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陌上雨,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不要!不要杀我!”
黑暗里,那把匕首闪着渗人的寒光,朝我越逼越近。
当我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内心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然而对方并不为所动,冰冷的匕首无情地刺进我的腹部。
只觉得腹部有一股滚烫的液体缓缓流出,我惊恐万分,想看清那个杀我的人长什么样子,可是面前真的太黑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却在昏迷前的那一刻,我看清凶手浓墨重彩的脸和七彩色的戏服……
1
我从噩梦中醒来,汗湿了一身。
看了看时间,离预定的闹钟还有十几分钟,索性起床冲个澡。
望着镜中的自己,我又想起了刚才那个梦。视线不由得落在腹部那块鲜红的胎记上,正是梦中被刺的位置。
这梦,让我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我是一名赛车手,经主办方邀请,今天有一场特别的赛事要参加。
“可言,发什么呆?马上要上场了。”师兄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别告诉我,你也会紧张。”
我回过神来,假装出害怕的样子说:“难得跟师兄同场竞技,我好怕呀。”
“调皮。”师兄狠狠捏了捏我的鼻尖,又正色道,“我有小道消息,据说这次的赛道都是根据每个选手的实力量身定制,所以每个人的挑战任务都不同。”
“啊?量身定制?”我又惊又喜,两眼放光。
对此,师兄便笑我:“常胜将军又要再创佳绩咯。”
的确,驰骋赛场多年的我,普通的赛道对我早已失去了挑战性。
对今天的赛事充满了期待,整装待发,随着裁判一声令下,绝尘而去。
然而,赛道并没有我预期的那般刺激,甚至过于平坦,简直就好像开在城市高架上,别说挑战性了,连弯道都没几个。
正纳闷是不是路径给搞错了,这分明是初级赛道,对于我一个资深级选手来说,闭着眼睛都能开完。
腹诽间,只见不远处突然起了雾霾,顷刻间越来越浓,此刻,正呈龙卷风之势向我席卷而来。
我并没有因此而慌张,赛道出现恶劣天气那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个雾起得有点儿奇怪。
浓雾间极光闪烁,仿佛穿越在时空隧道,我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反而来了兴致,想必这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特殊赛道吧。
一路风驰电掣,我浑身的细胞仿佛被激活了一样,内心无比雀跃,对前方的车道更是充满了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浓雾渐渐稀薄,依稀可见前方挺立的水杉,一条笔直的沥青路。
我极速前进,不料,道路突然中断,我连车带人腾空而起,只见眼前金光一闪,两扇镂空雕花的金色大门缓缓开启。
我一跃而进,进入了一座布置华丽的庄园,精美的石砌,清澈的喷水池,形状规整的绿植,还有气派的二层欧式别墅。
前方没了去路,我猛然一个急刹,导致赛车来了个全方位的旋转。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屋里的人,实木门霍然打开,里面出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一位长相憨厚,一位英俊潇洒。
跟着出来的是一位身着粉色长裙的纤纤淑女。她的脸,五官长得很美,也很白,但是那种病态的白。
最后出来的,是一个抽着烟,头发花白的年长男子。
英俊男眸光一亮,三步并两步来到跑车前,满目震惊地欣赏着这台跑车,脱口而出:“这车当年我和可言留学时才见到过,可言可喜欢了,想不到如今这里都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变,英俊男子也不由得顿住,神情黯然了几分。
我下车,向他们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然后问离我最近的英俊男:“你好!我好像走错路了,误闯贵园,实在抱歉,请问我要往哪边走才能出去?”
英俊男一直以震惊的目光打量着车、打量着我,“啧啧”称赞道:“居然还是名女选手,了不起啊。”
戴着头盔挺妨碍交流,于是我摘下头盔,可就在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倾注于我,且神情各异。
英俊男愣住,憨厚男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年长的男人夹在指间的烟也掉落在地,而那穿着粉裙的女孩,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一缩,忽然失控的尖叫起来。
她抱住自己的头,缩成一团,嘴里哆哆嗦嗦重复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你别过来!别过来……”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
憨厚男喊道:“张妈,快,把二小姐带进去。”
年长的男子踉跄的奔过来,手颤颤巍巍的伸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我本能的后退一步。
“可言?真的是你吗?可言……”他的眼眶湿润了,神情十分激动。
我的粉丝?
