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兰珠见到凌未风,凌未风提到正事后,顺便问了一句那封信。
易兰珠说没有交到刘郁芳手里,她留字出走了。
凌未风说他都大约能猜出她说什么。
易兰珠颇有不甘,说你们明明是有情人,怎么尽做出无情之事。
凌未风回了一句,道是无情却有情,情到浓时清转薄。
易兰珠不懂什么诗词,只知道两个人能在一起,干嘛不在一起。
傅青主说他知道刘郁芳去哪儿了,回转江南,重整鲁王旧部。
桂仲明没想到傅青主也会来,傅青主笑道,特地给你主婚来着。
他们在天山安顿下来,桂冒先成婚,他们也早该成婚了,都订婚多久了?
易兰珠则因父亲的衣冠冢,要守孝一年,才与张华昭成婚。
桂冒两个的洞房花烛夜,冒浣莲稍微开了一下小差,想到了纳兰容若,两人文采武功都相当,纳兰容若又一直帮着她,自然会想到他。
不过,冒浣莲所走的路是江湖,她也并无庙堂之想,这样和纳兰容若只会是好友。
冒浣莲在新婚之夜偷吟纳兰词,纳兰容若也在当天相府的白玉楼上,对月坏人,遥寄祝福。
那一首《塞上咏雪花》的《采桑子》,既是自陈抱负,也是思念冒浣莲:
非关癖爱轻模样,
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
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
飘泊天涯,
寒月悲笳,
万里西风瀚海沙。
这倒是知音各处两心同,但将此情寄明月。
杨云骢的衣冠冢建好,凌未风祭拜完毕,却捧着刘郁芳的心出神。
易兰珠还是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凌未风却明白了刘郁芳用《庄子》的话来说明——涸辙之鲋,相濡以沫,相煦以湿,曷若相忘于江湖。
不必在执着旧情,就忘情,寄托于江湖吧。
这样一来两个人也都自在了。
毕竟伤痛太多了,如果说过去是凌未风受到了重大的打击,那么韩志邦之死就给了刘郁芳震撼性的打击。
这些伤痛也都是障碍,有些障碍也没必要非跨越不可,就这样淡淡的凝望。
这又是白发魔女和卓一航的翻版。
也许就因为如此,凌未风变得很喜欢攀登高山,从昆仑到喜马拉雅山,他都要去走一遍。
往后的十年,桂仲明成了武当派北支的开山祖师,张华昭也列入武当门下,学了达摩剑法,算是桂仲明的师弟。
凌未风继承晦明禅师的衣钵,将天山派继续发扬光大。
飞红巾则是挂名草原盟主,在天山时少,在草原驰骋时多。她是草原的名誉主席。
军中有事,凌未风就去帮她,就像当年杨云骢帮她一样。帮完再回天山。
凌未风真是身兼多职,他在职务上继承了晦明禅师的天山掌门;在情感上继承了白发魔女和卓一航;在事务上继承了师兄杨云骢。
看到他来相帮,飞红巾会觉得杨云骢其实没有走远,她也就不必伤心了。
难怪他要建立杨云骢的衣冠冢,再联系他在天山之上无形中给武当派做规矩,让白发魔女与卓一航合葬;再加上之前晦明禅师将拳经剑诀交给他。
原来凌未风做的事都有前因,他继承的是使命,接受的是责任。
这样也就分身无暇,没法再面对复杂的情感纠葛了。
所以说,假如要找优质男,那就一定要简单,养成凡事简洁的习惯,这样更容易去吸引。
这可是凌未风一生艰辛,留下的启示。
李思永后来在川西战死,妻子武琼瑶带着一双儿女回天山定居。
如此一来,天山之上,人才济济,的确是开创了一个新的局面。
从前有天山五剑之说,那是杨云骢、楚昭南、飞红巾、辛龙子和凌未风。
这分明是之前晦明禅师,白发魔女和卓一航的弟子合称。
那么天山派已经承认了卓一航,当他是天山派的女婿。
他不为武当派掌门,也是天山派的股东之一。
承认他,那就等于承认白发魔女的地位,白发魔女对于天山派的壮大是有杰出贡献的。
难怪后来提到她那路剑法,除了名为反天山剑法之外,也被称为白发魔女那一支的剑法。
也就是说白发魔女其实是和她师父凌云凤是地位相当,她是亚祖。
只是这位亚祖的名号远胜恩师,提起来是赫赫有名。
眼下杨云骢、楚昭南和辛龙子都已过世,江湖上把五剑扩张为七剑。
除了原来的飞红巾和凌未风之外,其他分别是桂仲明、冒浣莲、易兰珠、张华昭和武琼瑶。
看看从五剑到七剑,天山派其实是在收购合并。
把优秀的人才吸引到天山来,还提供前程与归宿。
这一时期人才济济,天山派也出现了鼎盛的迹象。
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要发展,人才还是重要的。
梁羽生在那个年代就已经意识到了。
刘郁芳虽不在天山,却也是天山之友。
她和飞红巾一样,要是军中有什么事,凌未风和天山派都不会坐视不理,肯定是守望相助。
他们的事迹,在别人眼里是传奇故事,被变成了歌,在草原上到处流传。
在新旧交替,继往开来的时段,人们需要英雄,需要首领,也需要振奋人心的力量。
天山七剑可谓应运而生,也确实不负众望,捧出了自己的贡献。
如今再看这个故事,那也的确是一种年轻而积极的感觉。
《七剑下天山》回评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