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没有为一个角色意难平如此之久了。
如果在追《风起洛阳》,我想应该很少有人会不爱窈娘。她与高秉烛摊牌那场戏,刷再多次依然心痛。昨天张俪开粉丝直播看这段自己都没忍住,哭了,搞得评论区的眼泪也不值钱。
“我们认识多久了?”“七年五个月零三天。”
“为什么不杀了我?”“舍不得啊。”
“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人生有另一种活法!”
“这一切,还是被你看破了!”
杀人如麻之人最惧怕“情”,也最珍惜“情”,所以在坦白一切时连种种“遗憾”都能笑着说出来。
这个抹泪、流泪的镜头,我愿归类到2021国产剧动人时刻TOP系列。
《风起洛阳》中塑造了很多女性形象,有飒爽的月华君武思月、有灵动俏皮的郡主、有天真蠢萌的柳七娘、有不怒自威的圣人……唯独出场率极低的窈娘深深抓住了我。
她自小是个苦孩子,为了一袋米,被阿爷卖给春秋道。出道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死一起接受训练的同伴。
窈娘,残酷无情、心狠手辣、是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像这样的人物该麻木一生,可她偏偏遇到了高秉烛,遇到了光。奈何这情带着“仇”,她其实和高秉烛一样,活得很苦。一边,她想方设法想保高秉烛,另一边,是春秋道给她下了刺死命令。
怎么选,是自己灰飞烟灭,还是要他命来?
对天生感性更多的女子来说,爱,是很难跨越的一道考验,窈娘的一生,可悲大于可恨。
不得不说,这个人物塑造得太棒,从好人到坏人的转变如此顺滑自然,在角色人物背景和演员演技的加持下,更是让观众替她悲替她苦,为了她的身世流眼泪。
生于黑暗,死于黑暗,窈娘分明应该被恨,你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这么一个简单的悲剧人物,通过背景故事、事件进展的层层铺垫,从扁平变得立体,从单调变得饱满甚至令人惊艳。
1.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个观感,很多经典的影视故事,尤其是古装类,里面的“老板娘”角色总是有着一番别样的魅力。
她们往往风姿绰约、风情动人、美得不可方物。一现身,引来万人瞩目的同时,观众也好容易就被那惊鸿一瞥扰乱了心房。
张俪的窈娘一出场就很“吸睛”。一袭红衣、国风浓颜妆、雪白的鹅蛋脸、柳叶弯弯的眉毛、杏核似的眼睛、就这一挑,就像黑洞般把你吸住,配上唇红齿白的娇媚、盈盈纤细腰肢,再一扭,哇,扛不住扛不住。
比起稚嫩的女主角,她们散发的是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把“女人味”三个字拿捏得死死的。
看《东宫》,红衣小枫在许多人的脑海里留下印记,而那个酒肆老板娘米罗在我这里记忆尤深。
她爱酒,爱跳舞。鱼龙混杂之地,她从天上飘下,一颦一笑、一挥一旋转,瞬间让“嘈杂”都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她的存在,是酒肆里绝无仅有的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吸引着周边八方食客慕名而来。
美得很大气,美得很肆意张扬,却没有攻击性。
我发现选角导演找“老板娘”人选,也偏爱那种长相明媚,大方的演员,美得直接,有辨识度,有时候哪怕有些“小瑕疵”,扮上造型,也美得别出一格。
像沈傲君在《神医喜来乐》里饰演的“食为天”饭馆的老板娘,流畅的瓜子脸、俊眉修目、顾盼神飞、眉毛上方有颗痣,反而加深了观众对她的记忆,有人评价她, “一双高挑桃花眼,嗔也好看喜也好看。”
这张脸,配上“赛西施”的名,名副其实。
2.
惊艳四座的美貌似乎是这些“老板娘”的入门门槛,她们的魅力远不止一层皮囊。
正如我们欣赏“女强人”,能当“老板娘”,绝非是依靠他人之人。
赛西施,死了丈夫的寡妇,独自一人支撑着“食为天”,做得一手好菜,最拿手的狮子头名满沧州。
米罗原本是西州细作,一场变故,她失去了所有亲人,在裴照的帮衬下,独自一人去到上京,在那里,她没有任何亲友,甚至找不到一丝牵挂。怎么办,就不活了吗?