我心想,我的粉丝一般都是年轻人,这年纪倒是真不多。我回以礼貌的一笑,点点头:“是我没错,我是苏可言,正在参加比赛,误闯贵园,实在抱歉。”
这时,英俊男也神情激动地说:“可言,我没有做梦吧,你没有死?”
“没有死?谁说我死了?是谁胡编乱造的?”我吃惊地反问。
憨厚男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瞧了好久。
我被他们看的心里直发毛。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离开,谁知年长的男子上前一把拉住我,“可言,我的女儿,你要去哪里?这里是你的家呀。”
家?我打量了一眼面前这栋气派的楼,只见门牌上写着“苏公馆”三个字。
我是个孤儿,也曾幻想过自己是哪个富豪遗失在民间的孤女,有一天被认祖归宗。
可是,真的有人突然喊我“女儿”时,我竟觉得有些荒谬。
“可言,我的女儿啊,爸爸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自称我父亲的男人已是老泪纵横,“你果然没有死。”
阳光很刺眼,照得我有些晕眩。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让我不知所措。
我被请进了苏公馆,挑高的门厅,上好的家具,华丽的水晶吊灯和椭圆形楼梯,尽显高贵与奢华。
七八个仆从站在客厅一侧,待我就坐,立刻有人奉上茶水。
那奉茶的仆从偷瞄了我一眼,接触到我的视线,竟吓得手一抖,将茶水溅了一地。
那神情,简直就像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暗暗打量,无论从房屋的结构,还是这些人的打扮,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我该遇到的人。
回想昨晚奇怪的梦、今天特殊的赛道和离奇的浓雾,莫非……
我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2
事实证明,我真的来了另一个空间的身份——苏家三小姐。
苏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商户,丝绸买卖做得很大,可以说富甲一方。
苏穆青,也就是我的父亲,事业有成,遗憾的是两房夫人只给他生了三个女儿。
长女苏可歆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娴静优雅,知书达理;次女苏可人,长得清新可人,就是脾气有点儿任性,这两个女儿皆是苏穆青原配王氏所生。
三小姐苏可言,是妾室所出,本是在苏家没什么地位,但妾室刘氏在世时,深得苏穆青喜爱,加上小女儿天资聪颖、活泼懂事,被苏穆青视为掌上明珠。
据说苏可言三年前被人绑架,并惨遭撕票,当时苏家只收到一张苏可言倒在血泊里的相片。
当警察找到作案现场时,尸首已不翼而飞。警察根据线索追查,后断定苏可言已被抛尸大海,案子至今未结。
难怪,我的出现会让他们如此震惊。
除了大姐苏可歆,她回来时,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见到我,眼里噙着泪水,将我上下打量一番,随即一把将我拥住,哽咽着说:“大姐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那位长相憨厚的男子是大姐的丈夫,名叫段永裕。
据说二人的相识很具传奇性,苏可歆去庙里拜佛,途中遇到歹徒打劫,是段永裕挺身而出,不顾自己的安危替苏可歆挨了一刀。
后来段永裕住院的那段时间,苏可歆时常前去照顾,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苏可歆觉得段永裕虽然有些老实,但是为人憨厚踏实,又肯做苏家的上门女婿,于是就成就了这段佳话。
说起三年前的事,其实三年前比赛时我发生过一次意外,头部受伤,导致失去从前的记忆。
醒来时,是师兄告诉我我叫苏可言,是一名职业选手,同时,也是一名孤儿。
忽然间有些迷茫,到底哪个才真正属于我。
当我翻开摆在床头柜上的相册时,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相片里的那个人不是我还能是谁。
“张妈,你在苏家很多年了吗?”
张妈正在替我铺床,听闻我这么问,笑着回答:“我啊,二十多年了呢,那时候三小姐都还没出生。”
“那,二姐她从小就这样吗?”
