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动画《虫师》改编自日本漫画家漆原友纪原作的同名漫画,由动画公司ARTLAND负责制作,于2005年10月22日起在富士电视台播放,全26话。电视动画获得2006年第5回东京动画奖电视优秀作品奖 ,并获选为2006年第十回日本文部省文化厅媒体艺术祭动画部门推荐作品。特别篇《虫师 蚀日之翳》于2014年1月4日播出、续作《虫师·续章》从2014年4月5日开始播放,剧情直到原作完结。
在众多优秀的日本动漫中,漆原友纪的《虫师》是一部别具一格的作品。与主流日本动漫主题相比,这部以描写世间纷繁芜杂的“虫”以及与从事与之相关的协调工作的“虫师”主题的动漫显然有别于动辄打打杀杀的少年漫画和情爱跌宕的少女漫画;事实上,《虫师》更加接近日本本土的精神文化特色。既不依靠惊心动魄的武打情节,也不依靠缠绵悱恻的恋爱故事,更不依靠无厘头搞笑来吸引观众,《虫师》以宁静淡远的自然风光为背景,以一个个由“虫”引起的普通人的悲欢离合为故事依托,向观众展开一个哀而不伤的境界。这样的境界正是日本传统文化中的物哀精神的体现。自这个方面而言,《虫师》当为日本动漫中最得传统精神传承的作品。
第一次看动漫《虫师》的人都会为那其中茫茫群山的苍翠欲滴而震撼。——生活在喧嚣繁杂的城市中,我们俨然忘记了大自然的颜色,而当最纯正自然的颜色出现在我们眼里的时候,给我们的触动是最深的,——所谓返朴归真,最平凡最自然的恰恰是最能打动人的。——《虫师》就在这一片最自然质朴的绿色中向我们展开了它的故事,而它淡然如水娓娓道来的背景基调也就此奠定。画面太静谧,音乐也太空灵,至于故事,沉默的虫师一路行走,遇到不同的虫和人类。没有很多情节,结尾也大都有点晦涩,安静的开始,悠然结束,并且本身剧中“虫”的概念就非常缥缈,它们居住在最靠近自然心脏的地方,以一种奇特的生命状态存在着。人类和虫,处在同一个世界,相互影响,却又彼此都有着独自的平衡。非常之神奇。
《虫师》从始至终配乐极简、画风朴素,人物的着装时时刻刻都透露出一种乡村的原始、自然、朴实和简单……给人一种很淡然的感觉,波澜不惊。主人公银穿梭过一个又一个寂静的村庄,走过大山、穿过田野、眺望大海,呼吸着大自然的清新、感受着大自然的博大与宽广、享受着大自然给予的那份宁静……观众可以跟随着银的足迹,无时无刻不邂逅着虫、与虫共舞、感受着生命的原始和美好……画面太静谧,音乐也太空灵,至于故事,沉默的虫师一路行走,遇到不同的虫和人类。没有很多情节,结尾也大都有点晦涩,安静的开始,悠然结束,并且本身剧中“虫”的概念就非常缥缈,它们居住在最靠近自然心脏的地方,以一种奇特的生命状态存在着。人类和虫,处在同一个世界,相互影响,却又彼此都有着独自的平衡。非常之神奇。
作为虫师的银古出入穷乡僻壤去追寻虫的足迹。虫可能潜伏在人的身体中,潜伏在沼泽地中,潜伏在整个山岭中;带来疾病、瘟疫等可怕的灾难。银古穿越草木的意识,找到结症,予以化解。他一路走来,与少年天才画师、写虫之卷的女孩,保佑一方平安的大师等惺惺相惜,又黯然别离。在这里,共存与牺牲,始终是最伤感的话题。以此为背景,一个个与虫有关的故事娓娓展开在我们面前。超乎想像却又不背离现实逻辑,水墨风水画的气息更兼增田俊郎编排的和声小调无时无刻不在打动着你的神经,最重要的是所有的片段都充斥着人性与善意,对贪婪的鞭笞,对杀戮的责罚贯穿始终,对未来的希望对过去的忏悔,无处不在的救赎精神和理性克制,所有这些,使它有魔力使我们在反反复复地看完所有26集之后,相信它们将具有更为永久的价值。
《虫师》在这一点上继承了日本传统的物哀精神风貌,在苍翠欲滴的茫茫群山之中,在虫师银古恬淡的行游之中,生命无常、万事万物轮回的故事徐徐展开……不论是人,还是虫,都有其宿命的归属去向。
首先从虫师银古的出身谈起。少年银古,流落世间,被女虫师奴伊所收留,从目击银虫的那一瞬间起,他们的最终命运,将是栖息在永暗最底部……《眇之鱼》揭开的不仅是银古左眼的秘密,还预言了他必然的归宿。主人公银古的出身不明寓示着世间生命的辗转无常颠沛流离,而他遭遇银虫之后作为虫师又注定栖息在永暗最底部的命运则寓示着世间一切生命都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最终化归尘土,——不论是自诩高贵的人,还是以原生态存在的虫。这样的人物设定符合《虫师》的物哀精神氛围。但是与日本传统的物哀精神氛围表现的不同之处在于:日本各传统艺术形式往往将这种生老病死的命运的不可抗拒性视作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对世间生命瞬息万变表现出纤细敏感的哀感。
