔亭装糊涂，可能是看上了远煌的长期合作吧，彭董不是投了连锁超市吗。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你怎么想起做点心，不是最近特别忙吗。
其实乔亭是给明珠做了些，剩下些，晚上当饭，她随口，晚上不想做饭的时候，当饭吧。
唐滔皱眉，我说话你就是不听吧，我说了几回了，好好吃饭，你看我的胃才好些，你再这样，我天天过来做饭得了。
乔亭有些好笑，你天天过来，你有时间吗，不嫌累呀。
唐滔哼了一声，不嫌，总好过你以后胃疼，让我着急。
乔亭坐在他旁边，你别生气了，我保证，我天天做成了吧，我就是有时候，懒得动手， 成了吧，她拿起一块，你尝尝，我新学的。我一个同学，特别会弄这个，开了个点心店，以后，可以和她学，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做给你。
这话唐滔爱听，椒盐的，他还算喜欢，这个好些，你原来做得都太甜。
乔亭点头，行，我回头做不甜的。
有时候想想，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顾忌太多，还总有工作要说，他叹了口气，我还不如，和彭董交换一下。
乔亭皱眉，你以为，他是慈善家吗，老大让个步太难，你好好的筹码，别轻易废了，你想想，怎么安排财务副经理吧，他这次还算大方，这个算是赠送了。
唐滔只好嗯了一声，你说，赠送的手笔大了些吧，乔亭不以为然，也没什么吧，他现在对你信任多了，自然没必要那么刻薄呀。她用了刻薄这个词。
唐滔微笑，你感觉他对我刻薄。
乔亭点头，本来嘛，说到能力，他认可，可是对你，左一次试探，右一次考验，明明郑董股份转让的事，欠了你人情，还弄得你必须主动，欲擒故纵的。
倒是实情，唐滔敲敲乔亭的额头，行呀，不笨呀，我以为你看不懂。
乔亭噘嘴，当然，我怎么笨了，我要是笨了，你什么眼光呀，轻视我，就轻视你自己的眼光。
唐滔笑笑，我就是这个眼光，我认了。
乔亭看看表，好了，你有眼光，你回去吧，不早了，你回去了，也早点休息，明天去集团开会。
她拉唐滔起来，唐滔无奈，你呀不说谢我，我给你找人找扫了卫生，省你多少事，这个门新换的不错吧，你不谢我，就知道轰我走，没良心的。
乔亭只好说，谢了谢了，我本来要自己弄的，行了，我心里特别感谢，成了吧，你路上开车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