“二小姐啊……”张妈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三小姐,床铺好了,您早点歇息吧。”
说罢,匆匆地走了,显然是在回避我的问题,这让我心生疑惑。
苏可人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不是我杀的”,莫非三年前的案子和她有关?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实在控制不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毫无睡意,索性坐了起来,竟看到玻璃门外有一团黑影一闪而过。
我打开门追了出去,门外空无一人,走廊、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的大吊钟,钟摆一下一下的摇摆着,指针正指向三点十五分。
突然,我发现分针指向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黑暗里盯着我,我吓得头皮一阵发麻,赶紧退回了房间,紧紧关上房门。
我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许久才平静下来。
黑影会是谁?难道是当初想杀了我的人?
好奇心的驱使,我又大着胆子从门口探出头去,那双眼睛已经不在了,整个楼道黑漆漆的,只有苏可人的房间亮着一丝微弱的光。
3
我向着那丝光走去,越走越近,心扑通扑通跳着。
侧耳听了听,屋里静悄悄的,我又把脸贴上去,紧挨着海棠花纹玻璃,从花纹的缝隙往里瞧。
卧室内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着床上熟睡的苏可人,此刻的她,恬静而又美好,像个睡美人一样。
是个蛇蝎美人?
不像啊。
我想的出神,一转身,撞上了一个人,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
“大姐?”我惊惶未定地看着眼前的苏可歆。
她温温柔柔的问我:“吓到你了吧?”
“大姐,你……”
“可人这两天状态不好,我不放心,起来看看她。”
“大姐,二姐这病多久了?”
“她这病呀……”苏可歆不自觉的朝苏穆青卧室扫了一眼,顿了顿才说,“有些年了,时好时坏。”
次日,张妈来说:“三小姐,邵公子来了,想见您。”
“邵公子?”我想起来了,就是第一天见到的那位英俊男,“他是什么人,我跟他熟吗?”
张妈笑了:“熟,再熟不过了,三年前,要不是您出了事,邵公子早就成咱家的姑爷咯。”
原来他是邵家的独子邵林越,邵家也是这一带的丝绸大户,苏邵两家是世交,我与邵林越便是青梅竹马的情意,一起玩到大,一起留学,据说就在我出事的前一天,两家人刚刚敲定我俩的婚事。
我心头一喜,许多事正愁没地方找答案呢,说不定我这青梅竹马是我解开诸多疑惑的突破口。
邵林越一见到我,便一把将我拥入了怀中。
我承认,眼前的男人很帅,可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他还是个陌生人。
感觉到我的抗拒,他立刻松了手,抱歉的说:“对不起,可言,我太激动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抱歉,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要紧。”他英俊的脸庞露出春风般温和的笑容,“我们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我会一点一点帮你找回记忆。”
闲聊时,我细心观察,只见他眸子清澈如水,举止彬彬有礼,谈吐也十分得当,想必该是正人君子,要不然曾经的苏可言,也不会将自己的终身所托此人。
“你知不知道我二姐是什么时候病的?”我开门见山道,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他愣了一愣,瞥了一眼门外,倒是坦诚,说:“在你苏家,你父亲不让人议论这个事情。”
我撇撇嘴,压低声音问他:“这个事与我有关?”
他抿着唇,没有立即回答我,思忖片刻,才向我缓缓点了两下头。
“那你觉得,会是她做的吗?”
“不可能。”他答得不假思索,十分干脆,“一个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你觉得她会做的出来吗?”
我记下了,但无论如何,对这个男人毕竟还不了解,他的话只能用来参考。
4
这日,苏可歆带苏可人去医院复查病情,苏穆青也去了公司。
我正在用早餐,段永裕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捧着一个盒子:“三妹,用餐呢。”
“姐夫,你吃过了吗?”
“吃了,吃了。”他憨憨的笑着,十分客气,“你慢用。”
“好嘞。”
他将盒子推到我面前,唯唯诺诺的说道:“这个是刚刚裁缝铺送来的,是二妹的衣服,你一会儿吃完早餐给她拿去房间吧,张妈不在,女孩子的闺房我也不太不方便进去。”
“行,你就放着吧,一会儿我就拿上去。”
“嗯。”他一脸憨笑。
用完早餐,我把东西拿到二楼可人的房间,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布置也十分漂亮,我好好的欣赏了一遍,赫然发现枕头底下露出照片的一角,出于好奇,我抽了出来。
照片中的人,竟是邵林越。
我顿时蒙了,这邵林越不是苏可言的青梅竹马吗?难道还跟这苏可人暧昧不清?