这种无常的哀感和无常的美感,正是日本人的‘物哀美’的真髓。”但是在《虫师》中,主人公银古不停地游历中面对世间万物生命的瞬息消长,也坦然面对自己早已了然的归宿,心若止水地继续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行游工作——这是日本传统艺术形式中所没有的超脱态度。由此可以看出,《虫师》继承了日本传统文化精神中对万事万物不定、光阴瞬息变幻的认识,但同时也弱化了传统文化精神对这种认识的哀感,突出了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安天命态度。
因为这是一个关于神秘的“虫”类世界的故事,超乎想像却又不背离现实逻辑,水墨风水画的气息更兼增田俊郎编排的和声小调无时无刻不在打动着你的神经,最重要的是所有的片段都充斥着人性与善意,对贪婪的鞭笞,对杀戮的责罚贯穿始终,对未来的希望对过去的忏悔,无处不在的救赎精神和理性克制,所有这些,使它有魔力使我在反反复复地看完所有26集之后,相信它们将具有更为永久的价值。
他白衣白发,白色的头发遮住半边脸庞。他常年跋涉于山林河湖原野之间,衣服却永远干净。他随身只背一只简单的小木箱,却不大愁吃饭问题。他不是超人和肌肉男,但至少身体是健康的。他没有不良嗜好,除了有时候抽一种有驱“虫”功能的烟卷。他话不多,但那是写剧本的人安排的。最屌的是,他永远不会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无论遇到可怕的瘟疫,离奇的死亡,还是温馨的聚会,感人的故事,银古永远是冷静的,理性的。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很明智地充当一个冷眼旁观者,既不多嘴也不多手,只有当问题牵扯到他的专业领域——“虫”的时候,他才会介入。人世间有太多悲欢离合,人情纠葛,花开花落,人聚人散,当当事人且陷身于苦海泥潭不能自拔也不愿自拔的时候,旁人自然更无资格亦无能力插手其中。不仅是银古先生,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谁又不是这喧嚣生活的匆匆过客?有谁能穷尽一切知识知晓一切手段完成一切计划最后成功地登上人生顶峰?世上没有救世主亦没有神仙皇帝,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争勇斗狠或者如堂吉诃德一般只身搏风车是多么可笑啊。故事讲到动情处,银古先生便会于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倚着行李箱,用一个孤独但不凄凉的姿态打量这个世界。不久之后,他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值得注意的是,女主人公始终是以一种安静的态度来面对她身边发生的一切,哪怕是爱人的父亲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面对自己的哀伤。可以说,这也是《虫师》所有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共有的特点:长相普通,出身平凡,性格温驯,默默无闻——这是典型的传统日本女性形象。不仅是《天边之丝》中的女主人公,还有诸如《旅之泽》中被村民用以献祭河神但被虫所救的姑娘等等,她们哪怕面对死亡的恐惧也很少流露出情绪的波动。这样的“不提哀感,却字里行间透出悲哀与静穆”正是物哀的精髓所在。通观《虫师》全篇,无一不流露出这样的格调。
