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国庆30周年,我们看到了许多好电影。而其中一部《小花》,完全可以用“横空出世”四个字,来形容。
那时,文革刚结束不久,中国电影正在复苏,许多电影人摩拳擦掌,恨不能把积蓄了十多年的创作灵感,全都释放出来。《小花》的导演张铮和黄健中也是一样。尤其是张铮,她为这部影片所付出的心血,是别人所无法体会到的。
张铮原本也是演员,早在1949年,就曾在电影《中华女儿》中成功塑造了女主角胡秀芝的形象。《中华女儿》后来获得了第五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奖,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国际上获奖的首部影片。后来张铮改行做了导演,先后在上影厂、北影厂任职,参与拍摄了《不夜城》、《铁道游击队》、《一贯害人道》等电影。1963年进入北影后执导了《山村姐妹》等片,为日后执导《小花》积累了经验。
《小花》这部电影,是根据小说《桐柏英雄》改编的一个作品。原本是谢添发现的,但后来谢添又看到了《甜蜜的事业》这个本子,于是就临时改了主意。恰好张铮当时也在寻找剧本,于是就接了过来。但这时北影厂并没想将该片安排进年度拍摄计划里,是在张铮的一再坚持下,才让大家发现了它不同凡响之处。剧本在经过了大幅度修改后,才终于变成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样子。
为了选择合适的外景拍摄地,张铮带着摄影师跑了好多地方,其中到南方看景时,正好遇上发大水,张铮在竹筏上漂了好几天,才终于靠岸,非常危险。那时她已是50多岁的老人了,但拍起电影来,却像个年轻人一样干劲冲天。敬业精神令人叹服。
而在演员的选择上,张铮更是一丝不苟。早在影片筹拍阶段,她就开始向昔日上影厂的老同事打听陈冲的消息。其实当时想在影片中出演女主角的演员有很多,其中不乏已经成名成为明星的女演员,但张铮却全都没用,她就认为陈冲最为合适。
可是当时陈冲的外婆并不同意她继续拍电影,而是想安排她出国留学。张铮为此不断派人去做工作,并最终说服陈冲家人,同意陈冲在《小花》中担任赵小花一角。
而刘晓庆是另一名导演黄健中,打电话邀请进入剧组的。当时她已经在八一厂和珠影厂拍摄了《南海长城》、《同志,感谢你》、《春歌》等影片,在电影界已经崭露头角。但还是没有一个角色,能引起观众的普遍关注。而恰在此时,《小花》中的何翠姑这个角色,就出现了。
唐国强当时刚刚拍完《走在战争的前面》这部电影没多久,就接到了《小花》剧组的邀请,希望他能在片中,扮演男主角赵永生这个角色。但当时唐国强有点胖,与导演心中“哥哥”的形象相差太大,所以张铮有点犹豫不决。于是唐国强用了一个星期加紧锻炼。一周之后,他人变瘦了很多,形象更加清俊了,这才让导演放下心来。
事实上,陈冲、刘晓庆、唐国强等演员的出色表现,的确为影片增色不少。
1979年,电影《小花》上映后,给我们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它无论从内容到形式的探索与“叛逆”意识,都使当时看惯了传统影片的我们耳目一新。
最突出的地方是,这部电影,拍得真是“太抒情”了。
它将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真情,展现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这就完全不同于我们所看到的众多战争题材的影片。另外,它在电影语言的运用上也进行了大胆的探索,通过色彩的变化来转换时间和空间。凡是倒叙和回忆的部分,全部采用黑白胶片拍摄,使过去与现实发生交流,推动了剧情的发展,产生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而实际上彩色胶片和黑白胶片的结合使用,也是剧组一再坚持的结果。因为在北影厂最初的拍摄计划中,这部影片是黑白片,而并非彩色片,所以给剧组的,全是黑白胶片。但是摄影师云文耀很不甘心,他说,哪怕是你们废弃不要的彩色胶片,也要给我们一点。最终,云文耀在片库里找到了三大盒比利时产的彩色胶片、14小盒富士彩色胶片,才为影片能拍成黑白、彩色交替的形式打下了基础 。
许多影迷,在看过《小花》之后,都说,这部电影实在太好了,所有优秀电影的元素,它都具备。
首先,它通过艺术的形式,讲了一个好故事。虽然它是战争片,但我们却并没看到太多战争场面,而是在表达兄妹之情上着墨更多。它为我们讲述了兄妹三人,在战争背景下的不幸遭遇,但它又没有非常 “套路”地,用大量篇幅去渲染这种凄苦,而是用“妹妹找哥泪花流”这种很诗意的形式来表达,来体现人间真情,特别能够打动人心。
