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小暖
陈大光投机倒把入狱后,陈金水一病不起,他语重心长地对陈江河说:你现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坚决不让巧姑和陈大光在一起了吧。叔做了这么多年的鸡毛毽子,什么事都看透了,陈大光就是一辈子都立不起来的鸡毛毽子,因为他没根。江河,骆玉珠算是你的根,可叔把话放这儿,有她你飞不高,因为这个人根太重。
陈金水所谓的“骆玉珠根太重”,不过是觉得骆玉珠当年转脸就嫁了人,如今又带回个儿子。除此之外,这女人又把钱看得太重,在陈金水眼里,骆玉珠“只认钱不认人”,再者,这女人很有手腕,毕竟当年人贩子都被她卖过。
哲学家伊曼努尔曾说:暴力就是只用自己的观点去理解万物。陈金水一直都在用自己深以为然的观点解读着骆玉珠的一切。
而让陈金水产生偏见的,不过是骆玉珠“抢走”了他的“准女婿”陈江河,侵犯了他的利益罢了。
恻隐之心
当年,如果不是陈金水发善心,在冰天雪地里捡回陈江河,也就没有陈江河的今天。
陈金水不仅收养了陈江河,还将自己毕生的手艺和学问倾囊相授于陈江河,而陈金水为陈江河付出的这一切,都是有私心的。
他想让陈江河长大成人之后,娶自己的独生女巧姑,做自己的女婿,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然而,事与愿违,陈江河和巧姑都已经心有所属,陈江河喜欢上了骆玉珠,巧姑喜欢的人是陈大光。
可是,陈金水冥顽不灵,非要棒打鸳鸯,不管巧姑和陈江河怎样拒绝,他非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
当陈金水得知陈江河和骆玉珠打得火热时,曾带人到骆玉珠的摊位上找陈江河要说法:鸡毛,我是你什么人?你告诉她骆玉珠,是谁在冰天雪地里把你捡回来的?是谁把攒下的一辈子的手艺传给你的?是谁自己老命都不要了,替你去顶罪的?
陈金水对于陈江河这样的道德绑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用邱英杰的话说:金水叔,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感情是感情,恩情是恩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陈金水豁出老命想要绑住陈江河,不过是他看中陈江河的为人,不过是他想给自己的闺女谋一个好女婿。
一个人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错,可是把自己的需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就有错。别人没有责任和义务为了你想要的生活放弃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
这一点,陈江河还算拎得清,一直在拒绝陈金水的无理要求。
陈金水为了自我成全,把陈江河和巧姑都“软禁”起来,陈江河无可奈何地问陈金水:叔,您觉得这样巧姑就会幸福吗?就算我接受,巧姑会接受吗?
面对陈江河的执意拒绝,陈金水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拿起一瓶农药说:鸡毛,你要走,叔也不拦你,镇长我也不要了,什么盼头也没了,你前脚走出这个大门,叔后脚就把这瓶药喝了,以后你无论走到哪,都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陈江河吓得只能先答应。
陈金水还以为自己做了多正确的事儿,又说:鸡毛,我培养你这么多年,替你还过债,替你坐过牢。你与我女儿结婚,就当是还我的情吧。
陈金水养育了陈江河20年,不过是想给自己养一个女婿,如今眼看就要给他人做嫁衣了,搁谁,谁心里都不痛快。
可是,就算陈江河不是陈金水的女婿,以陈江河的为人,还是会给陈金水养老送终的,还是拿陈金水当爹的。为什么非要一个合法的关系,才安心呢?
到头来,还是人心的“贪婪”在作祟。当个干儿子不好吗?非要强迫人家当自己的女婿。
中国有句俗话叫“知足常乐”,生活在尘世,或许已经很少有人能真正达到知足者常乐的意境了。因为人都是有贪欲的,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一旦处心积虑地得到了这种不该属于自己的情感,或许到最后,又会变成自己生命里的负担。
还好陈江河拎得清,恩情是恩情,感情是感情,不然将会是一个多么痛苦的结局。
冰释前嫌
当骆玉珠在病房门口听到陈金水对陈江河说自己“坏话”时,便气不打一处来。第二天提着鸡汤气势汹汹地到医院“探望”陈金水。
骆玉珠在陈金水的病床前,三分愤恨四分戏谑地说:睡得着吗,老爷子?谁说我只认钱不认人,谁说我心太高,让陈江河飞不起来,就好像我耍混蛋让你们俩一辈子不见面似的。不对啊,金水叔,这事儿只有您才做得出来啊。
骆玉珠这一番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如果当初不是陈金水既百般阻挠又从中作梗,骆玉珠不会绝望地嫁给王大山,到头来落个二婚头的名声;更不会为了不打扰陈江河的生活,逼着自己躲了陈江河8年。
作家大冰说:种因得果,善缘善得,因缘具足,需待时日。同理,恶缘恶得,需待时日。
关于陈江河和骆玉珠8年的困苦,终究是陈金水种下的恶果。对于骆玉珠这次的泄愤,是陈金水该受的。人总要为自己过去做的“错事”买单。
离开医院时,骆玉珠甩下一句话:金水叔,我劝你一句,往后看人准点,别老那么固执。我骆玉珠是喜欢钱,我卖过人贩子,但我不会卖陈江河,我骆玉珠是嫁过人,生了一个孩子,可那是被人逼得,我不想再干扰陈江河的生活,我以为他跟巧姑结婚了。
大概是这句话,让陈金水开始慢慢反思自己,但是陈金水毕竟是长辈,还是一位极其要强的人,所以即便内心反思,也不会表现出来。
如果说暴力就是只用自己的观点去理解万物,那么反思就是给自己的偏见找了一个温暖的出口。
骆玉珠说服自己接受陈金水,完全是因为陈江河,她爱这个男人。骆玉珠说过最动人的情话是“我这辈子只活三个字,陈江河”。所以,她愿意为了陈江河原谅陈金水。
骆玉珠曾经愤愤不平地对陈江河说:你叔对我有成见不是一天两天了,年轻的时候他就对我有很深的成见。
陈江河耐心劝解:成见是什么?成见就是误解,有误解就说明你们之间不够了解,太生疏了。彼此如果有足够的了解,你知道他的好,他也懂你的好,成见不就消失了吗?
