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大文豪朱自清,很多人都会想起他的那篇《背影》,文中父亲买橘子的背影,戳中了多少人的眼泪。
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朱自清还有一篇更感人的文章《给亡妇》,因为写得感人,很多老师在课堂上讲的时候,台下总有女同学掉眼泪。
这篇文章就是写给他的亡妻武仲谦,两人虽然是包办婚姻,婚后却很恩爱。可惜的是,这位武夫人为朱自清生了6个孩子,却在30岁出头就因病去世了。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朱自清的这位前夫人。
要说二人的相识,就不得不提起朱自清的母亲。
还在朱自清穿开裆裤时,朱夫人就开始操心他的婚事,先跟他定了一门娃娃亲,谁知他12岁时,那个女孩得痨病死了。
朱夫人一下急了,四处托人给他说亲,好像再不说亲,儿子就讨不到媳妇了。
朱夫人找了媒人,看好一户人家的大小姐。那户人家派人来到朱家,看朱自清文文静静,家庭条件也好,马上安排朱家人去看自家小姐。
朱夫人一去,发现那户人家有两个小姐,说给朱自清的大小姐长得比较胖,二小姐却生得很苗条,性格看着也乖巧。
回去后,朱夫人跟媒人说,大小姐长得太胖,肯定不好生娃,能不能把二小姐说给朱自清。媒人把话一传过去,人家自然不干,这门亲事就黄了。
朱夫人不泄气,继续她的寻媳之路,结果在打牌时,得知一个牌友家的女儿挺合适,于是给朱自清定了下来。
定亲之后,朱夫人听人说,这女孩子不是牌友家亲生的。尽管对方一再解释,这孩子跟亲生女儿一样,朱夫人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第三门亲事又黄了。
后来,朱自清的父亲得了伤寒,请了一个大夫叫武威三,家里刚好有个女儿,跟朱自清年龄相仿,朱夫人见过之后,觉得对方除了脚有点大,其它都好。
于是,朱夫人提出要对方裹脚。可裹脚这事要从小开始,当时武小姐已经很大了,父母也心疼女儿,根本不同意女儿裹脚,朱夫人只好作罢,朱自清的婚事总算定下来了。
这个女孩子就是武仲谦,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中长大,没读过什么书,性格特别乐观,特别爱笑。
她的父母遇到什么烦心事,看到她一笑,心情就开朗了。家里的仆人做错了事,就赶紧把她拉着。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武仲谦笑一笑,老爷子心情就好了,就不会说什么责怪的话了。
朱自清与武仲谦定亲后,依然一心求学,武仲谦听说夫君这样有学问,内心就十分欢喜。
1916年,朱自清考上了北大。朱夫人想儿子18岁了,大学也考上了,也该娶媳妇了。于是,一封信把朱自清催回家,热热闹闹地把武仲谦娶过了门。
婚后,两口子特别恩爱,只是蜜月一过,朱自清去北京上学了,剩下武仲谦在家里伺候公公婆婆。
武仲谦虽然从小被父母疼爱,却没有一点大小姐架子,家务样样在行,一个人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朱夫人看着十分满意。
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朱自清的父亲朱鸿钧就失业了。他之前一直在榷运局,专门管盐方面的事物,挣钱比较容易,朱家的日子也过得很宽裕。
但朱鸿钧失业以后,家里的经济台柱就垮了。他的心情特别郁闷,想起武仲谦刚过门,认定是她带来的霉运,自此常给她脸色,有时还会吼他。
武仲谦原本爱笑,朱鸿钧却见不得她笑。看到她一笑,就恼火地问:“家里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时间长了,武仲谦不仅不敢笑了,做事也处处小心。
朱鸿钧后来找了几份工作,都没有做长,赚不到钱的他心情更糟糕了。于是,经常把怒气发到武仲谦身上,有一次把武仲谦骂烦了,收拾东西就回了娘家。
她本来以为,自己生气回了娘家,朱夫人会写信把实情告诉朱自清,然后派人接她回去。
哪知朱夫人信是写了,但并不是要朱自清接她回家,而是在朱自清面前告了她一状。朱自清看信以后,不分青红皂白,写信骂了她一顿。
不识字的她接信以后,请人读过信,再请人回信,说回娘家是因为有事,这是武仲谦人生中的第一次抗议,也是唯一的一次抗议。
回信以后,武仲谦就回了朱家,此后无论是公婆挑剔,还是朱自清发脾气,她选择了隐忍。
过了些日子,朱自清的祖奶奶病故,武仲谦发现,公公婆婆居然借钱办丧事,她知道家里的光景肯定不好了。
可那时朱自清还在读书,学费是一笔大开支。无奈之下,武仲谦拿出陪嫁的镯子,当了给朱自清做学费,朱自清承诺以后还她,可惜到死也没有还。
婚后一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武仲谦的心安定了,逐步从一个深闺小姐变成了善于持家的主妇。
