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乌克李李,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矫揉造作,堆砌概念,毫无灵魂,狗屁设计。”
骆笛杀气腾腾地把邮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若是意念可以杀人,那网线另一端的王八蛋估计早给扎成了筛子。
这已经是第六稿了。
虽然老祖宗说事不过三,老祖宗还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可假如是十斗一百斗呢?
于是她不光折了,还跪了。
毕竟马上就要全面进入小康社会了,而她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这位神秘的甲方爸爸据说是名校海龟,投行新贵,资本圈冉冉升起的明星,有钱有颜,就是──
“品味挺特别。”Luna意味深长地总结道,就差把“你骆笛何德何能”写在脸上了。
说真的,对于接到这个case,连骆笛自己都难以置信。
“我都已经在业内红成这样了吗?”她一边暗戳戳地膨胀,一边在知了社区找灵感。
诸如“金融男喜欢的家居风格”“投行人不得不看的风水摆设”“证券从业者最爱色调搭配”等等,乱七八糟收藏了一堆,她自认是从业以来做得最充分的功课了。
黑白灰的基调,简洁流畅的线条,没有花哨的装饰和冗杂的功能分区,怎么看都是完美契合金融男的品味需要的。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半月过去了,她最终得到了个“狗屁”的评价。
这种奇耻大辱,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一腔真心喂了狗的感觉吧。
骆笛自暴自弃地点开邮箱,噼里啪啦打了一大篇,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中心思想就是:姑奶奶要见你,不然不干了。
当然语气可卑微多了。
对方倒很快来了回复:“可以。”
骆笛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套能魅惑众生的衣服来,索性就穿了件简单的小黑裙,万一要拍桌子的话还能利索点。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后悔没有随身带件趁手的兵器。
偌大的餐厅里,她一眼便认出了池彦。
他轻倚着靠背,抬手看了看时间。
尽管距离甚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依旧能感应到他周身凛冽的清冷,一如从前。
落地窗外,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着,餐厅里灯光明亮灿若繁星,可她还是在人群中,只看到了他。
前男友,甲方,池彦。
这几个关键词个个都能让她全身的刺炸起来。
方案六稿不过我找甲方领导理论,一见他我愣住,怎是前男友。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早该想到,凭她的资历,如何接得到这样的case?
可事已至此,她也别无选择,只得硬撑着演好傲骨前女友·霹雳霸王花·钮祜禄·骆笛。
她深吸口气,走出了冲锋陷阵女战士的步伐,连脑海中盘旋的BGM,都循环成铿锵的“惊雷,这天塌地陷紫金锤……”。
“很准时。”池彦语气轻松,岁月静好得仿佛两人是约饭的老友。
骆笛没有看他,哗啦啦地翻看着精致的菜单,乱七八糟点了一堆。
“白酱小牛肉里有蛋黄,你不能吃。”池彦叫住服务生,要把这道菜去掉。
骆笛不接他的茬,语气生硬地说:“不行,我就要吃。”
“我说了,不可以。”池彦敛起笑意,带着毫不妥协的坚持。
若是在从前,她早已丢盔弃甲,屁颠屁颠地投降,可现在,她只想冷笑:我可去你海绵宝宝史迪奇的吧!
要是不跟他死磕到底,他都不知道什么叫舔狗变战狼。
“我也说了,我要吃。”骆笛挑衅地看着他,生怕他看不出自己的敌意来。
他的脸色果然难看得像能拧出水来,在服务生为难的目光中,最终妥协。
“池先生啊,正好这边还有几个事想跟您沟通一下。”
骆笛一边暗爽,一边公事公办地从手袋里拿出文件夹,准备跟他掰扯清楚这设计方案到底怎么踩着他尾巴了。
池彦终于想起了自己是甲方,倨傲地说:“吃饭的时候,我从不谈工作。”
那种淡漠疏离,无论你如何气,他依旧懒懒的样子,真是数年如一日。
骆笛当场就想摔杯子走人,这狗男人是不是还没出戏,是不是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既然如此,亲亲,这边建议您换一个设计师呢。”她语带嘲讽。
池彦对她的不淡定非常满意,眉梢微挑,气定神闲地说:“怎么,不想跟我科普Pantone的最新流行色,和北欧极简性冷淡风了?”
