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的标签,让这些影视作品自带光芒。
昨晚,诺贝尔文学奖揭晓!
由于去年因为丑闻风波导致奖项停发,今年便有两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诞生。当地时间10月10日,瑞典文学院宣布,将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Olga Tokarczuk),将2019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奥地利作家彼得·汉德克(Peter Handke)。
其中,波兰国宝级女作家奥尔加代表作包括《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字》《太古和其他的时间》等,心理学出身的她大多在作品中将民间传说、神话、宗教故事等元素融合在一起。由她本人担任编剧,改编自己小说而来的电影——《糜骨之壤》还曾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的提名。
《糜骨之壤》
而另一位作家则是观众的老熟人——彼得·汉德克,兼具导演、编剧、演员多重身份,其执导的《左撇子女人》曾提名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缺席》曾提名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另外他还是经典影片《柏林苍穹下》的编剧。
《柏林苍穹下》
从各家预测到名誉加身后的书籍热销,“诺贝尔热浪”不仅在文学界一次次掀起话题,与“文学”保持紧密联系的影视制作,也时常因为“改编”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此次“跨界王”彼得·汉德克的得奖,想必文学与影视的连结将更为紧密。
影视圈的“诺贝尔热浪”都有啥现象?一文带你走进。
1、论改编,美国作家最受“宠爱”
在诺贝尔文学奖诞生以来评选出的一百多位获得者中,法国凭借15位得主在数量上遥遥领先,英美两国则各凭借11位获得者并列“得主量”第二位,再细数这些获奖者,不难发现,其中美国作家的作品被改编为影视作品的比例最大,这既有得奖者的小说见长,也有好莱坞的助力。
威廉·福克纳
威廉·福克纳,意识流文学代表人物,1949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著作以精湛的心理描写见长。这种语言特点虽然增加了影视化的难度,却还是抵挡不住影视创作者的挑战欲。
他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喧哗与骚动》,曾在1959年、2014年两次被搬上大银幕。1959年版改编较为平庸,2014年版则由“付兰兰”(詹姆斯·弗兰克)执导。堪称真爱粉的付兰兰更是在2013-2014年期间连续执导了福克纳的两部大作——《我弥留之际》《喧哗与骚动》。“遵从了原著,但也失去了电影的特色”是观众对付兰兰改编的评价,可见此类作品挑战的难度。
但在威廉·福克纳作品的改编队伍里也不乏“幸运儿”,1958年电影版《漫长的消夏》虽与福克纳原著有较大出入,却让保罗·纽曼一举获得1958年戛纳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其中奥逊·威尔斯的表演也获得了不少好评,可以说是表演撑起了一部相对原著来说绝对平庸的剧本。1969年的《流浪好汉》是福克纳小说改编作品中较为有趣的一部讲述儿童成长的喜剧电影,影片提名了当年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和最佳原创配乐。
《漫长的消夏》
同样在美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具有深远影响力的,是在1954年凭借《老人与海》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而这部作品更是先后被五次改编重新创作。其中在1999年,俄罗斯动画导演亚历山大·彼得洛夫通过定格动画的形式重现了海明威小说中的精彩情节,荣获2000年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等多个国际奖项。
海明威
同样作为海明威的佳作之一,《永别了,武器》也多次受到翻拍,但对于海明威著作的改编,也有火候欠佳的时候。1943年的《战地钟声》虽然是一部完成度相对不错的“烽火爱情”片,但情节节奏和境界气魄上却仍与原著有较大差距;1952年的电影版《乞力马扎罗的雪》将海明威原本虚实结合的意识流小说改编成了一部流于俗套的故事片;1957年的《太阳照常升起》则深刻不足,与原著相差甚远……毕竟,海明威的神韵或许很难用电影语言直接呈现出来。目前,海明威的随笔集《流动的盛宴》也将被翻拍为电视剧,书中记录了上世纪20年代,海明威在巴黎与众多英美作家交往的情景,期待这一大师们的“盛宴”。
接着往下细数,1962年,又一位美国作家约翰·斯坦贝克凭借《人鼠之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小说语言兼具诗意和音乐的特性,用艺术化手法展现出社会现实的矛盾和冲突。这一巨作曾两度被搬上大银幕,1992年电影版的改编尤其成功,故事内容和影像手法都与小说原著达到了形成了呼应,影片更是提名当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而2015年“付兰兰”主演的百老汇话剧版也同样在舞台上重现了整部小说的精髓。
话剧版《人鼠之间》
历数美国获奖作家的改编情况可以看出,依靠好莱坞的电影制作和文学大家的著作作为背书并不能一劳永逸,影片与原著的还原程度也不能最终决定其能否成为一部佳作。抱得巨大IP改编权限的同时,也要找到一种适合的改编方法。毕竟,电影语言与文学语言之间,还需要合理转化。
2、谁是“亚洲之光”?
