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荧屏,民国偶像剧以燎原之势成为卫视新宠,《活色生香》与《千金女贼》各自精彩,而无论是古装喜剧还是现代医疗剧都表现平平。而事实上,民偶剧的称雄远不止此一时,它将攻占整个第一季度的荧屏。或许,还将更久。
现象一:四剧之争,民偶剧表现卓绝
2015年开春时期的收视战役,在《活色生香》、《千金女贼》、《医馆笑传》与《长大》四部大剧中展开。由“霸道总裁”刘恺威及“甜心公主”唐嫣挂帅的《千金女贼》,自开播以来一直表现出强劲势头,在内地50城卫视黄金档电视剧收视表中稳居前三甲。
“天墉三宝”李易峰、陈伟霆、张智尧协同唐嫣坐镇的《活色生香》,更是攻势凶猛,开局就以1.88的好成绩夺下状元之位,以3.43的全国网收视率荣登近十年卫视电视剧首播最高,令业界一片哗然。
在两部民国偶像剧的重压之下,医疗剧《长大》与古装喜剧《医馆笑传》纷纷败下阵来。云集“不老男神”陆毅、“小清新女王”白百何及江疏影、张子萱等一票“小鲜肉”的《长大》,打进收视榜的前五,已属幸运。陈赫、张子萱主演的《医馆笑传》处境则颇为唏嘘,只能在前十的末端占一席之地。
网络热度状况大体相似,截至2月8日下午,播放接近尾声的《千金女贼》在腾讯视频以35691的播放量位居四剧榜首,开播没多久的《活色生香》也是扶摇直上。不过在这份数据报告中,得益于情变话题、面临收官的《医馆笑传》在播放量上打出一片江山,总播放量以高达29898万的成绩居次,但播出过半的《长大》表现就相对柔弱,总播放量仅11675万,不足《医馆笑传》的一半。
现象二:一季度民国剧称雄,古装剧败阵
再看看第一季度各大卫视的排兵布阵,我们发现,民国偶像剧依旧称雄。五部剧陆续在一线卫视播出,底气十足。除了热播正酣的年代偶像剧《活色生香》、《千金女贼》与《新京华烟云》,另有两部热剧严阵以待,包括浙江卫视计划在2月27日播出的《淑女之家》,以及湖南卫视拟接档《活色生香》的《锦绣缘》。前者由韩雪携手刘恩佑、马天宇、陈翔、刘衍辰等高颜值小鲜肉上阵;后者更则是来势汹汹,阵容包括黄晓明、陈乔恩两元“收视大将”。
此时,称霸荧屏多时的古装剧却不复当年之勇。虽从数量上看,古装剧同样有五部之多,与民国剧平分天下。可除了挂出“最长古装剧”与“高收视神话”两面大旗的《隋唐英雄5》,以及颇具人气的古装神话剧《封神英雄榜2》,其它如《石敢当之雄峙天东》、《乾隆那些事》、《神探包青天》统统品相一般,播出平台又都在二三线卫视。论战斗力,谁高谁低不言自明。
对于此种现象,业内人士纷纷认为是政策在暗中发威。贺盈时代影视文化公司总经理张珺涵表示,这与“限古令”(广电总局严格限定各卫视黄金时段播出的古装剧数量)施行有关。在内容上,现代剧戴着镣铐跳舞,古装剧的播出时段又受到限制。年代剧既能把剧情充分展开,作出极致的内容,不受现代剧条款的制约,也不受古装剧份额的限制,当然成了优选。
而在剧评人李星文看来,“一剧两星”新政同样是幕后推手。“‘一剧四星’最后的时代,全是高水准、大制作、强明星的剧目,大家都在最后时刻冲出,把该挣的钱挣了,高潮过去后必然出现低谷。”在他看来,几部民国偶像剧的制作成本都不高,适合在两星时代播出,“只要有两颗星就能挣钱,加上二轮、网络版权就能挣钱了。风水轮流转,去年一季度的《大丈夫》、《一仆二主》成本都很高,相对来说,年代剧包括抗战剧在内成本低廉,却能营造不错的观众缘和收视率,这段时间就集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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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题材分析:《活色》《千金》为何占优势?
