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见晓色,清新怡人。熙来攘往的街道上,较之往日似乎又多了几分热闹。行过街头馆肆,不时能见及有百姓神秘兮兮地说着悄悄话。细听,那悄悄话的声量也不见轻,只听得甲说:哎,原以为那明玉山庄的庄主是位正派之人,竟然与自己的儿媳干出这种苟且之事。
“可不是,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是他会做出的事?可怜了柳家少庄主哦!”乙接着说。
丙听了,却是不以为然地说:所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柳家儿媳可是我们城最美的女子 ,谁见了不动心呢,可惜啊,命就这没了,名声也臊了,不过,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把年纪了,能死在牡丹花下,也知足了。
这些话也自然传入刚进城的天佑等人的耳朵里,除了五味,其他三人皆是惊愕不已,天佑不禁敛眸问道:听你们的意思是,这明玉山庄的庄主已经往生吗?
路人丙抬头把天佑等人打量了一翻,淡淡答道:是啊,今日刚好是他的回魂之日。
闻言,天佑更为震惊,明玉山庄是朝廷御封的天下第一皇庄,如今皇庄庄主过世,自然也是朝廷的一件大事,可是至今他仍然未收到呈报,不禁起了疑心。
就在他失神之际,却听赵羽问道:刚听你们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莫非,这柳庄主之死跟女人有关?
路人乙眯着眼,朝四周望了望,悄声答道:听说啊,柳庄主过世那晚,身边还躺着一名女子,而女子就是他的儿媳。
四人皆是惊讶地面面相觑一阵后,赵羽问道:公子,您看。。。
天佑面色沉怅,眸光深锐:先去明玉山庄看看。
平日华丽庄严的明玉山庄 ,撤去了往常绚烂的光华,放上了黑白素色,处处透着一股悲凉之气。
今日是柳庄主回魂之日,柳大小姐披麻戴孝,领着庄内上下数百名家仆,跪于灵前,悲伤不已。
不多时,一名小斯领着天佑四人进入灵堂门前,让他们等稍后片刻,自己悄然跑到柳云柔身旁,附耳说了一通。
柳云柔一听到有贵客到,便由小斯扶起,躬着身子踱到门前,低头泣声谢道:小女多谢贵客前来拜祭严亲。
天佑见她神色悲意,眉宇中不禁露出深深地怜惜来:柳小姐情节哀。。。
“这声音。。。”,柳云柔心里不禁一惊,略微抬头一望,眸光流露异彩,俯身欲要下跪,却被天佑拦住,只听他淡淡说道:楚某寻亲至此,恰逢柳庄主病故,特来拜祭,柳小姐无需多礼!
柳云柔是个聪明之人,自然会意到天佑的言外之意,便点头柔声到道:楚公子请。。。
拜祭完毕,柳云柔便领着天佑和珊珊到了内堂,怕国主身份引起的不便,天佑便让赵羽陪着五味在灵堂等候。
“臣女参见国主。。。”,一进内堂,云柔立即双膝跪地,施礼参拜。
天佑一手将她扶起,轻笑道:柳小姐无需多礼,做吧。
柳云柔在内堂右侧的椅子坐下,抬头看着立于天佑身旁的珊珊,疑惑问道:这位小姐是?
天佑正要介绍,却被珊珊抢了先:白珊珊。。。
“白珊珊?”柳云柔低念着,顺而神情意外地看着她,问道:白武可是你父亲?
珊珊讶然问道:柳小姐认识我父亲?
柳云柔柳眉微弯,淡淡一笑,说道:珊珊妹妹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珊珊更加诧异了,不由地问道:我们有见过吗?
柳云柔缓慢说道:你可记得曾有一次,父辈们汇聚到郊外狩猎,也带了儿女,妹妹当时也去了,还走失了,直到第二日晌午才找到。
珊珊蹙眉想了一阵,顿时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我记得当时跟着一位姐姐,难道就是柳小姐你?
天佑神情茫然地听着两位姑娘的你言我语,问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云柔神采奕奕地看着天佑,脆声答道:当年,我们几家的父辈们一起到衡山下的一处林里去打猎,各家都携带了妻儿,我和珊珊妹妹没自然也在内,可万万没想到,珊珊妹妹一时贪玩,独自一人往山上走了去,还遇到了财狼,直到第二日才找到,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
“衡山?”天佑嘀咕着,似在搜索什么记忆。
珊珊则是抿抿唇角,悻悻然暗想道:什么叫我一时贪玩,明明就是你骗我兔子往山上的小径跑了去,我才会去追。
两人分神之际,却又听柳云柔微微叹息道:哎,时间真快,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姑娘如今早已落得亭亭玉立,而我们的父辈却也。。。
柳云柔话未说完,眸光早已泛出盈盈泪光,让人见了好不心疼。
见状,天佑不禁低声一叹,郁声问道:柳小姐,柳庄主是因何去世,朝廷又是为何至今未收到呈报?
“这。。。。”,柳云柔神情显露尴尬之情。
“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天佑沉眸又问。
柳云柔面上忽地抹上了一层愤怒之色,说道:何止是难言之隐,简直就是难以启齿。
天佑和珊珊诧异地相望一眼,沉声说道:柳庄主是朝廷重臣,就算再说不得出口,也该如实呈报啊。
柳云柔自知不能再瞒下去,便无奈地开口道:大夫说爹爹是因为心疾发作,救治不及,断息而死。
“自然是这样,为何迟迟不呈报?”天佑又问。
柳云柔忽地双膝跪地,泣声说道:国主,并非民女不愿上报朝廷爹爹死讯,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珊珊微弯柳眉,促声问道。
柳云柔无奈地摇摇首,忧声说道:因为爹爹与自家儿媳有染,过于劳累,才导致心疾发作而亡,这种羞耻之事,臣女确实不知如何说出口,因此耽搁了上报。
“什么?”天佑和珊珊顿然一惊,万万没想到顺城百姓的传言原来是真的。
柳云柔俯首叩地,泣不成声道:是臣女没有及时呈报父亲死讯,请国主治罪。
天佑起身将她扶起,哀叹道:事已至此,再说死者为大,本王也就不追究了,只是过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这明玉山庄庄主的传袭之人,不知柳庄主可曾吩咐过?
柳云柔摇首道:父亲走得匆忙,没有及时口头交代,不过,父亲近日也时常提起要向国主呈报庄主之位的奏折,而前日我在书房整理父亲遗物时,也有发现有一本奏报朝廷的册子,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交代?
天佑沉眸,吩咐道:请柳小姐差人把册子拿来让本王一看。
柳云柔恭敬地点点头,吩咐身边的管家到书房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