在今年的诺奖提名中,除了常年陪跑的村上春树,亚洲提名身影里还有三位中国作家:残雪、余华和杨炼。
其实早在结果出炉之前,社交平台便出现了诸多与诺贝尔文学奖相关的热门话题:#诺贝尔文学奖赔率##残雪是谁#……在英国博彩公司赔率榜上,更是首次出现了中国女作家的名字——残雪,并与村上春树并列第四,甚至一度越居第三位。莫言之后,又一位中国作者因为“诺贝尔热”受到了全球瞩目。
在诺贝尔文学奖史上,亚洲作家中第一位获此殊荣的是印度诗人泰戈尔。而改编影视作品最多的,则要数日本文学界泰斗级人物——川端康成。
川端康成
1968年,川端康成因为《雪国》《古都》《千只鹤》三部代表作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这三部作品也曾连续多次被改编翻拍。表现凄凉意境的《古都》先后四次登上大银幕,其中1963年导演中村登执导的《古都》最具原著神韵,曾获第36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山口百惠出演的1980年版虽然表演细腻,但脱离原著“物哀”的内核等改编上的瑕疵问题也显而易见;再之后2005年和2016年的改编版本,就更是与原作相去甚远。可见,用影像叙事表达川端康成文字中的细腻美感以及深沉克制的东瀛古韵着实有些难度。
在获奖作品之外,川端康成的成名作《伊豆的舞女》也有六个改编版本,其中以西河克己执导的两个版本最为著名。《雪国》的改编中,1965年大庭秀雄执导的版本对原著还原颇高,而1957年的电影版曾获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提名,黑白胶片也让这部影片独具美感。此外,《千只鹤》也曾在1953年和1969年分别进行过两次改编。
1974版《伊豆的舞女》
谈到亚洲作家与诺贝尔文学奖的关联,则不得不提中国作家。今天更有新闻报道称,经过多位诺贝尔文学奖评委证实,当年如果沈从文没有去世,他将会是198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这将会把中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时间提前24年。
2012年,中国作家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莫言热”瞬间在国内爆发。书籍再版、版权购买、影视开发持续至今。
莫言
其实,早在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就有多部改编而来的影视作品被观众熟知。其中最为知名的当属1987年张艺谋的首部导演作品——《红高粱》。片中的色彩运用和粗犷呈现在小说之外找到了更具电影感的表达形式,最终一举摘得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最佳影片,成为第五代导演经典之作。
电影《红高粱》
同属第五代导演的霍建起,在2003年改编自莫言《白狗秋千架》的电影《暖》,一改小说中的简单直白,在人物设定和叙事视角上增添了电影化手法,该片荣获第1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金麒麟大奖和最佳男演员奖。目前,爱奇艺还曾在今年五月份宣布要把莫言创作的《丰乳肥臀》改编为超级网剧,由“诺贝尔文学热”带来的“莫言热”,还在国内持续发酵中。
3、女性荣耀
一直以来,在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和获得者中,女作家的比例相对较少,但她们却同样凭借各具特质的作品成为诺奖史上耀眼的存在。今年的诺奖,就为女性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补”上了去年的殊荣。
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这一文学奖的女作家,是1909年的瑞典作家塞尔玛·拉格洛夫,其充满想象力、知识性和趣味性的代表作《尼尔斯骑鹅旅行记》曾多次被多个国家拍摄制作,并以1980年日本制片的动画版最为经典,成为一代人的童年记忆。
塞尔玛·拉格洛夫
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中,还有一位与中国渊源颇深——美国作家赛珍珠。
赛珍珠
1938年,她凭借描写中国农民生活的长篇小说《大地》获得美国历史上第二个诺贝尔文学奖。在此之前的1937年,该片就已经被搬上了大银幕,成为好莱坞在上世纪30年代开始注意东方题材的代表作品。影片虽讲述的是中国农村夫妇的悲剧故事,但主角均由美国演员出演,路易丝·莱娜并凭借此片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1937版《大地》
赛珍珠获得诺奖之后,1944年另一部改编自她同名作品的《龙种》被搬上大银幕,这部由米高梅出品的电影较好遵循了原著的核心表达——探讨战争对人性的改造过程,该片也获得表演和摄影等几项奥斯卡提名。2001年,根据赛珍珠小说《群芳亭》改编的电影《庭院中的女人》与观众见面,这部由中国导演执导的影片在力求还原小说细节的同时,却也被评价为缺失了本应自然的电影表达。
爱丽丝·门罗
另一位受到影视界改编关注的,是在2013年成为加拿大首位获得诺贝文学奖的女作家——爱丽丝·门罗。获奖同年,改编自爱丽丝·门罗短篇故事集《憎恨,友情,求爱,爱情,婚姻》,且由门罗亲自担任编剧的《爱恨一线牵》公映,影片整体呈现了原作冷静克制的风格与气息。在此之前,2006年,由加拿大女导演萨拉·波莉执导,并与门罗联合编剧的《柳暗花明》改编自短篇故事《The Bear Came Over The Mountain》,影片获第65届金球奖电影类剧情片最佳女主角。
《柳暗花明》
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年诺奖提名的女作家中,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自己担纲编剧改编的的幻想小说——《使女的故事》同名美剧近年来引起了较大关注,并多次获得金球奖及美国编剧工会奖等众多奖项。
在以上受到较大关注的获奖作家之外,还有些诺奖改编作品同样影响深远。萧伯纳的《圣女贞德》《茶花女》、米哈伊尔·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威廉·戈尔丁的《蝇王》、耶利内克的《钢琴教师》、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等大都在改编之后获得了不错的口碑和奖项的肯定。今年3月,Netflix还公布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改编为剧集,最终成色几何还要拭目以待。
可以看到,这些文学大家的作品在没有获得诺奖前,其实就已经受到本土影视创作者的青睐,一早就将其改编为影视作品,再加上“诺贝尔热”的助力,文学反哺影视的趋势就更为明显起来。但也要注意,一流的文学作品并不等于一流的影视创作,从文字到影像,保留原著精髓和跨媒介的创新更是为艺术创作带来了挑战,但也印证了那句老话:经典永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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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雨天
编辑丨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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