她强忍住拿银叉子扎过去的冲动,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质问道:“你是人么,让前女友给你设计房子?”
“分手第一个月,你就换了三个男朋友,所以现在一起工作有什么问题么?”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要穿透她的五脏六腑一般。
“你还不是一样?金发碧眼马甲线金刚芭比……看不出来你口味还挺多样,另外敢问你肾还好么——”
“人总是要改变的不是么,就像有些人说永远爱我,还不是始乱终弃,一个月换三个男朋友了?至于我——”
池彦意味深长地停顿一下,接着说:“没有实践哪有发言权?”
骆笛一口血哽在喉咙里,既想不明白怎么就让他站在舆论制高点了,又怀疑他是不是在含沙射影嘲笑她——在一起三年都没能睡到他。
偏偏白酱小牛肉好巧不巧地上来了。
有些话说着容易,要做却是极难的。
就比如此时,是选择大义凛然地吃下去然后痒上几个小时,还是屈辱地耍赖混过去,这是个原则性问题。
而骆笛,一向是看心情。
于是她咬牙切齿地连吃几块,就当是嚼的池彦的肉。
池彦气急败坏地低吼:“你疯了么,快吐出来——”
她没有理会,并默默安慰自己,不就是过敏么,等下吃点药就好了,无论如何气势不能输。
身体的反应自然是迅速的,可这次的反应,貌似又和之前不太一样。
熔岩巧克力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坐立难安。
“怎么了,开始不舒服了是不是?”池彦把手帕递给她,又急又恼。
她还兀自强撑,挣扎着喝了口柠檬水,脸上早已痒得钻心,呼吸似乎也艰难起来。
“我……好像喘不过气来……”她就算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铁骨铮铮,那也毕竟还是血肉之躯,终于不敢再逞强,虚弱地向他求救。
半个小时后,被医生骂了个狗血喷头的骆笛终于打上了点滴。
“内个,你先回去吧。省得你——你女朋友误会。”
为了遮住满脸的红疹,她用他的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因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池彦阴郁地横了她一眼,从嗓子里挤了句“你闭嘴”。
她的眼圈马上就红了,这tm是什么该死的运气……
平时不小心吃到蛋黄,也就是痒一痒,偏偏这次呼吸道水肿加严重疹子,还害得自己从法式餐厅优雅的都市丽人,成了狼狈遮面宛如捉奸现场的笑话。
若不是这里人多,还有池彦在身边,她能“哇”的一声直接哭出来。
池彦终究是于心不忍,轻叹口气,眼帘低垂,许久才开口:“把手机给我。”
“干嘛?”她态度恶劣。
“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来陪你。”
“不要!”
