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乎西方的恶意评论,而是看我们的人民满不满意
大概是因为烦透了凡人修仙升天,霸道总裁爱上我,婆媳间的家长里短,我早已对国产剧失望透顶,最近两年追过的为数不多的剧还是《长安十二时辰》等寥寥几个。
最近我却一直在追《山海情》,一部讲述西北地区一个穷山村如何脱贫的电视剧。要问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当年痴迷于《平凡的世界》《白鹿原》,所以就想看看这部背景是西北地区的电视剧,到底讲了什么。
或者也是因为中国人骨子里对种田文的热爱?
结果就是一集入坑,然后三天追完了全集。
举目荒凉、破败不堪的西北农村,穷山恶水里思想落后的“刁民”,没有现代化的都市气息,没有时尚男女的爱恨情仇,也没有凡人修仙的逆天改命,有的只是世代在贫瘠的土地上刨食的西海固人民,如何在扶贫干部的带领下一步步脱贫的艰辛和喜悦。
就这剧情设定,很多人没看之前肯定会想,不就是主旋律吗,有啥特殊的?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当时搂了一眼豆瓣评分,9.0,还挺高,几天之后竟然又悄悄涨到了9.4分!12万人评价!
一部主旋律电视剧,为何能收获好评如潮?
一个词:真实。
这里面的人物剧情,基本全部来自真实故事,都是有原型的。
农民,确实穷,穷到兄弟三人只有一条裤子穿。但农民并不是全都吃苦耐劳,有人就是懒,烂泥扶不上墙。
扶贫干部,很努力很辛苦,但他们有的人也会古板、纸上谈兵、盲目问题,会犯错。
政府官员,有的官员不干实事,整天只想着形象工程,讨好领导。
这么一部对“扶贫”不吹不黑的电视剧,自然收获到大量观众的好评。
1
中国应该扶什么样的贫?
中国的扶贫,到底是怎么扶的?
在扶贫的同时还要扶志和扶智。听起来绕口,但其实环环相扣。
《山海情》也是从这三个方面讲了中国的扶贫方式。
黄土高原上的西海固,地处宁夏南部,山大沟深,年均降水量仅300毫米,蒸发量却在2000毫米以上,贫瘠、破败、荒芜,号称是“贫瘠甲天下”,1972年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
虽然是革命老区,西海固却是国家确定的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之一。
缺水到什么地步?恨不得地名、人名里都得有一个水字,主人公马得福的村子叫涌泉村,他爹叫喊水,他的初恋对象叫水花。
▲马得福与马喊水。
穷到什么地步?为了一头驴就能把女儿嫁人,说白了也就是变相地卖女儿;穷得全家就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一年到头的主粮就是洋芋蛋蛋(土豆)……
▲这些都是有原型的真实事件
在没有改变扶贫思路之前,西海固的扶贫方式也是典型的“授人以鱼”,发钱发物,上头给村子发放了100只珍珠鸡,本来是让村民们养大了卖钱的,结果村民们拿回家就给炖了,吃的一只都不剩。
政府知道这种扶贫方式的弊病,亟需转变扶贫方式,想让村民们迁出山沟,搬到条件更好的平原,也就是“吊庄移民”。村民们则不乐意,一方面是安土重迁的思想作祟,另一方面更愿意直接发钱发物,只贪图眼前利益,看不长远。典型的扶贫扶出的“懒汉”现象。
▲扶贫的第一个问题,懒汉
这样就涉及到了中国扶贫的另一个方面——扶志,也就是先扶思想、扶观念、扶信心。这是一个让世代贫困的村民转变落后守旧思想的过程,但这个过程相当艰难。
黄轩饰演的马得福跟着县里的扶贫主任挨家挨户地动员,先动员有志改变贫穷面貌的村民搬出大山,来到自然和交通条件相对更好的戈壁滩上,平整土地,植树造林,引黄河水灌溉,去县城或者省城打工。
▲第一批勤劳、渴望脱贫的村民
率先搬出大山,靠自己的努力脱贫
人们切实看到了搬出大山的好处,更多的村民吊装移民搬出了大山。
但只靠种地实现脱贫是不可能的,怎么办?这就又涉及到了扶智。
扶智就是扶知识、扶技术、扶思路。
1996年,国家的“对口帮扶”政策出炉,简单说就是,北上广深等几个东部沿海发达省市一对一帮助内蒙古、云南、宁夏、广西等10个贫困省区。实现共同富裕。
宁夏的对口帮扶省份是福建。福建出人、出钱、出技术,用先进的理念改变西海固人民的思想。
比如剧中的凌一农教授,千里迢迢来到西海固教村民们菌菇种植技术。他的菌菇技术在福建很成功,但在西北干旱的环境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相当于是摸索着重新来。
摸索出技术后,村民们又不信他,认为种几个蘑菇能卖多少钱?
