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中,阿诚是明公馆的管家。他自幼住在孤儿院,后来被在明家做事的桂姨误认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将他带回家抚养。9年后,桂姨得知阿诚不是自己的儿子,情绪变得反复无常,脾气上来,就拿阿诚出气。
这件事被明镜和明楼知道了,明镜将桂姨从明家赶出去,将阿诚接到明家生活。阿诚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明楼,后来明楼出国,阿诚作为伴读,也去了国外。
有人说,阿诚虽然在明家吃喝不愁,但是看明镜和阿香无意间对阿诚的态度,并没有把阿诚当成一家人。也有人说,阿诚只是家里人的称呼,外人都称呼他为明诚,明家人还是认可阿诚的。不过我看了《伪装者》原著,发现明镜、明楼和明台对阿诚,是不同的感情。
明楼和阿诚,是生死之交的兄弟。
在《伪装者》中,明楼和阿诚关系最好。在外人看来,阿诚只是明家的管家,但是真正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明楼和阿诚是铜墙铁壁的关系,分不开、砸不断。
明楼和阿诚回国前就已经加入了共产党,只是碍于当时的局面,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明楼回到上海,身兼多职,很多任务无法抽身完成。阿诚作为明楼的秘书,正好借着工作的由头外出,和明楼里应外合。
阿诚虽然是明家的管家,兼职明楼的秘书,但他比大姐明镜更了解明楼,知道为何维护明楼。他们回国后,明楼见到了昔日的情人汪曼春。汪曼春打着旧情复燃的名号,悄悄派人跟踪他们。阿诚及时提醒明楼,汪曼春表面上是叙旧,实际上是怀疑。
为了防止汪曼春疑心太重,在一次宴会上,汪曼春向阿诚打听明楼在国外的事,阿诚立刻说:大哥两年前在国外谈过一个,大姐不同意,她不让大哥娶国外的女人。
阿诚知道汪曼春最在意什么,这种回答是快速消除汪曼春疑心的好时机。那么,阿诚怎么会了解汪曼春想打听什么,又在乎什么呢?答案不言而喻,是明楼告诉他的。阿诚和明楼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明楼的所有事情,包括他的感情经历,和他对感情的态度。
大姐明镜因为明家和汪家有世仇,坚决不肯让汪曼春嫁到明家,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汪曼春死了这条心,只要她在明家一天,就不会让汪曼春成为明家的媳妇。明镜对汪曼春的态度,厌恶又直接。
但阿诚不同,他尊重明楼对汪曼春的感情,不管明楼和汪曼春走得是远是近,他不会过问、不会插手,在关键时刻,他随口一句话,还能让两人的关系升温,让明楼更好地利用汪曼春这颗棋子。如果不是对明楼的事情了如指掌,阿诚是做不到这样应付自如的。
汪曼春深爱着明楼,她比其他人更明白阿诚在明楼心里的位置。像她这样目中无人的大小姐,管家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但是她对阿诚客气有加,态度丝毫不输明楼。因为在明楼心里,阿诚就是明楼的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生死之交。
阿诚手里掌握着明楼太多信息,想了解明楼的底细,必须以阿诚为突破口。所以汪曼春建议日本人除掉明楼,先从阿诚下手。日本人以金钱为诱饵,诱惑阿诚上当。却不知阿诚和明楼的关系,不是金钱能撼动的。
还记得领事馆发生打斗事件,日本人南田洋子在现场发现了表盘破碎的限量版手表。这种表价格昂贵,一般人买不起,南田洋子也不敢贸然得罪这块表背后的主人,所以故意把表放在不起眼,余光又能看到的地方。
明楼和阿诚赶到现场,阿诚看到这块表,立刻意识到这是明台的,如果被南田洋子发现,后果很严重。所以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放进自己的口袋。
阿诚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两人开车出了领事馆,明楼却严肃地说:你做的好事。这块表一定是明台和日本宪兵动手时掉落的。发生打斗应该在门廊外面,表怎么会在大厅的走廊上?显然它被人挪过地方,你蹲下捡起来的时候,南田洋子已经看到了一切。你根本不需要毁灭证据,现在你碰到它,危险反而来了。接下来,她可以堂而皇之地搜查你的房间、办公室、以及与你有关的所有文书,再把你带到宪兵司令部严加审讯,直到你说出全部真相,咽下最后一口气。