“是不要还是没有?”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激怒了她,生硬地丢给他一句“关你屁事”就趴在椅子扶手上,不再搭理他。
池彦被气得胸口闷痛,却又拿她毫无办法,而这个作天作地的蠢货,早已埋在他的围巾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2
骆笛自从那天严重过敏后,便元气大伤,吃东西疑神疑鬼,就连点个外卖也要反复确认食材里有没有蛋黄。
而池彦,似乎是铁了心要做她的甲方,不仅亲自来公司签约,还亲切友好地跟大老板说相信她,相信骆设计师一定能为自己设计一套完美的婚房。
骆笛一想到这个case,神经就突突地跳着疼,偏偏以Luna为首的单身佳丽们还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地讨论着池彦。
“好想摸摸他的腹肌,再顺便接个吻……”最终,还是Linda一脸荡漾地将气氛推向小高潮。
骆笛则想当场去世。
从她认识池彦开始,他便是这般招蜂引蝶,当然,她自己是那只最彪悍最生猛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搞到手。
可想不到都分手一年多了,她还是要被迫听到关于他的各种YY。
“他技术超差的好么——”骆笛鬼使神差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还作死地加了句“真的”。
气氛顿时诡异地凝重起来。
她自知失言,心虚地想要找补找补,却顺着Linda的视线,看到了周身升腾着森然寒气的——池彦。
装死已然来不及,她便火速拿着杯子,在大家复杂目光的注视中,夹着尾巴溜去了茶水间。
这光天化日的,他应该不敢杀人吧。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哆嗦着冲了杯咖啡,头顶却猝不及防出现了一小片阴影,还伴随着门被粗暴踢上的闷响声。
她颤颤地抬头,正对上池彦居高临下充满压迫感的目光。
“你你你——我跟你说我可是要喊人的——”她没有骨气地结巴起来。
池彦冷哼一声,缓缓朝她踱过来,她退无可退,终于被他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说清楚,到底是谁差?”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他的呼吸轻轻扑过来,她不争气地暗自咽了下口水。
“池……彦!”她象征性地弱弱挣扎,“这里有摄像头你松开我——”
“那又怎样?”他定定地看着她,并在她越发急促的心跳声中,越靠越近,以至于,她呼吸幅度大些便能碰到他的唇。
这狗男人为什么还是如此该死的甜美……
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骆笛啊骆笛,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做个高尚的人,做个纯粹的人,做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啊。
而那双罪恶的眼睛,早已诚实地闭上,和当初第一次与他接吻时那种雀跃的心情别无二致。
池彦的唇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心头一凉——怕别是着了这狗男人的道了?
果然,她一睁开眼便看到他眼底难掩的笑意。
“好的,我知道了。”他挺直脊背,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领,还不忘提醒她也理一下,“除非你想衣衫不整地出去。”
她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你知道什么了就你知道了?!
而此时,外面还有群狼环伺。
Luna磨刀霍霍地要她老实交代和池彦的关系,各种威逼利诱,就差直接用刑了。
她抵死不松口,咬定自己和池彦就是资本家和无产阶级压榨与被压榨的关系。
Luna将信将疑:“压榨与被压榨,这什么虎狼之词……”
骆笛身心俱疲,当代风华正茂女青年在磕CP和开车上,大脑都是18核的……
不过好在晚上有活动,让她能暂时忘记这抓马的现实。
李芮一早就发消息说,朋友开了家密室逃脱,下班来接她吃饭再过去玩。
说起来,她和李芮本来是相亲认识的,还被不同人介绍安排了两次。
按说这种神奇的机缘,特别符合偶像剧里男女主相遇的套路,可他俩却跑偏了。
李芮成了她减肥路上的绊脚石,她也成了他的御用演员,出现在每个他不想出现的相亲现场,时而是包养他的重金求子富婆,时而是被他抛弃的怀孕前女友。
不过据他说,这次是正经约她的,还让她打扮一下,说是鬼也有颜值歧视。
她正在卫生间对着镜子补妆,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斜眼一瞥,惊得差点把口红折在嘴唇上。
“喂。”她有气无力地接起来。
“下班了么?”池彦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
她虚弱地轻咳两声,然后才说:“我不舒服请假了,效果图迟些时候发给你好不好……”
他一怔,语气转而软了下来:“好,你休息吧。”
骆笛挂掉电话,长舒口气,同时心里又隐隐有空了一小块的错觉。
时间可真是翻云覆雨手,现在的她都可以淡然自若地对他撒谎了,哎。
李芮早已等在路边,见她出来还特意下车为她拉开车门。
她警惕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
毕竟经验告诉她,接待规格越高,角色风险越大。
