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每一个小女孩都会有“选港姐”的梦想。对于向海岚来说,这个梦想也不例外。
家在港岛,家境殷实,住的是依山面海的传统豪宅屋苑,尽管父母在她两岁那年就离异,但生活条件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作为家中独女,她依然是妈妈的掌上明珠。
在哥伦比亚大学修读经济和心理学的向海岚,从来没有想过从商,甚至不懂得计划将来,也不知道自己读完出来之后,应该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在此期间她还读过会计,在她眼里看来,将来找个会计的工作,说不定就不用那么多未来的事。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会踏入娱乐圈,加入了港姐的行业。
1998年在港姐竞选最后五强的问答环节,主持直问“有人说你的嘴太大”。她落落大方回应道,“口大证明讲到嘢,而且够亲切的话,更可以代表香港做宣传。”最后,这个女孩子以大热的姿态成为1998年度的四料港姐冠军。这“四料”奖项分别是“冠军”、“最上镜小姐”、“动感都会大使”、“环球美态大奖”。
向海岚,一个特别、有诗意的名字,从此被载入港姐史册。
向海岚乘胜追击在次年的华裔小姐竞选里,她还夺得季军。而她的母校UBC也是美人辈出,在向海岚之后还出了3个港姐冠军、5个华姐冠军。
向海岚是一个慢半拍的人。当选最上镜小姐的时候,她要和公司签约。原本来一心想着回加拿大做会计师的她,“感觉还不是很真实”。港姐履职还没结束,就开始拍戏,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只知道,几点要到场,要化妆梳头,要乖乖做好本分。
出道不久,她就被tvb力捧安排饰演杨贵妃,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杨玉环。
不喜欢向海岚的人,觉得她鞋拔子脸,猪胆鼻,嘴大,苦相。而喜欢她的人,就觉得她身形高挑,骨架、长相也担得起贵妃的衣冠,而且下巴嘟嘟有福气,美媚动人。向海岚被推上“貌不配位”的风口浪尖,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
在娱乐圈乃至华人世界的主流审美里,瓜子脸、鹅蛋脸才是古装美人的标配。但无论如何,凭借近二十年前的杨贵妃一角,向海岚让人至今记忆犹新。不难证明,她长得很有辨识度。其实美不仅仅关乎脸型,而是一种整体的风韵和气度。举手投足之间,向海岚的确带有一份从容和优雅,像一阵清风徐徐吹过观众的心田。
《无头东宫》这部电视剧,是向海岚演技事业的转折点。在剧中,她分饰两角,美丽善良的凌云,蛇蝎美人楚楚都被她演绎的入木三分。观众对她的印象开始改观,她饰演的奸妃形象从此深入人心。
之后找上她的角色,都是大奸角。她也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公司给我机会发挥。2006年凭借《胭脂水粉》中奸角”宋云裳“夺得TVB周刊”最强人气奸人王“。向海岚拍剧,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主角,只要在剧中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发挥空间就可以了。比如《胭脂水粉》,她在剧里的角色虽然不是很耀眼,但是剧情后段,因为丧夫的悲痛,她的心理渐渐转变,最后黑化成大反派,她用精湛的演技演活了一个被命运捉弄和作茧自缚的的女人,让人不禁感慨万分。