令人赏心悦目的,还有影片的摄影,也跟我们之前所看到的战争片不同,显得特别美。初春,大片的油菜花盎然盛开,赵小花和何翠姑在景色迷人的田野上,一边踩水车,一边对话,人美景美,这种美不胜收的画面,不仅浪漫,而且非常有意境。
而《小花》中的音乐,就不用说了,王酩用两首歌《妹妹找哥泪花流》和《绒花》,就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演员就更不用说了,陈冲、刘晓庆、唐国强,都是通过《小花》这部电影,才使自己步入“神坛”的。
而他们,也把最美的年华,绽放在了1979年的电影胶片之上。在《小花》中散发出了瑰丽的光彩。
陈冲的出现,让所有观众都感到了惊喜。她从头到尾,都像花骨朵一样含苞待放。那时的她,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华丽的服装,但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却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影片一开始,《妹妹找哥泪花流》的歌声之中,她所扮演的赵小花,在解放军的队伍中寻找哥哥的模样,不知打动了多少人的心。
那时的陈冲,能有多少演技呢?我觉得没有。她更多的是凭借自己的本色,让赵小花这个角色走进了观众的内心。我想,张铮导演之所以一再坚持让陈冲扮演赵小花,也是因为看中了她身上的质朴和纯真吧?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演,它本身就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而刘晓庆所扮演的何翠姑,另一朵“小花”,虽然与赵小花同龄,但因为经历不同,所以她的身上更增添了成熟的魅力。她从头到尾都在笑着,甜美的笑容,令人沉醉。看到何翠姑的笑容,就让人想起了《柳堡的故事》中二妹子的形象,当年的陶玉玲,也是这样的笑,而被观众誉为“甜妹子”。
刘晓庆在《小花》中,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个是她的笑,一个是她抬担架跪着爬山梯的镜头。《绒花》的歌声响起,许多观众都留下了动情的眼泪。
后来陈冲和刘晓庆都出了大名,演了众多角色,表演风格也都有了变化,但她们最美的形象,却都留在了电影《小花》中。
唐国强其实也是一样的。
他长得可真是俊美,所谓的“唇红齿白”其实就是他当年在《小花》中的样子。尽管他演的是个军人,但谁说军人就不能唇红齿白来着?有影迷说,当年在银幕上看到唐国强时,惊为天人。
三位年轻演员,那时还真谈不上什么演技,但青春就是他们最后的演技。真正有演技的是谁?是扮演丁稚云和丁叔恒父子的葛存壮。很多观众说,根本没看出影片中的两个角色,是同一个演员扮演的,这就足以说明葛老爷子的表演功力。尽管两个角色都是反派,都坏透了,但葛存壮却将他们的不同给区分得恰到好处。
另外,在影片中,陶白莉扮演的周医生、周森冠扮演的何向东、李小婉扮演的大莲等,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42年后,当我们再看《小花》,依然觉得它是难得的一部佳作。它是纯真年代诞生的一部作品,如果现在拍,未必能拍出当初的效果来。
只是,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主创者们,也发生了太多变化。它的导演张铮,后来担任了北影厂编导室主任。2007年4月3日因病去世,享年91岁。
另一名导演黄健中,后来又拍了不少经典影视剧,如《良家妇女》、《过年》、《大秦帝国之裂变》等,如今79岁。
作曲王酩,因为《小花》的成功,所以使他承包了那个年代的大多数电影插曲。可惜他在1997年12月5日就去世了。
扮演赵小花的陈冲,如今60岁。后来她又在《末代皇帝》中演了婉容,又在《红玫瑰白玫瑰》中演了王娇蕊,演技日益精湛,但观众依然忘不了她在《小花》中的美丽和纯真。
扮演何翠姑的刘晓庆,后来的人生跌宕起伏,比一部电视剧更加精彩,但她最美的时候,却也是在《小花》的镜头里的。
扮演的赵永生的唐国强,后来演了诸葛亮,演了雍正,演了朱棣,但我们忘不了他在《小花》中那单纯的唇红齿白。
其他的演员,葛存壮老爷子2016年已去世,享年87岁。周森冠也于1994年去世了,享年74岁。陶白莉如今84岁,李小婉后来没有继续当演员,而是成为明星经纪人。
1979年,一朵《小花》,盛开在多少人的心头?而现在,42年之后,各位是否还记得它?最难忘其中的哪个桥段和演员?欢迎大家通过留言区,与更多影迷,进行互动。我是雅清,再次感谢大家的关注、点赞和分享。咱们明天同一时间,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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