阿诚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能想到的,就是为了不拖累明楼,自行了断。但是这个想法刚冒出脑袋,就被明楼阻止了。为了挽回阿诚犯下的错误,明楼决定冒险设更大的局。
南田洋子已经怀疑阿诚,打消南田洋子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舍命救他。明楼设下陷阱,故意开枪对准南田洋子,然后在开枪的一霎那,让阿诚舍身挡在她前面。这件事十分危险,因为子弹不长眼睛,只要对方的手法稍微偏差一点,都有可能要了阿诚的命。
但是阿诚从未担心明楼会枪法不准。他在明楼开枪的一霎那,挡在南田洋子前面,子弹只穿过他的肩膀,没有伤及心脏。
如果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和过命的交情,阿诚不会和明楼合作,明楼也不会为了保住阿诚,将自己也置身险境。这份百分百的信任和舍命陪君子的情义千金不换,所以不管南田开出多么诱人的条件,阿诚都会坚定不移地陪在明楼身边。
以前他们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加入共产党,一起谋事。他们是兄弟、是朋友、是同事,是知己。这些经历,是别人不曾体会过的。经历过生死后,他们早就兄弟齐心,既愿意在对方面前展现最坚强的一面,也愿意展现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明家的地位,明台最大、明镜第二、明楼第三,阿诚第四。从小到大只要明台和阿诚发生争执,永远都是阿诚的错。哪怕是明台先没事找事,挨骂的也是阿诚。明台回到家,阿诚就成了受气包。但阿诚在明楼面前,可以忘掉自己管家的身份。
明台的衣服皱了,想让阿诚帮忙熨烫一下。阿诚不想烫衣服,故意寻个借口出门,把这份差事交给明楼。明台过年回家,明镜挽着明台的胳膊进客厅,让人把行李提进来。这种活本来应该由阿诚做,阿诚却笑着对明楼说:把行李提进来啊!
桂姨要来明家做事,阿诚知道后气愤不已。忍不住埋怨道:你让她来,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当然,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就是明家的仆人吗?
明楼耐心解释:谁拿你当明家的仆人了?这件事是我和大姐做得不妥。我们想和你商量的,没想到她突然回来。明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许多事也是我改变不了的。但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
明楼考虑到阿诚的心情,把决定权交给他。他让桂姨留下,明家就收留桂姨。他让桂姨走,明家也支持他的决定。阿诚想到过往被桂姨欺负的回忆,忍不住躲在房间里流下泪来。他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想忍住哭泣,但确定脚步声是明楼的,便放下所有戒备,哭出了声。
《人间烟火》里有句话:什么是兄弟?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仗,一起流过血,一起亡过命,最后也能一起面对时光的摧磨与命运的捉弄。
共患难是兄弟,同富贵也是兄弟!共患难同富贵全部都做到,才是真兄弟。明楼了解阿诚的弱点,阿诚也知道明楼的软肋,因为了解、所以无条件信任。他们身份特殊,为了完成任务,神经时刻紧绷,这种痛苦比上战场更磨练人的心志,但他们从未怀疑过对方的真诚。无论何时,他们都是最了解对方,也最信任对方的人。这份情谊,比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情谊更难得。
明镜对阿诚,似远非远。
原著中有两处细节,暗示明镜没有接受阿诚成为明家的人。一个是明台去香港读书,明镜思念明台,坐在沙发上翻着厚厚的家庭相册。相册中,三姐弟紧紧地依靠着,关系十分亲昵。她继续往下翻,看到相册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站在阳光底下,一个少年半蹲着给小男孩系鞋带。整本相册里,没有阿诚的影子。第二个细节是,明台的床头柜上放了一张全家福,但照片里没有阿诚。
有人说,如果明家把阿诚当做一家人,为什么家族相册里没有他?说到底,阿诚对明镜而言,不过是比陌生人更亲近些的熟人而已。
其实明镜对阿诚的态度,是最真实的。阿诚虽然在明家长大,但他毕竟和明家毫无关系,他的养母不过是曾在明家干活的保姆而已,明家收养他、供他读书,已经仁至义尽。明镜十七岁就在商场打拼,经历过太多生死,看淡人情凉薄,她没办法像对明台和明楼一样,对待阿诚。