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旅行家,孤独却不凄凉,不自怜自恋,甚至还抱着一些对世界的悲悯之心,这就是银古不同于一般的旅人之处。银古的朋友大概有三两个,大多数是一些仅有数面之缘的朋友,医生,虫师,雕刻家,猎人和工匠等等。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和主人公虽不常见面,但都和银古建立了异乎寻常的友谊,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成熟而淡泊的友谊。我向往那个场景:一场冰雹过后,女雕刻师坐在屋子中间的地板上烧炉子,银古懒懒散散地坐在门前栏杆上喝茶,医生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袍倚着门柱看风景,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切恬静安详得完全看不出他们刚刚拯救了一个村子里所有儿童的生命。房子外面的天空正在慢慢放晴,阳光像云母一样层次分明,云朵在远山之间飘荡,不紧不慢,和整个故事一样从容。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让人心情舒畅。
虫师银古作为一个目睹一切的中间人,串连起一个个虫与人之间关系变化的故事,并将一个个故事中虫与人的矛盾一一化解。“你没有过错,虫也没有过错,你们都只是在完成各自的人生而已……”这是剧中银古的话。的确,虫师的存在意义就是调解虫与人之间因生存而发生的矛盾和冲突。在这里,虚幻的虫实际上是在寓指大自然。漆原友纪借银古之口以及借虫事表达了她自己的观点,即人与自然应当是互相依存的和谐关系,既不应当为人过分追求利益而破坏了自然界的平衡,也不应当损害人的基本生存利益。这也可以看作日本传统文化精神在现今的发展和变化。原先面对自然界灾害束手无策的日本民族其民族心理也相应地呈现为哀伤无奈的格调,而现今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人类在防范和抵御自然灾害方面的技术已经突飞猛进,与过去那种小国寡民的心态已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昔日惜花哀月、追悼人生无常、年华易逝的被动心理已经被自信与尊重所取代。这也是漆原友纪能够产生这样观点的根本原因。
始终只是淡淡的故事,似乎自有深意,但又只是点到为止。屡屡觉得自己被某种感觉打动,却抓不住它。作者如同银发单眼的虫师银古,只是单纯游历,讲述,不抱任何偏见与感想。人类与虫,以一种奇妙的关系同处于这个自然,有各自的法则,偶有交集,亦只有过程,没有对错。
当这位伟大的旅行者疲倦的时候,常常静坐在默默流淌的光河——象征生命本原的河流岸边发呆。这是最打动我的时刻,一个人,不喜不忧,不厌恶尘世也不觉得孤单,就那样简简单单地坐着发呆。在如许诸多五花八门的影片角色当中,除了虫师银古,我不记得有任何其他人如此真实地存在过。
虫在自然界中遍布,有的朝生暮死,有的沿着记忆进入大海死亡,有的只是为了漂流而漂流,它们没有知觉,却最接近自然本体。而人类在这相遇中表现出来的贪嗔悲喜或者种种欲念,也突然变成一种本能样的反应,又或者,只是作为一种种族的符号而已。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岂有一件事情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哪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已过的世代,无人纪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纪念。
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只觉得它直直刺进心脏里。被强烈的未知光芒刺激着张开眼睛。然后面对着千百年浩瀚的时光,所谓痛苦,变得非常肤浅。
这尚且只是人类的时光。
我们生活的天地,远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广阔万分。
而实在很难分辨,究竟睁开眼睛会不会更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