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航
骆士宾这类企业家,雄心壮志并存。在深圳淘金成功,便把昔日好战友水自流隆入麾下。目标一致,赚钱。为以后的以后做全盘打算。骆氏集团里,人才济济,后生可畏、这两人一同做事,打下的商业王国,慢慢壮大。
原著的水自流,后来留在吉春,没和“棉猴”在一块发展。骆士宾抢儿子,他这样跟周秉昆讲:
他如今是一家公司老板,坐进口车,有 几处房子,他肯定认为自己比你更有资格做楠楠的父亲。
水自流想做个好人,洗心革面。剧版,水自流和骆士宾狼狈为奸,不愧是生死如初的好哥们。他的坏,才是人性最阴狠的一面。四年前,骆士宾找上门,厚着脸皮跟郑娟求饶,那一句句顺其自然地劝说,让人毛骨悚然。四年后,骆士宾的公司做大,他学会用钱处理事情。
对于一名大款,一位在沿海城市安家落户的大亨,认为 孩子有好出路,读大学留美必有出息。骆士宾走的每步险棋令周家人忐忑不安,派水自流回吉春,安排姚立松套周秉义的话,送周秉义10万支票。
开的条件样样诱人,只要愿意把儿子原地送回来,和前妻离婚。全盘做公司的继承人,将来到美国读大学。当初犯下滔天大罪酿下的苦果,如今又因“无法生育”想要回。骆士宾未免觉得孩子就是他做报酬的工具。
《人世间》原著,骆士宾“夺子路”很艰难,他的要求特奇葩,书中楠楠比玥玥小两岁,二人那会“早恋”被扼杀,骆士宾专往枪口上撞,周秉昆胸腔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书中的描写是这样的:
如果你再敢派人监视我的家 人,再敢刺探我的家事,再敢打郑娟和楠楠的坏主意,我就结果了你这东西
如水自流所讲,为了郑娟和楠楠,秉昆豁出半条命。人到中年,哪一件事难呢,骆士宾的威逼就像死刑犯的通知书,让周秉昆放弃抚养权。电视剧中,骆士宾虽没跟原著那样用损招,却更招人鄙弃
1 利用楠楠上进心,套路15岁孩子
周楠是班上的班长,学习好,团结友爱,积极,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一方面郑娟的耐心教育,对这个突然降临的儿子全身心爱护。郑母去世遗言,想让女儿把楠楠送人,郑娟没那么做,身为一名母亲,干不出狠事。儿子的生命与她血脉相连,早已融入生活。
另一方面周秉昆给予的安全感,假设当年他没说服周父,对外说:楠楠是他和郑娟未婚先孕。那样,楠楠的命运可能有新归宿。周秉昆教导有方,楠楠在周家孙子辈里孝敬,懂事,知道用功,替爸妈分忧。
夫妻俩也因大儿子的优秀,由衷感怀。在《人世间》一剧中,他们平淡如水的相处,育儿方面付出的功夫可钦佩。比冯化成两口教育子女上,有挺大的差异。一家明白陪伴和给予是双向的,另一家连一点小小的怨气受不住。
水自流忽然荣归故里,打破了这家人的和平。
楠楠知道了生父是谁,身世,他是骆氏集团的血脉。并且,水自流讲骆士宾,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说得云淡风轻:
对你爸骆士宾而言,酒后失态,情不自禁。对你妈而言,是犯罪和流氓
我非常生气的是,电视剧里的楠楠知道这样的出身,并不反感。他倒觉得这是脱离贫苦的机会,有一个这么有钱的爸爸,将来前途无量。一夜之间,“秉昆爸”叫成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一笔带过。郑娟扇了自己一巴掌,她问儿子:
他是你爸,你记住,你爸只有一位,周秉昆
原著高潮,楠楠留学日本的盼头熄灭,那时大部分清晰了养父对他的好。途中,托蔡晓光带了一句话:
母亲把当年的事全都告诉他了,养父为争取他而犯法,更使他 明白养父多么爱他,他认定周秉昆是此生唯一的父亲。
书里的楠楠,紧要关头知道了谁是真正爱他,谁是要利用他走捷径。养父的15年刑期减少了三年。然而父子俩今生再也没见到。
2 沦为生父的炫耀资本
“你想认他”
“我也不是爱钱,不图别的”
“哥我知道你,你有大抱负”
“可是你走了小舅,小舅母会想你的”
这是剧里表兄妹的一段谈话,玥玥很珍惜这个哥哥,同是初中学生,遇见这样事,无法拿主意。
周楠的出身带着沉痛感,那是郑娟过不去的一道疤。水自流的逼迫,蛊惑,讲好处让她内心发凉,她觉得一个人如果志气没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大不一样。以前,没骨气接收了骆士宾给出的30块钱,那段灰色时光,是她不愿提及,之所以她能和水自流对抗,全是她懂得了“母亲”对孩子的爱。这种爱,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消失。
骆士宾是真心待楠楠吗?