此事我得暗暗观察,照片又不动声色的塞回了枕头底下。
裁缝铺送来的是一件绒面的裙子,这料子易皱,我想,还是先给她挂起来吧。
打开衣橱的一刹那,我更蒙了。
她的衣橱里,挂着一件天七彩的戏服,那正是我梦见到的凶手穿的那件。
如果梦是真的,那么,极有可能是情杀。
苏可人爱慕邵林越,邵林越要娶的人却是我,因此在两家人敲定婚事后,她对我痛下了杀手。
这时,门开了,苏可人走进来,见到我,又吓得缩到了墙角,以一种万分惊恐的眼神望着我,浑身哆嗦:“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
“二姐。”我慢慢靠近她,尽管她很害怕。
我认为,无论凶手是不是她,眼下,最主要的是能够让她恢复清醒。
“二姐,你别怕。”我柔声道,“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杀我,别怕。”
我试着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她渐渐冷静下来,许久,才敢偷偷看我一眼,但又立刻垂下了。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相信这是个好的开始。
后来的几天,我日日去找苏可人,试着接近他,陪她喝喝下午茶、逛逛花园,她再也不像起初那般见我就怕,直到有一天,竟对我露出了笑脸。
可是,当我以为我的策略要取得成功之时,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导致苏可人的病情急剧加重,彻底变成了疯子。
那日,邵林越来了,在苏穆青的邀请下,留下来用了晚餐。正要走,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飞沙走石、电闪雷鸣。
“林越啊,外面风大雨大,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别走了。”苏穆青道,“张妈,赶紧去收拾一间客房。”
邵林越留在了苏家过夜。
清晨,我方要起床,只听门外传来聒噪声,匆忙的脚步声、急促的说话声,还夹杂着苏可人的尖叫。
我心头一紧,不好,出事了。
披上睡衣就往苏可人的房间跑去,只见苏可人躲在桌子底下,抖若筛糠。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有个仆从指了指窗外,我朝窗台走去,看到窗外的一幕时,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苏可人养的那只猫死在了窗台上,周围一大摊血迹。
“谁干的?”
“回三小姐的话,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二小姐醒来,那只猫就死在窗台上了。”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更怀疑当年要杀我的人并不是苏可人,而且就在苏家。
这人一定是看到苏可人越来越正常,所以急了,才想到这个办法刺激她,不料,却更加暴露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那么,会是谁呢?
我暗暗观察家里每个人的反应,苏穆青是真的着急,说要报警彻查此事,苏可歆却劝他,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只是死了一只猫,段永裕一如既往,两手插兜,静静地立在一旁,就算天大的事,他也总是不发一语。
一群下人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进进出出,忙着处理窗台上的那片狼藉。
“对了,邵公子呢?”我突然想起来,邵林越昨晚留在了苏家。
“邵公子天刚蒙蒙亮就走了,说厂里有急事。”张妈回答。
我、苏穆青、苏可歆,包括段永裕,四人面面相觑,心生窦疑。
我一个人待在房间,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捋清其中的思路。
设想邵林越是凶手,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假设他的杀人动机是为情,他想娶的人是苏可人而非苏可言,出于两家长辈错点鸳鸯谱,因此才让他对苏可言起了杀心?
这个假设也说不通,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何要嫁祸苏可人呢?
如果凶手是苏家人,先说大姐苏可歆,性子温柔恬静,手无缚鸡之力,大姐夫憨厚老实,与大姐伉俪情深,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更没有杀人动机了。
苏穆青更不用说,虎毒不食子,哪有杀自己女儿,又嫁祸给另一个女儿的道理。
我按住胀痛的太阳穴,心乱如麻。
5
第一次来到邵家,邵家长辈见到我,震惊的不得了。
我说我找邵林越,邵母说:“林越出门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进屋等等。”
于是,我被带去了邵林越住的别院,那是一个独栋的小楼,独门独户还有个园子。
园子里竟有个大戏台,我问带我进来的小厮:“你们家公子喜欢看戏?”