春节档四剧的对垒,也可视为年代剧、现代剧与古装剧三大题材的正面交战。像这样的对战曾经上演过无数回,但像此次年代剧占尽优势的情况却也属罕见。下面,我们将详细分析战局。
现代剧——代表:《长大》赶上医疗剧“退烧”,小情小爱不刺激
《长大》作为青春励志向的现代医疗剧,讲的是实习医生的成长。剧中聚集各种典型“85后”,从白百何扮演的坚强“小菜鸟”、张子萱扮演的精英“富二代”,到格桑扮演的“凤凰男”、白宇扮演的“花花公子”,有爱情、有奋斗、有温暖,怎么也该与观众产生强烈共鸣吧。更别说卡司不小,故事不弱,角色设计活泼,台词风格也够独特。可怪的是,播出后就是不温不火。
究其原因,一来,去年,医疗剧集中火力攻占荧屏,《产科医生》、《产科男医生》等一拨拨袭来,难免令到观众疲倦。二来,今年又有好几部医疗剧紧挨着亮相,《急诊室的故事》刚播罄,赵宝刚的《青年医生》又要二轮播出。先是遇上医疗热退潮,后又面临同题材的双剧包抄,《长大》并没有赶上好时机。制片人何静认为,“《长大》的播出状况也许是播出档期问题,一年多来医疗剧较多,观众的兴趣已悄然衰减了吧。”
张珺涵表示:“老百姓看剧追求剧情极致,希望故事有悬疑,有反转,但医疗剧本身题材受限,很多东西达不到极致,自然会输给古装剧、年代剧。”而在李星文看来,走言情路子的《长大》,显然也不具备观众所渴求的“强刺激、重口味”元素。“它并没有将优点发挥到极致,像《北平无战事》收视也不是特别高,但它就是一个现象级剧目,大家没完没了地讨论。《产科医生》中有一条很抓人的线,类似于职场斗争,将有中国特色的权斗融进了传统医疗剧,也显得不一般。但这部剧更多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情小爱。”
古装喜剧——代表:《医馆笑传》主角“作风问题”减分,广告植入引反感
上文提到,强情节的作品易对观众口味。不过问题马上来了,因为主打强情节探案的古装喜剧《医馆笑传》,照样被挑落马下。说起来,此剧除了搞笑,每个单元还有独特的案件迷踪,就连狐妖案、婴灵案等惊悚剧情也一应俱全,也算是将古装喜剧提升了一个层次。
李星文对此剧的进步性予以肯定,“过去的古装喜剧,更多注重于喜剧效果营造上,故事简单且儿戏。《医馆笑传》在剧情上是花了很大功夫的,一案接一案,借鉴了很多国外经典剧目,再进行改造和原创。”他认为,在国内同类剧集中,该剧在悬疑与笑料的结合上属上乘之作。
但《医馆笑传》依然摆脱不掉古装喜剧的固有模式,比如台词无厘头、造型杀马特、男女主欢喜冤家的人设等等。何静表示:“近两年的古装喜剧在创新和突破上似乎步伐不大,尽管是古装题材,也应该关注当下价值观,引发观众共鸣。大量的广告植入,恐怕会引发观众反感。”
另外,业内人士也认为,该剧开播时摊上“陈赫离婚记”,势必有观众因对“好男人”心生嫌隙,从而抵制作品。而此剧虽打着古装版《爱情公寓》的名头,李星文表示,仅凭陈赫一人之力,本不足以扛起一剧收视,如果这剧换李易峰来演,战绩或许就不一样了。张珺涵也说,《爱情公寓》打的是一手综合牌,成功靠的是集体力量,所以哪怕有陈赫、王传君,收视率也不能完全转嫁过来,“大家把陈赫理想化了。”制片人王海斌更称,《爱情公寓》也红了好一阵了,如今旧剧重提,反倒令外界兴致寡淡。
民国剧——代表:《千金女贼》、《活色生香》题材挖掘的富矿,可把狗血撒到极致
近年,民国剧步上了古装剧的后尘,深宅大院中哭哭啼啼的小媳妇不见了,枪里来火里去的军阀斗争也不再是主要矛盾,儿女情仇、狗血情节、偶像元素却全体被放大,简直被包装成了民国版轻偶剧。以《活色生香》为例,世家恩怨、复仇、少爷民女相恋、“我家的孩子被你抱走了”等段落一个不少,还吸纳了民间野史里的香妃传奇,将女主设定为体带异香的非正常人类。《千金女贼》有黑帮有失忆,还有类似“两生花”的爱恨情仇。这么精彩纷呈的故事,自是让人连呼过瘾。
现在的荧屏形势越发紧张,涉案、宫斗接连被禁,唯有年代剧还能自由呼吸,在古代、现代剧中不能发挥的情节,都可以在年代剧中合理化,尽情满足观众幻想。王海斌认为,年代戏是一个挖掘题材的富矿,在这片土壤上,哪怕做得夸张点,都未尝不可,的确施展空间比较大。
