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根据琼瑶《烟锁重楼》原著小说创作,图片源于《烟锁重楼》电视剧。
夏梦寒第一次见到江雨杭,是在她和曾靖南的婚礼上。
曾家是名门望族,更有七道牌坊彰显荣耀,曾靖南是曾牧白的独子,他的婚事,注定轰动全城。
婚礼现场,热闹非凡,夏梦寒头上的喜帕被风吹走,围观的人群对新娘子议论纷纷,她的美貌,有目共睹。
红色喜帕恰好落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那个人正是江雨杭。
江雨杭是曾牧白的义子,掌管着曾家的大小事务,曾靖南的婚礼,自然少不了他保驾护航。
江雨杭俊朗挺拔,气度不凡,夏梦寒慌乱地低眉敛目。
或许,江雨杭和夏梦寒的爱情,在这一刻就埋下了伏笔。
喜帕的“意外”才解决,婚礼上就又出了新的状况,一支送葬的队伍,毁了曾家的喜庆。
原来,曾靖南婚前欠下了风流债,和丫头卓秋桐有了夫妻之实,却转身又抛弃了她,卓秋桐想不开,绝望地悬梁自尽了。
卓秋桐尸骨未寒,曾靖南就高调娶妻,卓家人特意来讨要一个说法。
场面一度混乱,花轿起了火,是江雨杭救下了夏梦寒,而她那个负心汉丈夫,早就逃到一边去了,根本不在意她的安危。
《烟锁重楼》原著里写道:
“梦寒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再度接触到雨杭关心而深邃的眸子。就这样四目一接,雨杭已迅速地掉转头去,忙着收拾那零乱的场面。”
江雨杭的勇敢果断,温和明快,给夏梦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日后的接触中,夏梦寒的通情达理,进退有度,也让江雨杭对她又敬又爱。
夏梦寒不顾曾老太的威严,她和和气气地接纳了卓秋桐的牌位进入曾家祠堂,卓家人都对这个少奶奶感激不已。
江雨杭从一点一滴中,感受到了夏梦寒的与众不同。
有碍于身份,江雨杭和夏梦寒,很少说话,简单的问候,若有似无的关心,已经是两人最大限度地接近了。
而后,是夏梦寒难产,懂医术的江雨杭指导产婆顺利接生,夏梦寒在他的鼓励下保住了性命;再然后,是曾靖南在外惹事,惨遭反杀,夏梦寒成了寡妇。
“仅仅一年零三个月,梦寒,从曾家的新娘,变成了曾家的寡妇。世间,怎有如此苦命的女子?”
夏梦寒和江雨杭,同处一个屋檐下,但两人都在克制自己的感情。
《烟锁重楼》原著里写道:“每次见到梦寒,他的眼中流露的光彩,常常让她耳热心跳。可是,两人除了眼神的交会以外,都很小心的,很刻意地回避着一些东西。”
曾老太乱点鸳鸯谱,想让江雨杭和曾靖萱结婚,还派了夏梦寒当说客,江雨杭这才对夏梦寒表明了心意: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就算全体的人都不了解我,最起码,有一个人是了解的!这些年来,多少次我想离开曾家,多少次我想远走高飞,可是,为了你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声叹息,我就什么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了!每次远行在外,总有一个强烈的呼唤声,把我唤了回来,难道,是我听错了?难道,你心底从没有发出过任何呼唤,只是我意乱情迷……”
江雨杭的告白,几乎要打乱夏梦寒的道德观念,她感到自己的热情蠢蠢欲动,两个人都在这份有违礼教的感情中,痛苦不已。
夏梦寒说把这份情默默放在心里,不可以逾越,江雨杭却执意要带她远走高飞,看清他的成长经历,才懂他为何非要带夏梦寒私奔。
牌坊和包袱
夏梦寒进门前,是拜过曾家的贞节牌坊的,按照曾家的规矩,夏梦寒守寡后没有改嫁的权利,她要守着曾靖南的灵位,一直到死亡。
夏梦寒和曾靖南的婚姻,没有爱情,曾靖南在外沾花惹草,风流快活,夏梦寒早就放弃了去约束曾靖南。
江雨杭比夏梦寒更了解曾靖南,他多次为曾靖南善后,他深知这段包办婚姻,是夏梦寒的深渊。
曾靖南这个男人,不值得夏梦寒为他守一辈子,但有七道牌坊的曾家,不允许寡妇“思春”。
夏梦寒禁锢于牌坊,而江雨杭身上有恩情道义的包袱。
江雨杭是在圣母院长大的孤儿,曾牧白收养了他,认他作义子,还把家里的产业交给他打理,这样天大的恩情,对江雨杭来说,既是幸运,也是压力。
为了报答曾家的恩情,江雨杭为曾靖南处理过很多烂事;也正是这份恩情,让曾老太对他并不尊重,随意婚配,完全不在乎他的想法。
曾靖南从不管他叫哥哥,对他从来都是大呼小叫,呼来喝去。
义子的身份,非主非仆,不上不下的处境,让江雨杭极度矛盾。
他和夏梦寒,都是被锁在曾家的重楼深院里的人,也因此,两人惺惺相惜,感同身受。
江雨杭接触过新鲜事物,他想要自由,想要勇敢去爱,留在曾家,一生都不会有和夏梦寒在一起的机会。
为了给曾家传宗接代,曾老太逼迫江雨杭娶曾靖萱,入赘曾家,曾老太荒唐地半夜派人把衣衫不整的曾靖萱扔到了江雨杭的床上,这件事让江雨杭对曾家彻底失望。
江雨杭说:“她生在一个专出贞节牌坊的地方,长在一个拥有七道牌坊的家族中,你们从小灌输她的又是什么样的教育?为了一个石头建筑物,一个女人要不就苦苦的守,要不就惨惨的死,你们不是一直这样教育她的吗?现在你们竟想利用她的身体,来换一个流着曾家血液的后代,你们就不怕她会用自己的生命,再替你们曾家添一道牌坊!”
