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是传奇》是一部于2007年上映的末世科幻电影,由法兰西斯·罗伦斯执导,威尔·史密斯、艾莉丝·布拉加和莎莉·理查德森等联袂出演。影片于2007年12月14日在美国上映,全美累积票房超过2.5亿美元,可谓十分卖座。
影片的背景设定为2012年,末日来临,人类大范围被某一种病毒感染,致使纽约成为一座空城。
影片的主人公为前军方病毒学家罗伯·奈佛(威尔·史密斯饰)因为体内有自然抗体未受到感染,而成为纽约市唯一的幸存者,甚至曾一度认为自己就是全世界唯一幸存的人类。
影片大部分的篇幅都在陈述病毒灾难以及末日后,主人公的孤独生活。白天,他带着自己唯一的伙伴——一条名叫SAM的狗寻找物资,用电台寻找同伴,在实验室寻找击败病毒的方法。晚上,他躲在浴缸为了躲避"夜魔"——那些被感染的人类,他们早已经失去理智,会攻击任何人。
导演罗伦斯对于末日悲情的场面、氛围都把握的极为精准,演员们演技在线,特效画面在当年也足够吸睛,不失为一部有水准的电影,但当时有许多人认为公映版的结局落入了俗套,并不认可后半部影片的水准,质疑整个片子的水准。直到制作方公示了另外一个结局,这个结局也在当时引起了一波舆论热议,甚至在某种程度,让这部电影得到了"披着科幻电影外皮的文艺片"的称号,也洗白了它所受的冤屈。
双结局的影片,在电影界不算常见,但绝非没有先例。但在科幻灾难片之中,还是十分罕见。
到底这两个结局颠覆了些什么,足以让观众口碑转换如此巨大呢?本文将为你解读《我是传奇》双结局所表现出来的不同故事阐述角度以及反映的不同主题,并进一步思考灾难片对现实生活的启示。
双结局表现的不同视角——捍卫者视角与破坏者视角
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当主人公的狗不幸感染病毒之后,他陷入了孤独与狂躁,甚至试图与夜魔们同归于尽,可此时主人公终于遇到了另外一个幸存者,退守隔离区。但山上的隔离区也并非绝对安全,在一个晚上,迎来了最后的一次决战。而真正导致结局不同的变数则当属主人公将一个女"夜魔"带到了实验室,夜魔们集体攻击了他们,陷入了对峙,男主人公退无可退,但他仍旧端着手枪对准夜魔首领。
剧情发展到这一刻,定格,自此分化衍生两个结局。
01 剧场版结局——捍卫者视角
男主人公拉开了手榴弹,与夜魔们同归于尽,而女主人公则带着小孩逃了出去,并且送出了男主人公研究出来的病毒解药,所有人得到了幸存,男主人公的经历最终成为了一个传奇。
许多影评人都批评剧场版的结局落入俗套,这就是一个观众再熟悉不过的故事桥段:当灾难来临——英雄挺身而出——遭遇磨难(失去同伴)——得到希望——战胜困难(或者是牺牲,得到胜利)——成为传奇。
但为什么这样的结局成为剧场版结局呢?我们必须要从这个结局的阐述视角说起:在这个结局的设定下,我们从头捋一下故事,那么故事的一开始,便是上半部所铺陈讲述的那样,人类感染病毒,在最初其实是为了去治愈癌症,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健康。而到病毒失控,留下了男主人公一个。
男主人公不仅是幸存者,同时也是一个捍卫者。他保持着正常人类的思维和生活习惯,更重要的是,他仍旧在积极研究能够击败病毒的研究。在他的思维里,病毒以及感染病毒出现的"夜魔"都是异类,是入侵世界的不速之客,也是像他一样存在的幸存者的敌人。
从始至终,男主人公都是一个捍卫者,他从最初的捍卫自己家庭的安全,到后来捍卫自己的安全,到最终捍卫全人类的安全。当他与夜魔们同归于尽,他研究出的解药送到隔离区的人们手中,他变成了一个传奇。
02 第二个结局——破坏者视角
非剧场版的结局则是出现了一个惊人的反转,男主突然意识到,夜魔首领在玻璃上划出的蝴蝶符号,纹在他带回来的女夜魔的身上。他突然意识到,很可能是因为他将女夜魔带了回家,才导致夜魔对他的疯狂攻击。
而更让他觉得混乱的是,原来夜魔们已经进化出了意识与感情,甚至滋生了爱情文明。
主人公拔掉了女夜魔身上的针管,夜魔首领抱着女夜魔与他对峙后逃走,而他也与其他幸存者踏上了再次漂泊的路途。
在这一版结局中,有一幕引起观众的思考:当主人公意识到夜魔之间的情感时,他的眼神飘向墙上他屠杀并研究过的夜魔们。