在米罗的世界观里,珍爱自己,让自己活得自在快乐是头等大事,凭借八面玲珑的性格和特殊的进货渠道,米罗将酒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身为一名女子,孤身闯天下,独自讨生活不易,尤其是在古代,大多数女子都依附男人生存的社会,她们纵然不能大富大贵,能自给自足,活出自己的光彩,实为一种本事。
她们总能轻轻松松应付着形形色色的酒客。
《江湖俏佳人》里钟丽缇饰演的客栈老板娘十三姨,人声鼎沸的店里,她忙而不乱,游刃有余地服务着众宾客,她既要“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地张罗生意,又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关照全局的职业本能。
整个场子,她完全能hold住。
超高的情商,对“老板娘”属于刚需。
就像《武林外传》里的佟湘玉。因为她是掌柜的,是客栈的主心骨,所以与人交际方面肯定也要她出面调和,剧中,七侠镇商户不少都和同福客栈关系不错。
这样的一个姑娘,以一己之力撑起客栈,以“寡妇”的名义闯荡在外,左右逢源真的很厉害。
对待同伴也是,无论什么境遇,佟湘玉都能做到以诚待人,说莫小贝,她被“绑架”,佟湘玉愿意给钱夫人当丫鬟,换小贝的回来;说郭芙蓉假装得了重病,佟湘玉说就是倾家荡产都要为她的病负责到底……
她把客栈里的每一个人都当作家人,把大家凝聚在一起,经营着动荡江湖中的同福客栈。借用钱夫人一句台词,“整个七侠镇谁都说她佟湘玉好,凭什么”,凭的是有情有义,豁达真诚的人格魅力。
3.
那些让人心心念念心生疼惜的“老板娘”,身上必然还存在一种矛盾感,她们内心强大又脆弱,强大,在为人处世,脆弱,在动情一刻。
若不是“情”,窈娘干不出数次设局护心爱之人周全之事,若不是“情”,她不会亲手杀死心爱之人的仇人——她自己。换句话说,情是她们的软肋,可她们从不执念,做人做事,要杀要剐,干干脆脆,清醒又洒脱。
米罗爱裴照,同理。她们无冤也无仇,遗憾在无缘。裴照被皇上赐婚迎娶八公主,米罗听到消息眼泪迅速盈满眼眶,不为自己,为裴照,她说,“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为那一堵墙,再无自由。”
裴照一脸郁闷去酒肆找米罗,米罗什么话也没说送上一壶上好佳酿,陪他喝,陪他醉。裴照大婚那天,米罗独自一人在酒肆里翩翩起舞……
这个女人,没有想要很多,最后什么也没得到,潇潇洒洒舞一曲,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直白、豪爽、不瞻前顾后的性情让“老板娘”的魅力达到一种巅峰,人人羡慕她,人人都想成为她。
《新龙门客栈》里的客栈老板娘金镶玉,我一个女孩都看得心潮澎湃。张曼玉的金镶玉也是个人心中将“老板娘”形象刻画得最细腻最极致的角色。
金镶玉一出场,那叫一个千娇百媚。但她又是开黑店的泼辣坯子,前一秒还香汗淋漓,勾引着人,下一秒就掷柳叶镖,翻脸无情。
她风骚入骨、她杀人越货、她视钱如命,周淮安评价她,“你就像这大漠一样无情无义。”
可就是这“无情无义”之人也有着自己的自尊。
她和邱莫言都爱上了周淮安。金镶玉曾动心思抢了周与邱的信物,笛子,但最后又还了回去,她说,“别人施舍的东西我不要!”
该是我的,我自己争取,不属于我的,抢来也没用。
故事的最后,邱莫言为救周淮安殒命大漠,在黄沙中化为香魂。
金镶玉则在与周淮安相互道别后烧了龙门客栈。
她什么都不留念,也不惦记,独自一人踏上行程,潇洒的背影远去,金镶玉道,“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找‘周淮安’去!”
那份自由、不羁、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生态度,着实令人欣赏,同时也赋予了电影生机与野性。
“老板娘”们的人生,如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无论结局如何,她们都曾在险恶江湖上留下过一抹姹紫嫣红,好生艳丽,后劲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