错,错上加错。他认回楠楠,讲明白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想把早年丑事曝光。况且,楠楠对这位生父无深厚感情,他四年来的打拼,就是为了有一日,楠楠能在骆氏生活。
熬过苦日子,苦尽甘来,操劳半辈子的郑娟,怎能容许这种事发生,她平静地跟水自流讲:
像我这样一个孤儿出身,没文化,也没多少学问的女人,不该有自己的想法。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最该有的就是自己。只有有了自己,天就不会塌。
碰上强手,郑娟没泄气,她能有着坚定的意志。全仰仗这么些年周家人给她母子的庇佑,周志刚这个老长辈的信任。
读初三的周楠,处于对未来憧憬的尽头,不小心沦为生父的炫耀资本,生父骆士宾给了一颗软绵绵的糖。孩子气的心灵下,意识不到倘若离开对爸妈,对长辈是什么样的打击?水自流三番五次找秉昆夫妇谈话,交流条件,沟通出现弊端,骆士宾的强求,像一剂毒药诱惑着他,那么他为什么坚持想让楠楠回一个冷血的企业家身边?
水自流从小没爸妈,流浪为生,早期干的事业要掉脑袋。他十分清楚,孩子跟了人品差的父亲,有那种下场。死去的铁哥们涂志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很痛恨,他这类人,承诺帮骆士宾要孩子,不过是为了保住铁饭碗,不被开除。他的“谎言”,对楠楠来讲,就是虎口。他的屡屡求饶,让孩子还给骆家,周秉昆不愿意的核心是:骆士宾和亲儿子没感情,那个人无情无义。
3 楠楠原著结局太悲凉
失去挚亲,永远的痛,世态炎凉的社会下,你我不能做一个局外人。我非常同情周秉昆,骨子里犟,对认定的家人一生不放手。《人世间》原著,他把骆士宾打成植物人,入狱后,完全不后悔,书中这样写他的心理活动
他和郑娟,既不会彼此失去对方,也不会同时失去周楠 这个儿子了。他认为,因此被判十五年刑期也是值得的。
楠楠的仗义,舍身救人丧失了永远和家人团聚的机会。只有半年可以回国,但上天没给他活着的权力。丢掉性命前,唯一有深度交流的是周蓉母女。漂了12年的周蓉,对这位非亲生的侄子刮目相看,“法学博士生,风度翩翩”不再像年少时的稚嫩。
楠楠意外去世,出狱的周秉昆目光发直,张几张嘴,喷出一大口血,一下子将他击倒了,虚弱不堪。12年,在狱中积极表现,就是要和儿子和和美美见面,周楠生前最后一次也对周蓉说:
姑姑,我这么抱着你,像是抱着妈妈。我非常想念妈妈,多少次在 梦中想哭过。可我已经发誓,在我父亲没有出狱前绝不回国,我用这样 的方式惩罚自己。
他惩罚自我的方式,是梁晓声创作《人世间》时最难受的心声。中年人送少年人那种滋味不好受。经历岁月蹉跎,时光沉淀的周家哥姐,晚年从心底里承认了周楠,可惜太晚了。起初,周楠的身世和大名鼎鼎,光宗耀祖的周家格格不入,哥姐二人只站在个人角度看秉昆护儿子,忽略了最重要一环节:充满爱恨情仇,恩怨纠纷的人世间,无血缘的亲情,有时也能绽放善意,有温存一辈子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