只不过这次她是真没猜对。
当李芮在密室逃脱馆单膝跪下的时候,她和周围的残肢、电锯、骨头架子一起懵逼了。
“笛笛,我知道这样很傻也很突然,不过我再也不想骗自己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李芮握着她的手,由于太激动,握得她生疼。
“内什么,李芮——”她小心斟酌着说辞,“我要是说,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好…………”
李芮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不过在经过促膝长谈后,骆笛终于与他达成共识,爱情终究会消失,只有身上的赘肉和沙雕朋友才会一直在你左右。
李芮送她回家时,已经快十点了。
她拎着全套奶茶还抱着一大束粉色玛格丽特玫瑰,正思考是不是要转去便利店买上两个大花瓶来插,冷不丁被一片阴影定住了脚步。
池彦静静地立在那里,手上还有一个纸袋。
她一眼认出,那正是自己朋友圈提过的粥店的打包袋。
“你——怎么在?”她心虚地开口,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憋闷得像塞了团浸满水的海绵。
池彦苦笑,声音带着疲倦的嘶哑:“你就当我疯了吧,不知道究竟还对你有什么期待。”
说着,他把纸袋塞给她,决绝地转身。
等她反应过来去追他,他早已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3
骆笛有个神奇的体质。
从小到大,但凡她用身体不适来撒谎,那必然是说头疼头会破,说脚疼脚会扭。
而这次,她以为诌个模糊的不舒服能躲过一劫,却没想到迎来了核弹级打击——姨妈痛。
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她接到了池彦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带上资料来我新家。”池彦言简意赅,标准的强势甲方做派,完全不care今天是不是周末,她有没有在休息。
骆笛欲哭无泪:“内个,嗯……我……我今天是真的不舒服,能不能——”
“不能。”他干脆地打断她,“我是有多蠢,才能让你用同样的烂理由骗两次?”
“我这次真没骗你……”
“随便你,只不过你今天就是死,也要死我眼前。”他丝毫不为所动,语气甚至还更加冰冷。
“嘶——”,她强撑着想坐起来,一动就是钻心的绞痛,只得无力地重新躺下。
池彦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
“怎么了?真的不舒服么?”
尽管他的语气里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可也不再是将她拒之千里的疏离了,她突然间委屈得不行,死撑着不掉下泪来。
“才没有,我就是骗你的。”
他沉寂了有一秒钟,接着缓缓地说:“在家等我。”
她的眼泪终于“哗”地决堤。
“不要,你别来!”她想也没想地拒绝。
他没有再说什么,挂掉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她听到了敲门声。
“你来做什么?”她披头散发地横在门口,不让他进来。
他懒得与她废话,直接上手将她拦腰扛起,还不忘把门带上。
“你放开我你个臭流氓!你老婆知道吗你就来我家——”她在他身上胡乱地拳打脚踢,直到被他硬塞回到被子里。
“你属狗的么,还是最蠢的那种。”他皱着眉,把被子给她塞得严严实实,然后起身去倒了杯水。
“把药吃了。”
“什么药?”她下意识地问。
他嫌弃地让她张开嘴:“布洛芬啊,还能是什么药?我倒是想有能让你聪明的药——”
“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
嘁,死傲娇。
她在心里默默diss着他,嘴上却无比谄媚:“内个,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帮我点个外卖呗,我好饿……”
他沉着脸,把带过来的海鲜粥虾饺肠粉递给她。
她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在药物作用下,加上能量加持,她终于感觉自己又近乎约等于一条好汉了。
不过,一想到另一个问题,她又忍不住酸唧唧起来。
“怎么了?没吃饱?”池彦故意揶揄道。
她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特别渣,特别不道德,特别……就是我吃的粥,是另一个女人流的泪……”
“噗——”池彦正在喝水,被她激得喷了出来。
“你有病吧?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闲,天天巴巴地在你这刷存在感?赶紧老实躺着,电脑给我用一下,发个邮件。”池彦气结,起身走开,决定不再搭理这个白痴。
她顺从地躺下,还在琢磨他什么意思,又“腾”地坐起来,顾不得行动不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电脑前,想去阻止他,却已然迟了。
他已经顺利地登陆了开机密码,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咳咳……内个,内个,你可不要多想——”她郁闷地发现,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是,密码是我生日,就是个偶然。”
她刚想跟着点头,他又用食指叩了叩桌子。
“那每天都要搜搜我的名字,也是偶然?”
