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谍战题材作品都是荧幕上一大热门类型,从《潜伏》、《借枪》到《悬崖》、《黎明之前》,再到去年热播的《伪装者》都是其中翘楚。作为一种固有的创作类型,谍战剧也有着相对固定的创作模式: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强情节设置,深入虎穴的孤胆英雄,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敌手,以上元素缺一不可。而在大的创作框架之内,谍战剧创作者们也在诸多方面寻求突破,以期带给观众新的观感。正在北京卫视开播的谍战大戏《追击者》就是其中一例。全剧从主人公人物属性到高密度情节设置,从反面人物设定到喜剧元素的加入,都让作品呈现出别具一格的风味,堪称近年来电视剧荧幕上的谍战剧品质之作。
该剧由嘉映影业有限公司、海疆时代(北京)影视制作有限公司荣誉出品,由编写过《密使》、《人是铁饭是钢》的王小枪执笔创作,执导过《张小五的春天》、《咱家那些事》、《媳妇的美好宣言》等作品的周小刚导演执导,著名演员朱雨辰、李小冉、刁琳琳领衔主演,于和伟特约领衔主演,罗嘉良特别友情主演。与此同时,徐光宇、宗晓军、刘晓靓、郑强、郭凯敏等实力演员也都在剧中带来精彩呈现。
◆告别高大全和痞子英雄主人公要变成“地上跑的”
国产谍战剧最早可以追溯到1981年的九集电视连续剧《敌营十八年》,这也是中国大陆第一部电视连续剧。共产党员江波只身深入虎穴十八年,不顾个人安危,与敌周旋,一次次送出重要情报,这样一个热血果敢,机智忠诚、少有瑕疵的人物形象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为谍战英雄的“范本”。为符合那个年代的意识形态和审美情趣,人物身上的“高大全”特质格外明显。而在此后的几十年中,无论谍战剧还是抗战剧,英雄人物都开始逐步"落地",主人公逐渐告别“高大全”脸谱化形象,开始展现更多维度。无论是《亮剑》中的李云龙,还是《潜伏》中的余则成,新的英雄们在有勇有谋、能征善战的同时,还具有了常人的七情六欲和更为丰满的性格特征。他们的人性不断完善,性格逐渐丰富,不再是概念上的英雄模范,而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在谍战剧《追击者》中,朱雨辰饰演的常平安则力求呈现一个最具烟火气息的“谍报英雄”,他并不像以往一些完美特工一样经验丰富、身手不凡、运筹帷幄。作为一个从小混迹街头的市井青年,其身上更多展现的是一种小人物特有的敏感嗅觉和来自底层社会的生活智慧。在朱雨辰看来,常平安不够缜密,也不够沉稳,甚至经常会在一些环节上露出马脚,但在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拙劲”,让人物看起来距离普通人更近。
而在谍战环节之外,剧中对于常平安和妻子王小玉之间生活细节的呈现,则将人物放在柴米油盐的生活环境中进行着更加彻底的人性化展现。生活中的“妻管严”,妻子眼中油嘴滑舌却也靠谱温情的老公,老丈人眼中的毛脚女婿,都让常平安这样一个谍报英雄摆脱了“高大全”和“痞子英雄”的禁锢,创造出一个更加生动,也更复杂多面的英雄形象。就像该剧编剧王小枪说的,以往很多谍战英雄都是“天上飞的”,但是在这部戏,主人公将变成“地上跑的”,也需要考虑经费从哪来,也需要考虑怎么安抚妻子,哄老丈人开心,距离普通人的生活更近,更具亲切感。
◆强情节打底“局中局”设置加码高智商博弈
紧张刺激的强情节无疑是谍战剧的标配。但在这么多年来数量众多谍战剧的“培训”之下,观众对谍战的诸多套路早已了然于胸。而一旦让观众一眼就能看出结局,早早知道主人公如何“破局”,谍战剧的趣味也将荡然无存,让人食之无味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带给观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惊喜无疑需要创作者进行更多的脑力激荡。
《追击者》的导演周小刚显然洞悉这一点。在谍战剧惯有的强情节基础之上,故事的起承转合都设计的格外巧妙。故事中时常出现的闪回、倒叙手法虽然并不算新奇,却也构建出别具新意的讲述模式。主人公常平安带着“菜鸟特工”的不成熟特质,深入龙潭虎穴一般的军统保定站,在一群经验丰富、手段狠辣的军统特工眼皮底下完成情报传输。毫无疑问,他会一次次踏入到敌人设计的阴谋之中,但他却能在敌人的圈套之中巧妙找到突破口,甚至迅速构建出另一个“局中局”,成功摆脱怀疑,完成任务。在保有强情节故事节奏的基础之中,剧中敌我之间的智商博弈智商满点,能够满足观众对此类故事的期待。
