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摘几枚野果放进怀里,正欲寻棵高大树木上去探路之时,倏地莫名一阵心慌。寻思片刻,他脑中闪过当年在枫林坳,今夏留书出走的情景。
“糟糕,中计了。”陆绎转身往今夏所处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他展开轻功,拼尽全力,恨不得马上出现在今夏面前。可惜事情正如他所料,今夏依靠过大树旁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她影子。
青山绿水,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宛若一幅水墨山水画般的景色,与陆绎急急穿梭在林中的身影,极为不映衬。
“今夏,今夏……”陆绎呼唤的声音开始嘶哑,但他丝毫未觉疲倦,只是恍惚中宛若回到童年失去母亲那一刻。
心,抽痛至极,他每一次呼吸都如针扎一般。有生之年,陆绎从未如此懦弱无助过,倘若今夏就此从他生命中消失,他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是好。
今夏
夕阳渐渐消失在天地相接之间,山风吹来,透出阵阵寒意。
树林中已经变得昏暗,陆绎愈发着急,满脸焦灼如热锅之上的蚂蚁……突然,不远处草丛中隐约透出不同衣衫之色,他心中大喜,急跑过去一看,正是昏迷不醒的今夏。
陆绎弯腰扶她靠在自己肩头,凑近轻声呼唤:“今夏,今夏,你醒醒,快醒醒。”
今夏垂首,双眸紧闭,脸白如纸,整个人气息愈来愈弱。慌乱的陆绎伸手掐她人中,片刻之后,今夏幽幽睁开眼睛,吃力地抬头望了眼陆绎,眼泪随即从她双眸溢出,低声说道:“大人,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了!”
陆绎神情一怔,发觉今夏眼神与以往截然不同,莫非她恢复记忆了,试探性地问道:“你,何出此言?”
今夏苍白脸上浮现淡淡笑容,问道:“大人,死前能忆起与你以往之事,我,我很知足,只是瞬儿如今怎样了?”提到孩子,她再次流下伤心之泪水。
今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心境五味陈杂的陆绎,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愧疚道:“瞬儿如今在上官曦和杨岳那里,安然无恙。”
“真的吗?大人,你莫要骗我?”情急的今夏抓住陆绎衣袖,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今夏,我怎会骗你。瞬儿也是我的骨血啊!”陆绎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暗骂自己无能,堂堂锦衣卫,自认武功高强,竟然连自己妻儿都照顾不好,真是没用。
“那就好,”今夏喜极而泣,琢磨片刻,对陆绎说道,“大人,等你回京后,就,就让瞬儿跟着上官姐姐和大杨,好不好?”
陆绎握住今夏的手,柔声说道:“你瞎说什么?瞬儿是我们的孩子,当然要与我们在一起。”
陆绎
今夏微微摇头,一双眸子了无生机,苦笑说道:“莫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知晓自己肯定命不久矣。过后大人定要续弦,我怕瞬儿被继母容不下,还……还是跟着大杨与上官姐姐好一些,莫要对他说有我这个,这个不靠谱的娘亲……”话到此处,今夏心中一赌,如孩童般呜呜哭了起来。
陆绎痛楚地闭上眼睛,跪地紧抱住今夏,心中难过至极,如若没有瞬儿,他宁愿与今夏赴死,可想到远在京城的儿子,他又拿不定主意了。
思虑再三,陆绎咬牙抱起今夏,说道:“你不是说有金甲神人护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吗?我带你回红叶镇去。”
今夏哽咽道:“大人,没了,我命令我的金甲神人去护佑瞬儿,大人……”话未说完,今夏一阵眩晕,再次昏迷过去。
陆绎抱着今夏,眼睛呈现可怕的红色,一步一步往悬崖峭壁旁走去。他想沿着藤条上红叶山,然后去寻林菱。
哭了
可连日奔波劳累,陆绎所中毒尚有残留,情绪大悲之中,他走出去没多久,便觉喉头有股血腥味,慌忙将今夏放至青石旁,没来得及起身,便一口鲜血吐在草地上,眼帘如有千斤重垂下,他摇晃几下,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