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天才少年晓星尘剥丝抽茧分析案情
我木然道:‘师父,你都看到了?’
‘是的。’
‘子琛呢?现在在哪儿?’我知道,既然师父已经发现我与子琛相会之事,为了保护他的大周兄弟,他绝不会任由子琛离去。我现在最怕的是师父会伤了子琛。
‘在隔壁。’
我冲到隔壁的房间,果然看到子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子琛。’我冲过去握住他的手。
子琛朝我眨眨眼,没有出声,我知道他已被师父点了穴道,眼下无法动弹,不能出声。
见他毫发无损,我心稍为安定下来。
归真道长
此时师父已站在门口中, 怒喝道:‘晓星尘,你小小年纪竟也学会勾结大明鹰犬,现在宋子琛已被我拿住,你还有何话说?’
‘师父’,我扑通跪在师父面前,道:‘我这么做是想救你啊。’
‘救我?你分明是想陷我不忠不义’师父怒睁双眼,须发皆张:‘若不是念在你是清扬兄亲外孙的份上,我真想立即毙了你。’
我眼中含泪,朝师父重重地磕个头:‘师父,求你你别生气,不要为我气坏了身子,我这么做真的想救师父。你能静下心来听我说说话吗?’
师父叹口气:‘说吧,念在你方才还有救为师念头的份上,我给你辩白的机会。’
‘师父,上个月,神偷张三溺水,浮尸飘于苏州河,你听过此事吗?’
‘听过。’师父眼中现出疑惑之色。
‘子琛的父亲是江南第一神捕宋远辉,他经过仔细检验,确定张三不是溺水而亡,而是被武林高手银针谋杀,宋神捕用吸铁石将那根致命的银针吸出来,根据蛛丝马迹经过反复调查,认为凶手便是师叔。’
师父怒道:‘胡扯,你师叔三十多年未回中原,上个月刚从塞外归来,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杀一个小偷?’
‘因为张三偷了师叔的贴身衣物,里面有封信,这就是子琛今天想要偷的信。’
师父沉默了,我明白他为何会沉默,师父肯定知晓信笺的内容,明白师叔的杀人动机,我知道张三之死不足以让师父与师叔三十多年的交情破裂,又道:‘三天前,赵伯伯坠马而死,官府说他是酒驾坠马,实际上不是,他是死于谋杀,他身上中了极细微的暗器,其杀人手法与张三之死的极为相似。’
师父的手微抖:‘你们为何那么肯定孟雄兄是死于谋杀?’
我道:‘那天下午赵伯伯来玄妙观时,是师叔迎接他,他们三十多年没见,高兴地抱在一起,可没过半盏茶时光,赵伯伯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之后我将赵伯伯那天下午和我的对话详详细细地讲给师父听。
师父听完后呼吸似是有点不稳,但他并没有出声。
晓星尘向师父阐述案情
我心里砰砰乱跳,又道:当我从子琛那儿得知赵伯伯死于谋杀时,便求他马上我带我去太平间见赵伯伯最后一面,那天我亲自检查过赵伯伯的尸体。他身上的致命伤口便是由一根银针造成,这根银针与张三尸体中的银针一模一样,师父,我外公是大明医圣,我幼年便随他学医,后来又曾亲眼目睹你们解剖毒人王六,在旁倾听过你们的分析,你那时就教过我,说过只要观察得法,我们可以从死人那儿获得更多有利的证据,我一直对此铭心于心。’
师父蓦地朝天一揖,长叹道:‘清扬兄,星儿聪慧如斯,若不是他甘为朝廷鹰犬效力,这将是一件多么值得我们欢喜的事情呵!’
我又朝师父重重地磕了个头,道:‘师父,星儿不是甘为朝廷鹰犬效力,而是我一心一意想要查出赵伯伯的死因,不想让赵伯伯含冤而亡。’
师父道:‘罢了,师父且信你一回,你自幼便好奇心极重,想要你对孟雄兄之死坐视不理,那不是你的做人风格。’
我听到师父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不少,心里稍微有点放下心来,继续说:我和子琛都怀疑师叔害死了赵伯伯,于是我们约好,想办法搜出他身上的信札,只要搜出证据,就能查出神偷张三的死因,而张三的死法与赵伯伯的死法是一样的,由此可以推测出,是师叔杀死了赵伯伯。然后官府会以谋杀赵伯伯的罪名逮捕师叔,那个时候,师叔犯的只是谋杀罪而不是谋逆罪了,这样就不会牵连到师父你了。’
‘哈哈哈……’师父哈哈大笑:‘依你刚才之言,官府早就怀疑上了玄妙观,你还会以为他们只抓你师叔一人?’
