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行高密市支行姜庄分理处西邻供电所院内靠隔墙有一棵梧桐树,一小半树枝伸入银行院内。清晨我上班,在银行院内就能感到一股淡淡的清幽。抬头望,高大的梧桐树正开满了烂漫的梧桐花,枝干粗壮交错,花团簇簇,令人眼晕。
梧桐花开,浅粉色的小喇叭像装满了厚重的故事在等待播出。小喇叭花冠,似少女的罗裙,有一股秀丽之美,挺拔中有一股仙灵气,透着无言的羞涩。花香沁人心脾,顿觉神清气爽。
每一个小喇叭的花瓣都是向外卷曲,向外延伸,花瓣表层有一层短短的毛,嫩嫩的、柔柔的。颜色由浅而深,对着太阳流光溢彩,尽情绽放!
捡一朵观赏,茎柄上插着细细的五片水滴状的花瓣,花瓣中间有几个略带微黄,看得见花粉的红蕊。蕊芯的颜色由蕊根到蕊尖逐渐变浅,衬着花瓣的纹路。花瓣因着蕊芯的颜色,从柄端到瓣尾逐渐变浅。舔一下花蒂,甜滋滋。嗅一嗅花桶,香味中掺杂着清苦的味道。
据说梧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春天开花晚,气息恬淡,又象征着忠贞的爱情和美好的品格。此外,它还代表着孤独、忧愁。
情窦初开的感情,即使没有结果,也还是会成为生命中最重要的美好回忆,甚至可以伴随度过一生。
我国有“梧桐相待老,鸳鸯合双死”之说。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就有“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诗经》有云:“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至今还流传着“良禽择木而栖”的成语。
庄子在《秋水篇》里,也曾经提到了梧桐树。庄子见惠子时说:“南方有鸟,其名为宛雏,子知之乎?夫宛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
梧桐竟然也能让李后主(李煜)发出伤感的泪花,“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凭阑惆怅人谁会,不觉潸然泪眼低。层城无复见娇姿,佳节缠哀不自持。空有当年旧烟月,芙蓉城上哭蛾眉。”
在三国演义第三十七回里,有“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 因此在以前的殷实之家,常在院子里栽种梧桐,不但因为梧桐有气势,而且梧桐是祥瑞的象征。
梧桐花开,微风浸润,清香甜美,在耳畔萦绕,渗透于肺腑,不禁让我穿越到若干年前:
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家家户户天井(院子)里,村头巷尾都栽有梧桐树。梧桐发芽速生,如竹笔直,青葱期梧桐叶宽大碧绿如大荷叶,且交叉着往上长。下雨天就摘下顶在头上遮雨,常常罩得头满满不空。等长成了大树,就觉长得缓慢了,叶子由嫩绿到淡绿,由淡绿到翠绿,由翠绿到深绿,由“大阔叶”成了手掌一样的小而厚实的“团叶”。
“花落无声心有声,惊醒青春少年梦”。等树下落了一地梧桐花,玩累了,躺在花海里,就编小花环戴在手上或结挂在脖子上的大花环,像荣誉满身的大英雄一样充满豪气。见人就嘚瑟地炫耀,快乐地卖弄,仿佛就是梦中的新郎新娘。还有爱美的小女孩,把梧桐花蒂穿起来扎辫子。
秋天梧桐落叶了,母亲就用块小木头把线绳尾巴打个结,在线绳头上绑根旧筷子,让我攮梧桐叶,串树叶子,晒干做饭当引火草,一个秋天能串一个小垛,父亲每每在影壁墙上记个数,就感觉很有成就感。有时与小伙伴比赛,在胡同里拖着长长的梧桐串飞跑,像大长虫蜿蜒,专吓唬胆小女生,那场景至今仍栩栩如生!
梧桐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我老家有一句古话,叫“家有梧桐树,招来金凤凰”。二叔是村里的高中生,由于家庭成分高,不能推荐上大学,只好老老实实回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虽然家里生活困苦,但二叔却每天干干净净,劳动苦累也脱不了文化气。村支书的闺女小学一毕业,就回村挣工分了,样样争强好胜,是村里的穆桂英、花木兰,还被选进了第三梯队,却看上了二叔的穷酸气。
支书闻讯大怒,犬子安敢高攀虎女。很快就为闺女从乡里挑了个准国家干部对象。正巧乡里招聘社办干部(合同干部),二叔符合条件,但书记就是不给盖章报名。
次年梧桐花开,春季征兵,二叔又“验”上了兵。书记还是不想放人,部队接兵员认准了二叔的高中学历,就找到村里,一定要招兵。最后还是二叔下了保证,家里请了客,二叔才穿上了军装。
到了部队,二叔如鱼得水,接连立功受奖,很快转为志愿兵,也成了准干部(士官)。不知书记在春日繁星的夜晚,听着梧桐花的低语,可曾有丝毫愧疚?!
后来,我考上了山东农业大学,发现梧桐花还具有清热解毒、利湿消肿等功效,可以用来治小便不利、水肿、肿毒、头癣等多种疾病。对咽喉肿痛,咳嗽、热伤风等也有一定的功效。更有很好地防治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等肥胖症的效果。
“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梧桐花那泥土般的清香夹杂着甜美的亲情般的温柔,使我陶醉。在梧桐花坦然、淡然地飘落中,宠辱皆忘,内心宁静,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壹点号山东高密单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