骆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羞愤交织,转身就想溜回到床上去。
不承想却被他拎小鸡一样地拎了回来。
“躲什么?”他故意问,还强迫她看着自己。
她现在只想找个能把脸遮住的地方,却被他箍在胸前动弹不得。
“池彦我警告你你现在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松开我,不然我——”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发个朋友圈,唔——”她还在乱扯,池彦终于忍无可忍低头吻住了她。
天地山川,星辰大海,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彼此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咳咳——我喘不过气了——”缺氧让她不得不打断他。
“就你最扫兴。”他嫌弃地松开她,又不甘心地将她重新抱住,“不是要发朋友圈么,快发。”
骆笛还处在缺氧的眩晕中,呆滞地应了声:“啊?”
“啊什么啊,你就是舍不得那个Q7。”
Q7?她想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李芮。
“不是,你现在是我甲方,我还怎么在业界混下去……”
“你少来——”池彦还是没哄好的半炸毛状态,她一看不行,这得换策略,马上戏精上身,嘤嘤嘤起来。
“你这是在凶我吗?你自己说的那是你婚房,然后biaji咱俩好上了你让别人怎么想?”
池彦被她问得一时语塞,转而也想起了她的所作所为。
“那追根究底是谁说了63次分手我都被哄好了,而我就说了一次,某个人就一月换了仨男朋友?”他居高临下地点着她的下巴,气咻咻的样子像极了海洋馆里的刺豚。
骆笛匪夷所思:“我不要面子的么?我说分手就是说说,你说完分手马上在ins上晒你和金发美女BBQ,那我能忍么?”
池彦郁郁地揉着太阳穴,看智障一般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我没有ins。”
她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就是个活的表情包。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可以用你那脑子想一想,我们分手是冬天,英国的冬天可以BBQ?”
骆笛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却也让她想到了一个盲点。
“咱俩分手后,有没有人迅速跟你表白?”
池彦的表情突然变得奇奇怪怪,别扭地松开她去喝水。
她心知此事绝对不简单,便噌噌黏过去,非逼着他回答。
他终于闷闷地应了声:“嗯”。
见她马上要翻脸,他终于做足了心里建设,坦白地说:“Kavin,你见过的。”
骆笛的三观在这一刻完成了从粉碎到重塑的过程——Kavin是他在英国的室友。
4
自从和池彦复合了,骆笛就多了新的烦恼。
他先是借口一个人住酒店孤独寂寞冷,强行搬了过来,又各种威逼利诱要她公开两人关系。
“你不觉得我们的进展……有那么些许快了点么?”她委婉地提出异议。
他眉梢微挑,不满地说:“恋爱三年,两年半是异国,还莫名其妙分手一年不说,我又什么都没做,你告诉我哪里快了?”
她小声嘟囔:“那你要是早从了我,不就恋爱五年了?再说你倒是做啊——”
话一出口,她和池彦都怔住了,待她反应过来,撒丫子就跑。
池彦哪会给她逃掉的机会,两步就追上她,然后伸手一捞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撩完就跑,嗯?”他抬手扯掉领带,还顺便把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
“那把手给我。”他强忍着笑意。
她疑惑地把手伸出来,却被他轻轻捉住放到自己的胸口。
“感觉到没,其实,我紧张。”
她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下一秒钟便勾着他的脖子,柔柔地吻了上去。
待一切重归宁静,骆笛疲倦地枕着他睡着了。
骆笛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还没等她摸到,池彦已经替她接了起来:“不好意思,她太累了正在睡觉。”
骆笛瞬间清醒,气急败坏地想要去把手机抢回来,却被他得意地按回到自己胸口,还顺势亲了她一下。
“姓池的你疯了吧你,干嘛接我电话?!大早晨的太累了什么鬼——”
“我还没问你和Q7到底什么关系,他声音怎么那么失落?”