‘是的,我也知道官府不可能只对师叔一人动手,所以在与子琛商议给师叔搜身前,我一再对他说:千万不要把信件内容告诉他父亲,因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看我师父身陷囹圄。子琛同意了,但他跟我说,即使他没告诉他父亲,他父亲同样会查出来的。我说不一样,你父亲哪怕只是晚一个时辰查出来,我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劝我师父尽快逃亡。’
师父声音颓然:‘你让我先行逃命,你说你在救我,其实你的行为是让我置我的大周兄弟,置观中其它弟子的生死于不顾,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再说你知道那么多事,却对师父只字未提,为师怎不心寒?’
我再次朝师父重重地磕头,道:‘师父,徒儿并非有意隐瞒师父,而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你这几个月不是在查投毒人是谁吗?我练剑练得久了,常在玄妙观中住宿,你本来一觉到天亮的,可自从查案之后,你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只是你念及几十年的情谊,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你一直下不了那个决心而已。其实官府也在查这个案件,我们都怀疑那个凶手就是师父的同门或者朋友,因为师父与凶手可能交情甚厚,所以宋神捕曾多次叮嘱我要保密,让我万万不可将自己已经知晓的案情说给你听,他说如果我贸然与你说出真相,依师父的为人,肯定会想方设法让你的大周兄弟逃跑,而那个投毒者就在其中,他倘若趁此逃之夭夭,以后要找到他就难了,倘若那个投毒者再度制出瘟毒投向人群,到时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死于非命,为了纠出投毒者,我不敢向你说出真相。’
‘现在你为何又肯说了?’
我的眼泪涌出:‘因为我怕子琛被你所伤,子琛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此生最敬重的师父,你们都是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想让你们彼此伤害。’
师父仰天长叹,目中蕴泪:‘星儿,你们所考虑的何尝不是我所思?你怕你的朋友受伤害,我同样如此,这几个月来,我夜夜都在煎熬,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亲自纠出那个投毒者。’
我问道:‘师父,你夜夜都在煎熬,你也怀疑那个投毒者是师叔?’
师父脸色黯然:‘你师叔……’
正说这儿,外面传来敲门声,传来师叔七修道长的声音:‘师兄,吴兄与观山侄儿有事想要见你,现在他们正坐在客厅中。’
师父脸色倏地一变,双指蓦地点向床头的宋子琛,我心头一震:‘师父,你……’
就在这时子琛一跃而起,师父立即揭开窗子道:‘宋子琛,你刚才没有出卖星儿,星儿也待你一片赤诚,我相信你们的友情,他们并不知道我抓了你,你现在速速离开。你给我记住了,玄妙观中只有我一人为大周遗民,其它的弟子均非大周余党,比如你的朋友晓星尘便对我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你今晚千万不要招来官兵屠杀我门中人,否则,非但我做鬼都不会饶你!星儿也会与你绝交。’
晓星尘与宋子琛
‘多谢道长不杀之恩!’子琛朝师父重重一揖道:‘我只爱破案,对杀人毫无兴趣,长到这么大还未曾伤过一条性命,何况阿星就在观中,我更不会置阿星于危险之中,请道长放心。’
说罢他立即从窗口跃出。
师父示意我走出去开了门,师叔看到我就喝道:‘阿星,你在干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师父道:‘别怪星儿,两仪剑法我已练到第七层,不能被人打扰,阿星怕我出意外,所以在旁守护我。’
师叔大喜道:‘太好了,师兄,你已练到第七层了,当今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会是你的对手。’
师父微笑不语。
我望着师叔脸上的狂喜之色,心想:这是他的真实心灵反应吗?
这时师父对我道:‘阿星,你在这里守了半天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你娘最近染上风寒,你要多加照顾她才行,可千万不要为了师父而忘了自己的亲娘。’
我一愣:我母亲身体康健,何来风寒?
不一会我就明白了:我娘住在离在玄妙观不远的民居中,师父是在暗示我速速带着娘亲离开此地。
“师父,好的!”我向师父重重一揖后,快步离开玄妙观。
我抄着小道迅速回到家中,娘见我回来,非常高兴,她叫我吃她新包的饺子,时间急迫,我哪有心情吃饭,直奔里屋收好金银细软及衣物,然后拖着娘亲离开。
娘好生奇怪,问我怎么了?我不敢跟她说出实情,便说是我看到爹爹找到这里来,我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我们只能离开。娘相信了我的话,不再问我。
安置好娘亲后,我独自在窗前发呆:师父在师叔面前说他的两仪剑法已练到第七层,应该不是骗师叔的,师父的武功如此之高,为何还会暗示我尽快离开,莫非师父知道些什么?莫非他今晚就想向师叔摊牌?
师父的武功应在师叔之上,可是,今天来的吴兄又是何许人也呢?是不是也是武功高强者?倘若他与师叔也是一党的并且与师叔武功在伯仲之间,师父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去找武功高强者来助阵,天啊,除了宋神捕外我根本不认识其它会武之人,而宋神捕以前就曾跟我说过,他的武功远逊于师叔,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倘若宋神捕叫上他的官场武林高手过来助阵,那师父的大周遗民身份岂不是提前暴露了?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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