张珺涵也称,“古装剧要牵涉到宫斗才好看,年代戏没有宫斗,却可以有家族恩怨,而且不会被禁。又是发生在1949年之前的事,可以杀人放火、把狗血撒到极致都没有禁忌,先天性比较得天独厚。”
古装神剧多年来一直霸占暑期档,那么以目前出现的新情况,是否意味着年代剧从此将成春节档“主流”?业内人士一致表示:“不!这只是个巧合。”唯一肯定的是,该档期只欢迎合家欢的剧目,苦情戏得绕道走。王海斌透露:“卫视在做春节档排播时,考虑到观众口味,也会有‘播出季’的想法,比如连播几部抗战剧,也可能连播几部现代剧。”李星文称,这就是一个动态现象,“比如夏天收麦子,秋天收其他作物,都是自然更替,不具备太多象征意义。”
part3 选角分析:纯实力派已不吃香 偶像+实力走俏
换个角度看,这场拉锯战也可视为两组人马的较量,一方是纯实力派,另一方则是偶像、实力兼备的阵仗。从战果来看,前者已经越发不吃香,而后者却日益走俏。
配方1:实力+实力——反响平平、屡遭尴尬
过去,观众看剧注重的是硬桥硬马真演技,但近年的种种迹象表明,历史似乎被改写了,实力派戏骨不再是“收视保证”。2013年,陈道明领衔的《楚汉传奇》,陈宝国、斯琴高娃的《大宅门1912》,张国立、陈小艺的《唐山大地震》悉数走低。2014年夏天,钻石档播出的《古剑奇谭》红到没朋友,荧屏上的黄金时间段却反响平平,由张国立、蒋雯丽联袂搭档的《爱情最美丽》,这部被寄予“救市”厚望的作品,也终究毫无声势。
王海斌表示,这的确是制片方面临的尴尬,“比如你想集合一帮戏骨,去完成一部不错的作品,那么你可以去尝试,但利润空间很小,甚至赔钱都有可能。如果纯粹想做商业化运作,选演员的时候就可以把颜值排第一,演技排第二。我以前挑演员的注重演技第一,现在也变了,因为考虑到新生代观众的口味、关注度。在好莱坞也有这样的演员,演技不怎么样,就是有票房号召力。”
现实就是这样形势严峻,张珺涵直言不讳地说,光靠实力派撑的剧没人买单,想出头,唯有慢慢磨,“《回家的诱惑》有八十集,播到很后面才把观众慢慢养起来。如果你只有三十、四十集,可能当你真正喜欢上了,剧也播完了。”
而正在播出的《长大》,也正陷入同样的困局,任凭陆毅与白百何怒刷演技,观众就是不买账。业内分析称,白百何的主战场在小妞电影,无论其人或其作品,均不是偶像派的路数,在收视号召力上也不具备优势。至于陆毅,张珺涵表示,他毕竟年近四十,之前演《宫锁连城》等古偶剧,因为有配音加分,观众不会有太多挑剔,可一旦演现代剧,问题就暴露了,“陆毅以前是美男子,观众不希望偶像长大,美男子现在变成中老年了,大家还是会失望的。”
配方2:实力+偶像、偶像+偶像——战斗力凶猛
与此同时,另一种局面也在荧屏渐成气候,无论“偶像派+偶像派”,还是“实力+偶像”的混搭组,战斗力都相当凶猛。关于纯偶像牌的杀伤力不用多说,前有暑期神剧《古剑奇谭》,今有粉丝剧《活色生香》,此剧一开播,就如平地惊雷在业界创下新纪录。何静透露,业界对此已展开深思:“已经有多部剧呈现这种现象,并从收视成绩反映出来。”
当然,如果说《活色生香》纯靠偶像取胜,好像也不大地道。因为曾经被批神情面瘫不会表演的李易峰,已经靠着突破性演出为自己平反。他扮演的宁致远充分摆脱百里屠苏的影子,嘴贫、人贱、活脱一小霸王,无底线的表演更令人跌破眼镜,不仅女装,媒婆、老头,几乎能扮的都扮了。随着剧情深入,大家惊奇发现,撇掉偶像颜,原来李易峰也有“实力”傍身。
《千金女贼》更是“实力+偶像”的典型案例。依仗三剧齐发,女主唐嫣在花旦中的人气排名跃升老二,仅次于范爷,当然是不折不扣的偶像。而男主刘恺威的优势更是相当明显,论人气,靠着邪魅狂狷的魅力迷倒一票90后少女,还家有贤妻助涨人气;论实力,他亦是逗比卖萌演技好,演天然呆或是霸道总裁全不在话下。
对于这一现象,张珺涵分析,“别说观众肯定有年轻化趋势,又有谁不喜欢好看的脸呢?阿姨、妈妈也喜欢长得好看的,所以一旦剧情过关,演员的长相又能加分,那这剧肯定会好。正当红的偶像电视台也喜欢,他们本身也有好多新闻点, 大家会关注。”何静对于《活色生香》的前景更是十分看好,“李易峰的超级偶像实力,配以唐嫣几部剧的联动,演员颜值加上演技,相信这部剧会创造收视佳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