骆笛马上被捏住了七寸,心虚地说:“就……相亲认识的……好朋友。”
“相亲?你还相亲?”他当即不爽地捏住她下巴,“我一个人在英国那么辛苦,为了早点回来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你倒好,背着我去见野男人,良心被狗吃了么?”
“我那还不是因为你和我分手伤心欲绝……”
她弱弱地解释,见他仍旧气咻咻的,便讨好地在他胸口蹭啊蹭,“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种岁(没)月(羞)静(没)好(臊)的同居生活持续了有那么一段时间,骆笛既要瞒着公司的诸多双眼睛,演好被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的苦逼社畜,还要承受自己亲爸亲妈给予的各种压力。
按照骆爸骆妈的思路,凭她和池彦这一路走来的坎坷,两人孩子的名字都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而他们当下的进展,明显是滞后了。
“他又没求婚,我还能把他绑民政局去么?”骆笛心酸不已。
骆妈一听就不乐意了:“哎你这孩子,怎么越过脸皮越薄了呢?关键时候倒是拿出当初跑男生宿舍去堵人家的劲儿来呀!”
骆笛无语凝噎,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这黑历史还能不能翻篇了,再说了年少时谁懂爱情呀,嘁——
更让她无所适从的是,池彦每天忙得神出鬼没,半夜回来一大清早就又走了。
这难道是已经进入倦怠期了吗?
她想嘤嘤嘤。
事情却在第二天发生了惊天逆转。
“今天别上班了,请假,带你去个地方。”池彦一边整理领带,一边神秘兮兮地对她说。
她警惕地捂着胸口:“去哪?难道家里都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瞬,迅速转过身去,怕她看到自己已经热起来的耳根,嘴上却还是强硬的:“你最好记着刚刚说的话——”
“不是,到底要去哪——”
池彦没有搭理她,径自向车上走去,她只得小碎步跟上。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目的地。
“怎么了,快进去啊。”池彦牵起她的手,她却没有动,整个大脑处在懵逼状态,只因看到了偌大的“民政局”三个字。
“民政局除了结婚,还有什么业务?”她呆滞地仰脸问他。
他好笑地看着她怂成狗的样子,忍不住逗她:“还可以离婚。”
她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诡异地一笑:“嘿嘿,年轻人,来到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池彦一副任她宰割的表情,配合地被她拽进去,她却突然停住了。
“领了证可就不能分手了,只有离婚和丧偶,你到底想好了没?”她忧心忡忡地问。
他若有所思:“你说得没错,是该好好想想,这么蠢的女人会不会影响我优良基因的延续——”
“我是认真的哎。”她的神情暗淡下来,声音也闷闷的,“你看你,临时起意就来领证,又没求婚又没什么的,和逛商场买件衣服一样……”
她的眼帘低垂,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着。
他心头一软,不由将她拉进怀里。
“傻不傻?我这些天一直加班不就是为了把今天空出来?还有你前几天签的文件,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你了,你觉得我是一时冲动么?”
“文件?我签的什么文件?”她才想起好像是有这回事。
他一副“就知道你是个笨蛋”的样子,懒得和她说许多,便牵着她去取号。
她仍旧喋喋不休地追问,他不胜其烦,终于松口告诉了她。
“股票,基金,房产……还是婚前财产,哈哈……”
她笑得脸生疼都依旧止不住笑意,池彦不爽地拎拎她的耳垂,示意她好歹尊重下自己。
“我怎么感觉被骗婚了似的?”
骆笛在他手上轻浮地摸了又摸:“咳咳,你感觉得没错。下一步就是本富婆要重金求子了——”
周围瞬间“唰”地投射过来数道异样的眼光,池彦气定神闲地收起红色小本本,牵着她向外走去。
谁要她现在更有钱些呢。(作品名:《前任总想和我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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