但阿诚自幼在明家长大,每天朝夕相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亲情胜似亲情。原著中有这样一幕,明镜去苏州的古玩店买炸药,被76号的人抓捕。明镜脾气火爆,不肯跟他们走,被陈亮一拳打在脸上。
阿诚在76号看到明镜,愣了一下。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阿诚缓过神,立刻将身上的大衣披在明镜身上,并问身边人要了一把伞帮明镜挡雨。被抓后,明镜忐忑了一路,生怕他是红色资本家的事暴露,但看到阿诚后,心中忽然踏实了。
阿诚大声质问身边的人,是谁抓的大姐?76号的特务表情很不屑,阿诚当即将这些对大姐态度不好的人打倒在地。他警告梁处长,他是看在梁处长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要不然,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手下。
阿诚扶着明镜上车离开。回到家,阿诚跪在地上,为自己看管不力道歉。明楼让他派人监督明镜,顺便保护她的安全,谁知道阿诚放松警惕,提前把人撤了,害得明镜差点遇到危险。
明楼问阿诚,76号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明镜和古玩店老板有利益牵扯?阿诚不干确定,明楼踹了阿诚一脚,明镜不乐意了:你打他做什么?我告诉你,是76号的人抓了我,你不要拿阿诚撒气,有本事你拿76号的人出气。
明镜是护短的,虽然阿诚是桂姨的养子,但阿诚是她看着长大的。有句话说:我可以欺负他,但别人不可以。明镜就是这样的人,她可以斥责阿诚,让他罚跪,但看到别人欺负他,哪怕是明楼拿他撒气,她也看不下去。
“护短”这个词看起来蛮不讲理却又让人无比安心。明镜护短,说明她拿阿诚当亲人。而阿诚也一样,汪曼春咒骂明镜时,阿诚一开始称呼汪曼春为汪小姐、后来喊她汪处长、甚至直呼其名汪曼春。汪曼春淡淡的笑了:算了,阿诚怎么说也是明家的管家,断没有向着我而不向着主人的道理。
阿诚知道,他能读书、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都是明镜在商场上打拼出来的。都说商场如战场,明镜一个女子能守住偌大的家业,有太多辛酸和不为外人道的委屈。他理解明镜,尊重明镜,就算偶尔抱怨明镜偏心,真正遇到事,还是为大姐马首是瞻。
明镜在阿诚面前,毫不遮掩。阿诚和明台争吵,明镜总是无条件向着明台;家里人惹她生气,她故意拿阿诚开涮:阿诚,我们明家明天就要倒闭了吗?穿这么寒酸?甚至她指责明楼不务正业,也会拿阿诚说事,抱怨明楼把阿诚带坏了,每天穿得不伦不类,不像好人。
明镜脾气火爆,口无遮拦,她在阿诚面前,表现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正因为不把阿诚当外人,所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份坦然,也是让阿诚安心的一部分。一家人,就应该卸下所有防备,做真实的自己。
不过阿诚和明镜之间,还是有距离的。明楼是她的亲弟弟,她想打就打想罚就罚,从来不需要原因,但她从未惩罚过阿诚,哪怕心里有气,也只是嘴上抱怨几句。明镜对明台有亏欠、对阿诚有心疼,只能把心里的火气对亲弟弟发泄。
在明镜心里,阿诚比管家更亲近,比亲弟弟略微疏远,相处起来更像是表姐弟。有感情,但有界限,不能像亲姐弟那样掏心掏肺。
后来明镜知道了明台、明楼和阿诚的身份,也知道他们时刻处于危险状态,命运多舛。她担心一家人相聚的时刻越来越少,甚至不会再有,只能加倍珍惜当下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所以她才会挽着阿诚的胳膊说:你们藏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都不在乎了。阿诚,你今年应该27岁了吧?是时候给你说门亲事了。你比明台还要大呢,你们三个总要给我添一个侄子吧!明台走了,明楼我是管不住了,只有你了。
明镜知道他们不容易,所以更希望他们成家立业,享受家庭的小幸福。也是从这时候,阿诚彻底走进了明镜心里。
在阿诚心里,明镜就是家里的老大。明镜虽然没有结婚,但如姐如母。如果不是明镜将他从桂姨手里救下来,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悲剧?能在明家衣食无忧长大,还备受宠爱。他还奢求什么呢?