“不,公子他喜欢唱戏,没事的时候就自个儿唱着玩儿。”
“喜欢唱戏?”我心里咯噔一下,蓦然想起藏在苏可人衣橱里的那件七彩戏服,“行,你去忙吧,我随便逛逛。”
支开了小厮,我独自上了楼,房子布置简约而又整洁,意外发现床头柜和书桌上都摆有我的相片,其中有一张是我与他的合影,应该是在街头拍的,看两人的神情,是真爱不假。
书房的隔壁还有一间,我旋了一下门把手,没有上锁,便推门而入。
顿时,我傻眼了,这里,压根就是一个化妆间。
梳妆台上胭脂水粉样样俱全,各式各样的戏服挂得满满当当,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最重要的是,墙上贴着一幅海报,那海报上面的人,脸上浓墨重彩,身着七彩戏服,跟我梦见的居然一模一样,而且这件戏服,此刻就挂在苏可人的衣橱里。
“可言,你怎么来了。”邵林越满脸兴奋的跑进来,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
与其说是他吓到了我,倒不如说是被我的发现给吓到了,我怔怔地楞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可言,你怎么啦?”邵林越焦急地追问我,“你怎么不说话呀?”
“听说,你喜欢唱戏?”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保持自然,以免他看穿,万一真是凶手,那岂不是要杀人灭口,“这些戏服都是你的?还有……”我指着墙上那张海报,“这是你?”
他点点头,望着海报,露出得意的神色:“是的,其实我从小就爱唱戏,怎奈家里经商,且一脉单传就我一个男丁,因此只能当做业余爱好,海报上这身行头是我当年的最爱。”
“哦,这个衣服挺好看的。”我说着,目光假装在那堆戏服中搜寻。
“可惜那套戏服已经不在了。”
“去哪儿了?”我脱口而出,方觉不妥,连忙改口,“这么漂亮的戏服,不珍藏起来,好可惜啊。”
“送人了。”
“送谁了?”
“你大姐。”他假怒道,“还是你缠着我替大姐要去的。”
“啊?”我惊讶,“是这样的。”
但戏服送的是苏可歆,又怎么在苏可人那里?
邵林越前前后后的反应也是坦然自若、毫无波澜,并没有什么异常。
“哦,对了,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也没特别的事,我来是想问问你,那日你在我家过夜,夜里有没有发现家里有什么异常?或者半夜里听到什么响动?”
“异常?”他吃惊的望着我,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二姐的猫被人杀掉了,还扔在了窗台上。”我依然时刻关注他的反应,继续说,“她受到惊吓,病情又加重了。”
“啊?”他震惊不已,“还有这种事?谁干的?报警了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谁干的,大姐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让报警。”
“等下。”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些什么。
片刻,他说,“我记得那天我工厂里有事,所以天一亮就走了,走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大姐夫从外面回来,我问他怎么这么早,他说睡不着,去晨跑了。”
“还有这个事?”我心里暗自思忖。
据我了解,大姐夫并没有晨跑的习惯,但偶尔有一次也实属正常,只是那天太过凑巧,但也不排除邵林越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混淆视听。
我匆匆离开邵家,邵林越说派车送我,我拒绝了。
我想走一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捋捋这满脑子的问号。
最近的天气也真是不好,说下雨就下雨,这不,豆大的雨滴打下来,我连雨伞都没有。
见前面有一间破败的小屋,像是没人居住的,便跑过去,在屋檐下等着雨停。
隐隐听到屋子里传来争吵声。
“你搞搞清楚,上次老子就给了你一大笔钱,你自己挥霍完了又来问我要,你当我开银行的啊。”
“苏家家大业大,跟开银行的有什么区别。”
听闻“苏家”二字,我不由得侧耳倾听。
“段永裕,我跟你讲,你可不要过河拆桥,当初你也不过是一个穷光蛋,要不是我扮演歹徒打劫苏家大小姐,让你英雄救美,你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
难怪我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原来是段永裕?