其实,骆玉珠根本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她看人不会只盯着别人身上的缺点,即便是她讨厌的人,她还是能够做到欣赏这个人身上的优点。
骆玉珠经常在巧姑耳旁宣导陈金水的生意经,让巧姑多学学她爹。
骆玉珠:你爸当年是怎么挑着货担卖糖的,拜四方交朋友对吧?你用它来卖东西一样好使,有时候人家来买东西是先打量你这个人可不可信——忠厚不亏本,刻薄无雇主。
经过巧姑在中间一传送,骆玉珠的夸赞就进入到了陈金水的耳朵里,陈金水很诧异地说:骆玉珠会夸我?
在陈金水看来,骆玉珠凶悍无比,没想到,她还有那么点生意人的度量。
慢慢熟络后,陈金水发现骆玉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一样的正义,当她发现商场有人指责邱英杰时,她能够站出来教训后生;当他听到大光爹侮辱巧姑和陈江河时,她能豁出去掌掴大光爹,这种嫉恶如仇正义担当的性格,让陈金水慢慢对骆玉珠刮目相看。
《我不》一书中,有这样一句话:常识构建底线,阅历塑造审美,选择换来航向,修行成就慈悲。
正如陈江河所说,所谓成见就是误解,所谓无解,就是不够了解。陈金水和骆玉珠能够摒弃前嫌,这种选择,换来了日后的其乐融融。
陈江河是骆玉珠爱的人,也是陈金水爱着的孩子,为了自己爱的人,陈金水和骆玉珠最终都选择了最柔软的相处方式,在尘世的修行中,用慈悲心化解矛盾。
愿赌服输
剧中,当陈江河在杨雪的闺房留宿被骆玉珠发现后,骆玉珠很是恼怒,随即拉着行李搬出了豪宅,住进了办公室。
陈金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先是上门找陈江河说:舌头没有不碰牙的,锅也没有不碰勺子的。当年我那么拦你,你是要死要活地去追她,还说叔啊,我非她不娶,你没忘吧?现在怎么样了?那么难都过来了,难道这点事情还守不住嘛你。
陈金水追问:你们俩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陈江河:一点小事情。
陈金水:小事,骆玉珠是那种计较小事的人吗?
此话一出,可见,在陈金水眼里,这么多年,对于骆玉珠的偏见,彻底消除了,在他眼里,骆玉珠是一位妥妥的大女人。
说完陈江河,陈金水又跑去找骆玉珠,语重心长地说:玉珠,叔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年叔对不起你,你进这个家门真是太难了,你说你跟江河分隔了八年又重新聚在一块儿,真是不容易,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了呢?跟叔回家,陈江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叔给你做主,风筝没有线飞不高,你就是陈江河的一根线。
曾经,陈金水说有骆玉珠在,陈江河飞不高,如今他才醒悟,如果没有骆玉珠这根线,陈江河那只风筝飞不高。
陈江河心里的梦很大,有时候很不着边际,他需要骆玉珠这个拿着算盘算小账的女人,时不时把他往地面拽一拽。
如果说陈江河是诗和远方,那么骆玉珠就是人间烟火,匹配在一起,才会相得益彰。
在陈金水的劝说下,骆玉珠和陈江河重归于好。
这样的场面,是陈金水曾经最不愿看到的,却是陈金水如今最想看到的。
我一直觉得,陈金水最后的姿态一部分是真心想让骆玉珠和陈江河好好过日子,还有一部分是自己愿赌服输的豁达。现实已经是这样了,不可逆了,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顺水推舟,最终也能落得一个好名声。
作者:张小暖,愿你我在温暖而舒心的文字里相逢不晚,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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