◆反角智商不掉线从脸谱化、单线条到展现人性多维视角
俗话说“花红还需绿叶扶”。谍战剧中,正面人物与反派之间你来我往的较量往往是故事的核心线索和高潮所在。光彩照人的正面角色若没有实力反派衬托,“英雄光环”就会显得逊色与单薄的多。
同正面人物一样,谍战剧中的反派人物设置也有一定规律可循。在早期谍战和抗战作品中,敌人往往线条相对单一,邪恶却也愚蠢。但随着影视作品对人物塑造的升级,也为了更加突显正面人物的智慧、勇敢,反面人物的智力值也在不断飙升。电视剧《黎明之前》里林永健饰演的谭忠恕,逻辑推理能力一流,深谋远虑,洞察力强;《潜伏》中的祖峰饰演的李涯机智精明、下手狠毒,逻辑缜密,是余则成天津站里最大的敌手;电影《风声》中,黄晓明饰演的宪兵队机关长年轻英武、阴狠邪魅,洞悉人性。一众优秀的反派角色无不智力在线,层次丰富。他们的存在,往往制造出主人公最难逾越的险境,也让整个故事的危险度与吸引力不断升级。与此同时,对于反面人物的塑造,同样也格外考察创作者对于人性的洞察,展现着剧作的深度。那些毫无缘由,只是“为了塑造坏人而坏”的反面角色正逐步淡出荧屏。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希望在反派身上赋予人性的多维视角。从某种意义上,对于反派角色的塑造力也显示着一部作品的深度与诚意。
在电视剧《追击者》中,于和伟塑造的军统站副站长曹若飞无疑就有着多维度的人性展现。他对信仰有着异乎常人的洁癖。他擅长心理攻坚,性格因长期孤僻及职业高压而变态。他处处用谎言伪装自己,跟同事说假话、对妻子编造谎言,及时面对每天厮混在一起的人,也永远不会袒露心声。在他看来,沉默是金的世界里,值得信任的人寥寥无几,他只能把自己伪装到最深。作为军统特务机构里的实权派和操盘手,他屡屡制造出危机,将主人公常平安陷入绝境。而这样一个人物却伪装在一幅风度翩翩、温和优雅的外表之下,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大气稳重和深思熟虑。冷酷而复杂的眼神,喜欢嚼口香糖的细节,嘴里时长出现的血腥味,都让角色增添了颇多耐人寻味之处。正是有了曹若飞这样抓人眼球、塑造深刻的反角,《追击者》中正邪较量和大量的心理暗战才更有看点。
◆既要严肃紧张也要团结活泼谍战剧也能冷幽默
谍战有谍战的逻辑,一部成功的谍战剧,紧张的叙事节奏,环环相扣的惊险剧情,无疑是吸引观众看下去的原动力。但一味推进情节,将观众置于密不透风的智力交锋和情节火力之下,难免会有让人喘不过气的嫌疑。适当加入一些幽默色彩,让整部戏张弛有度,无疑也更增添着作品的魅力,如何在严肃紧张的谍战之中,加入团结活泼的轻松内容,让二者巧妙相融,也格外挑战创作者实力。在谍战剧《潜伏》中,孙红雷饰演的余则成可谓每一次行动都“干净利索”,而姚晨饰演的女游击队长翠平,则是彻头彻尾的又“二”又“倔”了,人物朴实风格和简单的出牌逻辑往往给观众带来笑点,成为剧中亮彩一笔。电视剧《伪装者》中,岳旸扮演的梁仲春是行动处处长,也凭借鲜明个性成为活跃紧张气氛的搞笑担当。
《追击者》也是一部具有融入颇多喜剧元素的谍战作品。导演周小刚在其中融入了自己锤炼故事的技巧和对喜剧元素的独到把握,创造出别具情致又与谍战故事巧妙相融的生活喜感。剧中常平安的妻子王小玉的人物个性格外鲜明,她没头没脑、说话口无遮拦,“腿和嘴总比脑子快半拍”的特性也构成了这个角色独有的喜剧色彩。尤其是一口 “东北大茬子”味儿的口音更为角色增色颇多。其言谈举止、一颦一笑都和保定站危机四伏的“潜伏”画风格格不入,让她在一群各怀鬼胎的人中间贴近生活分外突兀,却也更显特别。有别于传统谍战剧中紧张氛围贯穿始终的特征,《追击者》中这些诙谐幽默的戏份,与步步惊心的潜伏戏码巧妙相融,剧中人物的幽默和诙谐“像盐粒一样洒在白米饭上”,自然而生动,让整部戏看起来松弛有致,更具层次感。
无论是人物设置还是故事构建,乃至幽默元素的巧妙融合,正在北京卫视热播的《追击者》无疑都是一部诚意满满,制作精良的良心之作。谍战剧发展到今天,想要创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故事形态显然并不可信,但牢牢把握好创作中的每一个元素,无论是制作还是表演,都力求达到上佳水准,距离成为观众认可的好作品也就并不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