歹徒打劫、英雄救美?老实巴交的姐夫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重磅级的信息还未等我来得及消化,接下来他们爆出了更惊人的秘密。
“杀人的事都替你干了,你还要怎样?”
段永裕一改平日的唯唯诺诺,满腔怒火的斥责:“赵四,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件事,你说人杀了,尸首丢进海里喂鱼了,结果你他妈的是骗老子的。”
“姓段的,你话要讲清楚,什么我骗你,我明明把她给杀了,照片你也看到啦。”
“人都活着回来了,你还狡辩。”
“什么?活着回来了?”赵四显然很吃惊,“不可能,我亲手把人丢海里的。”
“确实活着回来了,要不是我前几天杀了那只猫吓唬苏可人,估计苏可人这疯病都让她给治好了。”
原来,这屋子里的人才是真正凶手!
富千金遭绑架遇害,三年后一孤女顶替她身份,归来查明真凶
我要报警,可是脚步还没迈开,不小心碰到东西,刚发出声响,就被他们给发现了。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是恐惧的,面对两个杀过我一次的凶手,难保不会杀我第二次。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被杀了一次,回来又被杀一次吗?我也太惨了吧!
“她真的没死!”赵四难以置信的揉揉眼,定睛打量我。
此时,我才看清那个杀我的凶手长什么样子,他高高瘦瘦,身材和邵林越倒是差不了多少,脸上也长得白净,难怪那件戏服穿的如此合身。
“大姐夫。”我试图装傻,“你……也在躲雨啊。”
“永裕,别跟她废话。”赵四恶狠狠瞪着我,眼底依然有一丝不确信,问段永裕,“你确定,她没有双胞胎姐妹?”
“苏家就三个女儿,当初我们也是打听清楚的,哪来的第四个,不要为你的办事不力找借口。”段永裕没好气的回答。
“什么也别说了,先弄进去再说。”
没等我喊救命,赵四拿东西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进了那废弃的屋子里,五花大绑,还封住了嘴。
这回,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段永裕和赵四在我面前不断的来回踱步,看样子是在考虑怎么处置我。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段永裕平时看上去这么老实,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大姐应该还被蒙在鼓里,以后父亲年纪大了,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伤害大姐伤害苏家的事来。
“你不用瞪着我。”段永裕指着我说,“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一次次发现老子的秘密。”
“我看,还是照旧。”赵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段永裕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上次算她命大,这次你可得做的干净些。”
“你放心,当初我们不也是精心策划。”赵四拍着胸脯说道。
“精心个屁,你以为穿上那件戏服就可以嫁祸给邵林越,你想没想过,戏服已经送给可歆了,你这不是添乱嘛,要不是我及时拿回苏家,偷偷放在了苏可人衣橱里,指不定给自己惹火上身了呢。”
段永裕继续说道:“后来,我又潜入苏家,吓疯了苏可人,制造出她是杀人凶手的假象。要不是那老东西护女心切,苏可人早就成了替罪羊。”
听到这里,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懑,可是再怎么用力,嘴里也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他上前一把捏住我的下颚,露出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丑陋嘴脸,咯咯地狞笑着:“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今天,老子是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坏了老子的大好前程,用不了多久,整个苏家就是老子的了,哈哈哈。”
当冷冰冰的刀子抵在我颈处,门忽然被人撞开,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举起枪对着段永裕和赵四:“不许动。”
“可言。”原来,警察是邵林越带来的,“别怕,有我在。”
我点点头,顿时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惭愧不已,之前我还一直怀疑他是凶手。
他们拿我当人质,企图逃跑,不料竟被当场双双击毙。
邵林越过来替我松绑,我还没有从惊惶中缓过神来,只见赵四怎么就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嘴角淌着血,一步一步朝我们这边走来,可怖极了。
忽然,他举起手里的刀向我们刺来,眼看着那锋利的刀尖就要落下来,我吓得闭起了眼睛。
只觉得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双手紧握着一个物体,那是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我蓦地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赛车里面,此刻正穿过云雾,前面是繁花锦簇的城市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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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场惊心动魄的“找出真凶”真实体验,居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奇妙之旅。
要说那个梦,不过是因前一晚我服用了赛方提供的一种特制的药而已。(原标题:《是谁杀了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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