她每天早早起床,做饭、洗衣、操持家务,还关心老公的学业。遇上公婆无故责骂,她总是默默忍受,从无怨言,也从不跟朱自清提起。
她深爱朱自清,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哪怕吃苦受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朱自清北大毕业后,开始教书,但也很少在家,武仲谦又给她生了两个孩子,本来忙碌的她,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她依然没有怨言。
当时的中国,经常发生战乱,武仲谦有时候会带着一家人逃难。她每次除了照顾一家老小,还会拖着朱自清的几箱子书。
很多人都说她傻,几大箱子书,重得要命,又不能当饭吃,带着有啥用。武仲谦总是说,他是个教书匠,书没了咋教书。
过了两年,朱自清回到家乡,知道了父亲对武仲谦的态度,一气之下,带着武仲谦和孩子住到了岳父母家里。
在那个时代,女儿女婿住岳父母家,自然会招来很多闲言碎语,何况朱自清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武仲谦的父母虽疼爱女儿,但哥嫂的脸色也不好看。
加上朱自清搬出家的时候,就跟父亲彻底闹翻了,经济上全靠他们自己,而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所以,当时的他们过得并不舒心。
朱自清一直在外教书,眼不见心不烦,武仲谦在家里,就免不了受气,但他从不跟朱自清提起,只让他专心教书。
好在朱自清十分有才,马上在台州找到了工作,就把武仲谦和孩子们接到了身边,一家人终于住到了一起。
武仲谦顿时感觉幸福极了,做起事情没日没夜。每天凌晨起床忙碌,深夜还要给孩子喂奶,对朱自清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时,武仲谦又生了一个孩子,加上原来的几个,他们有了五个孩子,家里的事情越来越多,全靠武仲谦一人操持,所以她生完孩子四天就下床做事了。
为了照顾好孩子,武仲谦晚上要起来好多次,要么是喂奶,要么是帮孩子换尿布,因为孩子年龄相隔不大,武仲谦好多年都没有睡过一夜好觉。
朱自清心疼她,请了一个保姆帮忙照顾孩子,孩子晚上跟保姆睡。可武仲谦不放心,每次晚上听到孩子哭,就忍不住过去看,还是没有睡好觉。
家里孩子多,负担重,朱自清的心情有时也不好,就冲着武仲谦发脾气。武仲谦体谅他辛苦,总不吭声,实在受不了,就背着他小声哭泣。
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一连生了6个孩子,武仲谦的身体终于累垮了,只是她知道自己有病,却从不跟任何人说。
每次看到朱自清回来,哪怕身体再累,她也强撑起身体,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朱自清也没在意,偶然感觉异常,以为她只是太累。
后来,她生了第六个孩子,再也撑不下去了,朱自清赶紧带她去做检查,但为时已晚,武仲谦的肺部已经穿孔了,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可当时的武仲谦还是不舍得花钱,决定回老家养病。临行前,她拉着朱自清的手说,不知道啥时候再见。
那时候的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果然,回去后不到两个月,武仲谦就病逝了,死时年仅31多岁。
她与朱自清结婚13年,生了6个孩子,只有5年夫妻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时,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碌,她其实就是劳累过度而死。
武仲谦死后,朱自清十分伤心,发誓以后不再娶妻。但过了三年,他发现自己实在不会照顾孩子,于是考虑再婚。
随后,他遇到了陈竹隐,一连写了71封情书,终于把她追到了手。
陈竹隐跟武仲谦完全不一样,当朱自清的父亲为难她时,她直接跟朱自清告状,并且要求与他们分开住。
而且,陈竹隐也有自己的学业和爱好,不可能像武仲谦一样,事事以朱自清为重,两人因此经常吵架。
因为这些事情,朱自清终于明白,武仲谦的死跟自己有关,自己对她的关心太少。经过反思,对陈竹隐的态度有了改变,随后与陈竹隐恩爱了一辈子。
只可惜武仲谦,一生勤勤恳恳为朱家,受尽委屈不吭声,生病了都隐瞒着,最终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一个女人,不管遇到多好的男人,无论多爱对方,都要学会爱护自己,这样才能真正赢得对方的长久爱护!
.END.
文|妙是
编辑|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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