江雨杭早就看透了曾家的无情和愚昧,曾老太顽固专制,曾牧白唯唯诺诺,曾家的人在牌坊的压迫下,早就不可以随心过自己的人生了。
吟翠的悲剧
为了阻止江雨杭和曾靖萱的婚事,曾牧白讲出了江雨杭的身世实情,江雨杭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和曾靖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不可以结婚。
江雨杭的生母吟翠,是个美丽的江南女子,她与曾牧白相爱了,可曾牧白那时已有了婚约,根本没有勇气娶家境悬殊的吟翠。
吟翠,是被曾家七道牌坊挡在门外的女人。
骄傲的吟翠,投湖自尽了,她在留下的纸笺上,写着两行字:
“烟锁重楼,恨也重重,怨也重重!不如归去,山也重重,水也重重!”
曾牧白寻找了多年,才找到了他与吟翠的儿子江雨杭。江雨杭对亲生父母一直有怨气,曾牧白畏畏缩缩,只能认他做义子,不敢告诉他真相。
从小孤苦飘零,寄人篱下的江雨杭,有一颗细腻敏感的心,而温柔善良的夏梦寒,正是可以抚平他创伤的那个人。
母亲的悲剧,父亲的软弱,让他不愿重蹈覆辙。爱情,不该败给门第偏见;牌坊,不该由活人祭奠。
江雨杭接触过西方文化,他说那里恋爱自由,寡妇也可以再嫁,这些在曾家看来伤风败俗的事,其实并不可耻。
曾家,是一个小社会,在这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逆来顺受;长辈可以随意安排小辈的人生,更可以随意处罚和鞭打。
人们只谈姓氏宗室,不谈人格尊严,如此陋习,再一辈辈延续下去,总要有人站出来反对这样的压迫,江雨杭说:
“梦寒没有丈夫,她有权利爱人和被人爱!你们停止去膜拜那些石头牌坊吧!停止用人来活祭那些石头牌坊吧!你们看不出来这是很愚蠢很无知的事吗?”
夏梦寒有道德和伦理的约束,她早就屈服于三从四德的规矩了,她天真地以为曾家会被她感化;而江雨杭才是最有魄力指出曾家愚蠢无知的人,他很清楚曾家已经无药可救了。
结语
《烟锁重楼》原著:看清江雨杭的经历,才懂他为何非要带梦寒私奔。
江雨杭,是曾家庭院里,活得最清醒的人。
他早就看出了曾家这座牢笼,只会荼毒人心,不会让人幸福。在七道牌坊的禁锢下,守寡的夏梦寒,她的后半生是可见的凄凉悲惨。
可她才二十出头,才貌双全,善解人意,不该成为曾靖南的陪葬,她应该获得新生,开启新的婚姻。
曾靖萱说:“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不会有人指指点点,说那一个大小姐跟家里长工的儿子私奔了,说那个大伯和弟妇畸恋了,没人知道贞节牌坊是什么东西,咱们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大大方方的爱着咱们所爱的人。”
受恩情道义绑架的江雨杭,最能体会这种精神受困的感觉,曾牧白的软弱无能,没有担当,害惨了儿子江雨杭。
江雨杭请求曾牧白成全他和夏梦寒,可曾牧白噤若寒蝉,曾老太更是认为两人的“私情”有辱门楣,夏梦寒被迫在祠堂发下重誓,曾老太还让她以死保全名节。
江雨杭转变不了曾家的封建思想,除了逃离,他和夏梦寒,没有别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