结果第一批人种出来后,确实挣到了钱。所有村民们一窝蜂的跟风种植。
凌教授却因为只懂技术,不懂经济和销售,等全村的蘑菇种出来后,导致蘑菇市场饱和,菇价大幅度下跌,蘑菇卖不出去,烂在了大棚里,赔了好多钱,
自责不已的凌教授只能带着学生远赴东部地区寻找销路,但是找到销路后,自己不会计算毛利和净利,给村民夸下海口,导致蘑菇卖不了那么多钱,被迫自掏腰包补缺。
▲为了维护村民利益,与无良菜贩子动手
凌教授被打断两根肋骨
剧中的凌教授这个人,是好人,懂技术、能吃苦,确实让村民赚到了钱,但是自己也有很多缺点。
除了教给农民种植技术,福建省还组织当地青壮年劳动力去福建的工厂打工,进行劳务输出。90年代,月工资一两千对于当时的农民来说就是巨款,而且也同时解决了沿海发达省份的用工问题。反过来福建的工厂也来到西海固投资建厂。
电视剧的最后,随着村民们逐渐靠自己的勤劳富裕起来,最后建成了闽宁镇,开始把山沟里的村民全部移民出来,让更多人享受脱贫的红利。
其实,从以上种种扶志+扶智的扶贫办法中,用一个词就能概括——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这种自上而下的扶贫模式下,只要干部用心,能够带领村民们开智,让他们具备了改变贫穷命运的胆识和强烈愿望,就能收获好的结果。
《山海情》就是将这种黄土地上的人们改变命运的精气神表现了出来,这是此剧的魂。再加上黄轩、张嘉译、尤勇智、热扎依等实力演员的精湛演技,扎实的剧本,孔升导演的才华,正午阳光的精良制作,叫好又叫座就理所当然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剧情的设定,怀疑当年真的有那么穷?
编剧之一未夕回应,这些都是真的,剧本就是参照真实事例写出来的。
而且剧组为了取景也去了现实总的闽宁镇,但已经拍不出当年的贫穷和荒芜了。因为伴随着吊装移民一起的,还有生态移民,现在的西海固因为封山育林多年,植被恢复很好,原来荒凉的黄土高原已经青草遍地。这点剧中也有体现。
也有人怀疑真的会有凌教授那么好的人会舍弃优渥的环境跑到西北的穷山恶水带领村民致富?
这个人也是有原型的,现实中的教授叫林占熺,而且他的真实经历比凌教授更惨,不仅断过肋骨,还被绑架过,弟弟还为推广这项工作付出了生命。
弟弟去世后,父亲这么跟他说:“你就把他当成是解放前死在了战场上,不是解放的话,你兄弟6人都可能死在战场上。”
而且现实中脱贫的不止一个“闽宁镇”,而像“林占熺”这样默默无闻的扶贫干部,更是不知多少个!
2
中国的扶贫与西方不一样!