他没有任何亲人,明家的人就是他最亲的人。他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的道理,如果明家对他这么好,他还不满足,妄想和明台一样成为被明家手捧的宝贝,或许早就因为不懂得感恩被赶出明家了。
阿诚和明台,如兄如友。
在明家,明台不怕明镜和明楼,反而怕明诚。因为明诚爱唠叨,爱告状,为了少挨罚,或者让阿诚帮他隐瞒一些错误,他不得不讨好阿诚。
明台犯了错误,或者想出门,会一脸认真地说:阿诚哥,你看我像没事惹事的人?阿诚点头:什么叫像,就是。
阿诚从不让着明台,明台把家里的玻璃砸碎了,冤枉是阿诚做的,阿诚不会帮明台背黑锅。明楼担心明镜责骂,就算明台犯了错,也不敢对明台动手。但阿诚不管这些,只要明台不占理,他会和明台据理力争,甚至动手。明台不是阿诚的对手,只能暗自叫屈。
阿诚比明台大几岁,他对明台而言,亦兄亦友。他了解明台的小心思,知道他所有的喜好和小毛病。起初,王天风将明台绑到军统学校,阿诚打电话到香港大学,问明台在学校的签到情况,对方说明台风雨无阻,每天签到。
阿诚立刻察觉到不对,因为以明台的顽劣性子,不可能每天按时到校。今天天气不好、天气太好,或者下雨了心情不好,都能成为明台逃课的理由。他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也不是三好学生。
王天风绰号疯子,做事没有章法,心思极难猜测。阿诚担心明台有危险,为了尽快救出明台,他瞒着明楼派人去军统学校将明台救出来。
这次计划风险很大,明楼知道这件事时,阿诚已经开始实施计划。明楼气愤道:你早就拟定了计划是不是?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事件了,我要是不问你,你也不打算告诉我是吗?来上海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遇事不能私自做决定,除非遭遇生死选择。
阿诚倔强道:现在明台命悬一线,我才私下替大哥做了决定。在我眼里,明台的命比我更重要。
阿诚对明台的情义,明台心里也很清楚。阿诚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一起长大,阿诚也是受明镜和明楼的恩惠,和他无关。要不是母亲舍命救了明镜,他也不会成为明家的掌上明珠。能让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舍命救他,这份义气,太珍重。
明台虽然调皮顽劣,却很讲义气。他知道阿诚对他的好,自然对阿诚敬重有加。在家里,保姆阿香称呼明台为小少爷,而阿诚可以对明台直呼其名,明台也从未喊阿诚的名字,而是称呼阿诚哥。
他打心里敬重阿诚,信任阿诚。明台成为王天风“死间计划”的棋子,被汪曼春抓住。阿诚为了救明台,当着众人的面对明台开枪。他让明台站稳,把心放到肚子里,这一枪不会要了他的命。明台悬着的心放下了,他相信阿诚不会害他。
阿诚不像明镜和明楼,总是惯着明台。明台当了特工后,含沙射影骂明楼和阿诚是汉奸,阿诚会直接怒怼明台,有话直接说,不要藏着掖着。王天风实行死间计划,害死了郭骑云和于曼丽。明台问阿诚要一个交代。阿诚气愤不已:闹够了没有?你都多大了,你就不能懂点事?你别以为你受了伤我就不敢打你。
两人在二楼打了起来,一阵狂风骤雨后,又和好如初。如果阿诚对明台以礼相待,只能说明他们之间有隔阂,不是真正的好友。恰恰是他们可以争执、动手、互怼、和解,所以才能坦诚相待。
在阿诚心里,明台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需要他保护,但他不会像明镜一样纵容他、溺爱他。他会像大哥哥一样,保护明台,也会像好友一样,引领明台成长。
写在最后:明家姐弟都是苦命的人,明家和汪家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汪家利用卑鄙的手段,害了明镜的父亲,要不是明台的母亲以命相救,明镜也会遇到危险。明镜十七岁就掌管明家的生意,为了报答明台母亲的救命之恩,对明台比亲弟弟还亲,甚至为了这个家终生未嫁。
明楼胸怀家国,殚精竭虑,一直未娶妻。明台早年丧母,父亲不知所踪。阿诚在孤儿院被领养,没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都有各自的苦衷,真因为他们尝过生活的苦难,所以更加珍惜相聚的缘分,互相抱团取暖,在乱世中,寻得一份让心可以依靠的角落。
就像这句话所说:与你有血缘关系却不能与你荣辱与共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家人。与你没有血缘关系却能与你荣辱与共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家人。
所谓家人,就是你所信任的、能够为之发生良性改变的人。阿诚虽然是明家的管家,但早已是明家不可分割的一份子。我想,阿诚一定很感激上天,能够给予他这份幸运,遇见明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