在tvb电视城的十年,向海岚也才只23部作品,除了担正主演的《杨贵妃》之外,其余大多都是配角。1999年出道之初客串《刑事侦缉档案4》,饰演古天乐前女友梁芊芊;2000年《金装四大才子》里的李凤姐在剧集后段才出现,但其表现非常抢眼,演活了江湖女子的豪气。2002年《无头东宫》跟陈妙瑛平分秋色,事隔18年依然令网友力捧为佳作。2003年罗嘉良版《卫斯理》客串出演《寻梦》单元,2005年的《凤舞香罗》饰演前清朝格格宝翠珑,还有《流金岁月》、《潮爆大状》、《金牌冰人》等多部作品大都是女三或者女配角色,着实有点令人可惜。
回望这未能红起来的十年,向海岚强调,这不是她选择的。只是年少懵懂,以前的她只会听话,对未来缺乏想法和规划。“‘港姐冠军’一直是个框框,局限了我的演出。监制找我,通常都是演一些斯文柔弱,被人恰(欺负)的角色。所以这么久,形象都不够鲜明。”
港姐冠军端庄温文,一方面可能会给人定型的感觉。但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不错的资源。向海岚的资源其实不算太差。刚选完港姐就客串《刑侦4》,搭档古天乐。2000年《杨贵妃》担大旗。2002年《无头东宫》,她拍住陈妙瑛做双女主,当时的佘诗曼只不过客串了一两分钟。2005年的《凤舞香罗》,新晋视后黎姿的戏份比她少。
但在向海岚看来,她更像是一个投闲散置的边缘人。《杨贵妃》虽然首次担正,却被安排在惯性低收视的新年档播出。听话的她拍了不少剧集,做了不少活动。但那些大制作、话题度高的剧集,却从来没有给她机会。
四个月没戏拍,她彷徨。和公司长谈过,结果换来的是出演的角色越来越无足轻重,戏份也越来越少,心灰意冷的她选择离巢,并转行决定转换工作环境。
心气高的人,其实不太适合娱乐圈。因为这个圈子,对女性,特别是脸皮薄的女性,真的不算友善。更直白一点,她的成长背景决定了她和娱乐圈的矛盾。公司给的东西“不特别重要,不讨好”,“公司以为我只是想要曝光度,想收入多点,好像只是用钱来衡量我的需求”。对向海岚来说,“我”是考量一切事物的出发点。从小被呵护备至的她不缺钱,缺的只是发挥的机会。当她如愿拿到有发挥的角色以后,她变成了“TVB御用奸人”,温室里的花朵最终选择离开。
2008年,是向海岚当选港姐的第10年。除了电视城,港姐发起的慈善机构慧妍雅集也是她的娘家。在这里,她乖乖跟着前辈学习。凌晨四点收到朱玲玲的工作邮件,她就明白,嫁入豪门的人依然要尽心尽力、落手落脚。
在宣布息影之后,经慧妍雅集的介绍,她最终去了罗康瑞在上海的房地产公司做公关。家人的“受保护动物”、电视城温室里的小花,摇身一变成上海OL女郎,在平凡的岗位上加倍努力,摆脱“花瓶”的局限,离职时还被返聘为顾问。
她坦言,以前“欠缺生活经历,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北上后没有名气的包袱,整个人放开好多,性格也开朗了,更懂得与人沟通相处,这些都对演戏很有帮助”。
离开娱乐圈、从事公关工作4年期间,向海岚也还是念及娱乐圈的前尘往事,仍旧积极维系着演艺圈的友情。有戏瘾又有邀约,已到不惑之年的向海岚还是决定尝试回归。2015年,她正式回归幕前,客串电影拍舞台剧,也做主持。人在他乡,跨领域拼搏7年,她已经变得“精乖”。
从上海回到香港,再度回到幕前。出身TVB的她,选择进入亚视,在亚视电视以网络电视的形式重新开启,主持访谈节目,主持生活类节目,轻松,适合自己的风格,以另一种全新的姿态来面对娱乐圈。从不同的工作、生活中找到属于真正的自己。
这一点,是可遇不可求的。
“由入行开始,我都希望大家看到我的工作,不想辛苦建立的形象一下子被人推翻,所以做每件事都好小心,尽量不沾是非、不惹绯闻、不乱搞男女关系。我觉得自己可以找到一个好老公,所以希望自己的情史树不要太茂盛,希望形象keep得好干净。”
像向海岚一样,可以潇洒而退,又能勇敢而归,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在娱乐、房地产和珠宝领域都创下一番成绩,又有家人爱护,相信已是大多数普通人的英雄梦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