写到这,想起2020年底《纽约时报》的一篇抹黑中国扶贫的文章。文章的标题是《工作、住房和牛:中国为消除极端贫困而开销巨大》,其中给中国的扶贫下了这样一个结论:“中国为帮助最贫困的人民而投入巨大,但这个做法很多发展中国家都难以效仿,就连中国自己也难以维持。”
其实抹黑中国扶贫,是《纽约时报》的一贯做法。
2016年,也是年底,《纽约时报》发布了一篇名为《无望的迁徙:中国的“生态移民”》的文章,大肆抹黑中国的扶贫搬迁政策,将政府为移民高标准建造的安置小区称为“难民营”,西海固农民的土砖房称为“皇宫”。
好端端的带领人民脱贫致富奔小康,在西方媒体的嘴里就变了味。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西方惯有的傲慢与偏见,以及背后夹杂的政治因素,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中国的扶贫,见成效了吗?当然。《山海情》里的闽宁镇,肯定不是一个摆设,那是中国扶贫的典范。
35年来,宁夏探索实施吊庄移民、生态移民、劳务移民、插花移民,6次大规模移民累计从西海固地区移民120余万人。特别是“十二五”以来,投入105亿元实施35万生态移民工程,大大减轻了西海固的人口、资源矛盾,移民得以在近水、沿路、靠城的区域拔掉穷根。
▲如今的闽宁镇。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比如地处乌蒙山深处的贵州省赫章县海雀村,曾是“苦甲天下”的贫困村。20世纪80年代,海雀村森林覆盖率不足5%,水土流失严重,生活在这里的人一贫如洗。受制于当时恶劣的生存环境,当地陷入了“越穷越生,越生越垦、越垦越穷”的生态怪圈。
▲以前的海雀村。
在时任海雀党支部书记文朝荣的带领下,仅仅3年,海雀村人便在光秃秃的石山上硬生生栽下1.16万亩松树。从光秃的山包到满山万亩林,绿水青山回来了。紧接着,在林场建设的基础上推广矮化苹果、中药材、食用菌等产业,人们生活由此蒸蒸日上。
如今的海雀,柏油公路纵横交错,产业大棚林立田间,万亩林场愈发葱郁、黔西北民居掩映其中。曾经“海拔两千三,人均三十三” 的海雀,跟闽宁镇一样翻了身。
无论是闽宁镇,还是海雀村,其实都是中国独创的一种新的贫困治理模式———发展式扶贫的典范。发展式扶贫的本质是一种全民福利,政府运用财政资金、通过市场化机制,将经济活动所得以福利形式馈赠给贫困人口。
说人话就是,让中国经济发展的成果惠及每一个中国人,不仅要让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还要通过精准扶贫、产业扶贫、生态扶贫等方式,实现共同富裕。
这种模式是政府+市场为主导的模式,跟欧美发达国家以市场为主的福利保障模式不一样。
经典著作《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将西方国家的福利模式分为三种类型的政治经济“体制”:盎格鲁撒克逊国家的自由主义体制(盛行于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斯堪地纳维亚国家的社会民主主义体制(盛行于北欧国家),欧洲大部分国家的社会合作主义—保守主义体制。
这三种类型无一例外都是以社会福利保障制度为基础,只不过福利的分配手段和覆盖范围不同而已。
为什么中国跟西方国家的扶贫模式不一样?主要还是国情不一样。
中国的贫困人口大多在农村,自然环境恶劣,但多少都拥有一定数量的土地,还能吃上饭,扶贫的难点在于平衡发展,在于可持续脱贫,不会再次返贫。
欧美的贫困人口(人家叫低收入群体)都是在城市里,你没听说过哪个农场主穷得能流落街头吧,除非是他自愿。城市里的穷人最惨,一旦陷入贫困,就成了真正的无产者,露宿街头,基本上失去发展机会。
扶贫的对象都不一样,扶贫制度不一样也就理所应当了。
制度层面上看,我们也是有优势的。我们可以让福建帮扶宁夏,让广州帮扶新疆,但在美国就不可能让纽约州去帮中西部的某个州,在印度也不可能让一个邦去帮另一个邦。但我们就能做到,而且做得还不错。
连解放军都全军参与扶贫了,可见国家队扶贫工作的重视。截止到2020年5月底,全军定点帮扶的4100个贫困村已经全部脱贫。
▲岗巴边防营某边防连教与当地藏民共同巡边,还教他们种大棚。
2020年,我国宣布中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已经全部脱贫,其实应该理解为实现了消灭绝对贫困人口。而消灭相对贫困以及防止脱贫人口返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任何国家都会有穷人,发达国家会有,我们国家也会有。
2020年下半年,美国就由于新冠疫情对经济的持续影响,贫困率上升了2.4个百分点,增加了800万贫困人口。这一增幅几乎是20世纪60年代以来美国年度贫困率最高升幅的两倍。
拜登上台后就试图推动一项1.9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包括直接向数百万美国人发放支票、增加失业救济、将最低工资提高一倍以上等。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美国的扶贫政策的具体做法,直接发钱。这是拜登新官上任后的一把大火。对此,美国内部有人支持有人担忧。担忧者担心巨额的经济刺激计划会加重美国的债务负担,引发通货膨胀,最终的恶果又会转嫁到穷人身上。
对此我们不做评价。我们应该看到的是,贫困人口的多少是一个运动的过程,有人脱贫,也会有人返贫,因此这是一项长期的斗争。
《纽约时报》愿意在那乐此不疲的黑,就让它黑去吧,我们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消除贫困的标杆不在美国,而在我们的人民满意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