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画面。这意味着在这样的结局下,影片讲故事的角度已经悄然改变,因为此时出现的是一个反转性质的定论。在影片的前半部,所有的设定都是在指向"感染病毒的夜魔是人类的敌人,是带给世界灾难的元凶,人类必须要杀死他们,必须要向他们对抗"这个核心内容。
而此时此刻,夜魔们的理性却在说明,他们也是这个自然中存在的一份子,在他们的群体之中,正常人类才是侵入者,主人公在大肆屠杀他们的成员,夺走了夜魔首领的心爱之人。主人公在他们的心中,就是彻头彻尾的破坏者。
双结局对应不同主题——英雄主题与现实主题
在捍卫者和破坏者不同的视角下,这部影片俨然呈现出两个走向极具差异的主题。
捍卫者视角下,影片主题毋庸置疑,就是末日下的孤胆英雄,以英雄为中心,歌颂人类顽强不息、有信念、敢于牺牲的美好品质与精神。诚如许多影评人所说,这个结局下的影片,就是落入俗套的歌颂英雄。
但在破坏者视角下,影片主题层次就有了深入与拔高,它的主题指向了关于现实的哲学问题——人与自然。
遵循自然规律,是人生存与世界必须要遵守的法则。但人类希望能改造自然,以获得更灿烂的文明。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不可化解的冲突与矛盾,但是作为人类,文明到底要如何去看待自然呢?这是影片非剧场版结局抛给观众思考的现实问题。
两个结局,指向了两个不同的命题。如果站在电影制作的视角下,我也会选择剧场版的结局,据说导演曾经在上映之前做过一次投票,大部分的投票者仍旧选择了剧场版的结局,这不得不说明,这是人类的共识也是观众乐于见到的,即便落入俗套。
反言之,虽然另一个结局命题深刻,格局宏大,引人深思,但很难让观众接受,加之前文的铺垫较少,突如其来的反转显的刻意,致使整体影片的漏洞比较多,让影片的完整性受损,不利于观影体验。
现实意义:科学技术再发达也需要合理运用,尊重自然法则。
在《影视类型学》一书中这样给灾难片定义:以自然界、人类或幻想的外星生物给人类社会造成的大规模灾难为题材,以恐怖、惊慌、凄惨的情节和灾难性景观为主要观赏效果的类型电影。
灾难片在默片时代便已经出现,通常是根据真实的历史事件而改编,例如出自英国导演之手的《大火灾》,这种时期下的灾难片最原始的目的,是期望通过电影的表现手法,表达火灾之下人类的求生本能,也让人们对这次灾难警醒。
后来,电影的美学制作融入到了灾难电影之中,例如《旧金山地震》,它的画面就更加震撼,多了声音,整体观感也更加震撼。
随着拍摄技术以及特效技术的发展,电影制作者不再满足对眼见为实的灾难进行叙述和制作,大量的虚构在现实之上的灾难题材开始出现,尤其是末日题材,并且一直火热至今。
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新发展、新科技、新命运,这样在某种程度也在推动着灾难片不断的推陈出新。例如上世纪80年代,人类生物科技技术日益成熟的背景下,灾难片《人鼠大战》和《苍蝇》,这两部影片的出现则是通过呈现科学实验失败或失误导致的可怕灾难性后果来适时警醒人类。
90年代以后,电影史上产生了大量的灾难片佳作产生,例如《侏罗纪公园》等等,在此不一一列举。但无论灾难片所引起的源头怎么变化,怎样发展,灾难片始终都有一份关于阐述现实、引导观众思考现实的责任和初心。
《我是传奇》作为一种科技灾难片,同样也承载了极为丰富的现实意义:人类总是认为科学技术是万能的,是可以被人类掌握的,因此他们一直为所欲为去干涉大自然。而电影艺术家正是通过科幻灾难片来揭示人类幼稚的想法,并且以特殊的方式警醒人类:科学技术再发达也需要合理运用,尊重自然法则,否则就会带来灾难。
结语:
灾难电影发展也日益成熟,制作体系也更加丰富,对于观众而言,在灾难电影中往往还能够收获身临其境的观感,这也是现在特效技术成熟的表现。
但我想说的是,如今我们再去看灾难电影,不应该完全奔着视听画面去,而更应该去思考灾难片在陈述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在向观众传递怎么样的灾难情绪。
如果一部灾难片看完,让观众产生思考,那么它必然是达到了这类电影制作与传播的初心,而无关乎于票房。
撰文:山月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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