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然
在拍摄大片的过程中,刘昊然和摄影师聊起了电影《爱尔兰人》。“《爱尔兰人》这部戏可能会是奥斯卡最佳。”他特别兴奋地说。
拍摄《唐人街探案2》的时候他有段时间跟着剧组在好莱坞,跟卡车司机工会打交道的过程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他很能理解《爱尔兰人》的故事背景。
回到化妆间,他又聊回了奥斯卡:“其实我之前还在跟朋友们猜能入围最佳男主的片子应该会有哪几个,然后说《小丑》应该OK,菲尼克斯应该会入围,伊斯特伍德的《骡子》也有可能……”盘点的姿态俨然一个十足的影迷。
他从小就爱看电影,上大学后经常找导演系的朋友们一起阅片。无论是新上映的还是经典片,他都看得津津有味。2019年4月,他还因为抢到了北京国际电影节的票得意了好一阵。他去电影院看了IMAX版本的《 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
他偏好“飞一点”的、有剧情的电影,比如《 盗梦空间》,比如《 好莱坞往事》。也有国漫,比如《 李献计历险记》。
刘昊然
接着聊到演员。“没人会不喜欢丹尼尔·戴·刘易斯。”
“除了他,还有谁?”
他一口气报了好几个名字,包括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爱德华·诺顿、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哈迪。“一部电影只要我看到演员表有他们几个人,就一定会去看。”
在他看来,演员分为两种。一种是把自己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变得无可替代,一种是永远会给观众带来新鲜感,每部戏里都能拿出意想不到的表演。
“你想成为哪一种呢?”
“我还是在一个混沌中在前进的人,还没走到那个要做选择的地方,没法说自己的表演是体验派还是方法派。现在需要踏踏实实把我自己的东西给演好,不能太过主观了,不然可能会僭越。”
“你享受这种混沌吗?”
“享受不享受,苦不苦,我都在这儿。”他很坦然。
刘昊然
《九洲缥缈录》是刘昊然拍得最苦的一部剧,他在剧组耗了八九个月。新疆的拍摄环境很艰苦,拍摄强度很大,让他感到像是长跑跑到了极点。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对公众提及自己的负面情绪的时刻。
现在的他比原来更忙了,如果突然有一段时间休息,他一定会生一场病,像是要通过生病把身体里的压力排掉。也郁闷,有一次他和朋友说好了滑雪,结果整个假期从第一天烧到了最后一天。之后呢?他又投入到新的工作里。
他其实不总是那么乐观,但也还没遇到扛不过去的时候。和其他演员一样,刘昊然保持着高度敏感,有时也会莫名地觉得不太会演戏了,稍微“有一点点丧”。他也会感到巨大的不安感笼罩着自己。但是尽人事听天命,大不了暂时忘掉。
不过,比起“吃苦”,拍戏带给他的感受更多的是“好玩”。他打心底热爱演员这个职业,不仅是因为过瘾、能释放自己的欲望,还因为他是个不喜欢重复的人。他很珍惜自己的际遇,喜欢到处走走看看,长见识。每到一个地方拍摄,他都会留意观察当地人的教育方式和生活百态,就连水土不服也让他觉得挺有意思。
在纽约,他注意到当地剧组把每天收工的最后一个镜头叫“马提尼”,意味着拍完就可以去休息。在日本,遇到无法进行拍摄的台风天,他就和王宝强、日本演员妻夫木聪、泰国演员托尼·贾轮番组局约饭。大家都吃胖了,就约着健身、跑步、蒸桑拿。
在外面待久了,他也会觉得索然无味,发觉北京才是自己的家,有很多朋友,亲切又熟悉。他爱在三里屯骑车瞎转,反正也不会被修轮胎的老板认出来。有一次拍杂志,气温34℃,他觉得这样的天气待在屋子里有点儿闷,骑车倒是刚刚好,索性出门后一路骑到广渠路,十几公里,满头大汗。然而,“世界在一瞬间融化和流动开,远处和近旁的高楼、路上的车辆、并行的人和车,以及心中上一刻还在烦躁的某件事,都变成彩色的线条从眼前呼啸而过了。”不想外出的时候,他就宅在家里追热血动漫番,毕竟是“一个疯狂的动漫迷”,而看动漫是能让他彻底放松的一种方式。
“我在生活里其实是喜欢把自己藏起来的人。”刘昊然透露。他不爱发朋友圈,尽管微博有3000万粉丝,但他从不会在上面频繁更新动态。今年他还拒绝过公司给他安排的直播,多次强调“慢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什么事情会最让你感受到平静? ”
“睡觉。因为什么都不想,就睡就行了。”说完他笑了。
刘昊然
三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一组拍摄。刘昊然换了一套军绿色的短袖连体衣裤,坐在一只小木箱上,抱着右膝,释放出安静的气场。
摄影师刚喊“收工”,他就蹦了起来,冲大家鞠躬,然后说:“把眼镜给我!终于可以看清大家了!”随后他好好打量了一番周围,最后指着地上的一个古典石膏人像问:“这是赵四儿吗?”
他没变,一直都是那个耿直真实的少年。
20岁那年,他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一份自省,一本名叫《见风》的自传。他在书中这样写道:“外面的节奏像是风一样吹着你,你别跟着风跑,虽然会跑很快,但容易摔倒;顶着风走,又很累;最好的状态,在风里站住,你走的每一步是你想走的。”
如今,他仍有很多东西想去尝试。“像玩游戏一样,先把地图给探探,知道都有什么,可以选择什么,可以做好什么,做不好什么。”
“你非得做演员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我问。
“可能别的我做不好。”他笃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