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综艺《再见爱人》里的三对儿,写完了佟晨洁和 KK,也写了老王和朱雅琼,到最后郭柯宇和章贺却迟迟不能动笔。
因为随着 18 天离婚旅行推进,两人故事的戏剧化,中间折射的种种婚姻里的跌宕起伏,实在太超出想象。
一开始相见冷漠,两人众口一词在镜头前说出“没有爱情”,“为结婚而结婚”。嘉宾和观众就差拿好小本本,等待观摩一场经典的失败婚姻。
可是因为悬崖峭壁上的几句告白,两人的关系却 180 度大转折。途中有了肢体接触,有了温情的对白和互相照顾,甚至有了暧昧又俏皮的眼波流转……
在跟画师描述对方样貌的时候,章贺对郭柯宇的眼睛描摹细腻、记得她发缝的方向;而前妻郭柯宇几乎靠语言精准描画出了他的眉毛、耳朵。
最终两人传达出的彼此,是三对儿中最传神甚至美好的。
弹幕里有人感叹:这俩人要是没感情,真 TM 见鬼了!
可就是这对被大家磕糖,一次一次让人感觉到心跳仿如初恋的离婚夫妻,一转头,面对章贺三姨千里迢迢来追问“能不能复婚”,两人的回答又成了——不可能。
明眼人能看出,章贺真的是对郭柯宇有心思,否定复婚有着面子的成分。但迷惑的是郭柯宇,她可以自然而然叫出“亲爱的”,却在关键问题上泾渭分明。
磕糖章郭的 CP 粉们为男方鸣不平,对郭柯宇既撩前夫又不复合的态度颇有微词,甚至祭出“渣女”名号。
反观郭柯宇,她确实没有其他几位嘉宾拼命想要给婚姻一个答案的焦灼,就好像——真的只是来参加综艺……而已。
01
节目里,章贺从头到尾都用行动在问“我们的十年算什么”,“为什么不能成为我想要的爱人”……
郭柯宇却是带着早已尘埃落定的心情,跟前夫享受一段旅行。
她不同于另外两位女嘉宾指责另一半爱喝酒、情商低、情感忽视,而是对章贺带着欣赏的态度,给他的外貌打十分,夸他的胸肌,甚至只言片语谈及前夫异性缘好、有露水情缘都是带着趣味的。
郭柯宇在《人物》采访里说,来节目是因为离婚后要独自养儿子,要赚钱。幸运的是,也真的签到了愿意包装她的公司。
《再见爱人》,就是她作为影后沉寂十几年后,走向一段全新人生的开始。
图源:《人物》公众号
同时也像是与过去一段的告别。
从这个角度上说,她与章贺的初衷就带着极大的不同。
只要有过情感经历的人就会明白,有怨、有吵、有闹,往往意味着亲密关系断不了。可是像郭柯宇一样从头到尾给足对方面子,满怀感激的回忆怀孕时章贺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两人“巨大分歧”点到即止……你只会很真实的感觉到,什么东西,凉了~
章贺说,十年前他和郭柯宇一见钟情,相识 1 个月就闪婚。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就是我老婆”,而郭柯宇在 32 岁的年纪十分想要拥有一个孩子,于是一拍即合。“我们都以为可以在后来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可是现在看来,失败了。”
至于失败的原因,看着《再见爱人》又哭又笑的观众们意难平,很多舆论指向了双鱼座的郭柯宇有着艺术家的敏感、脆弱和自我。微博下甚至出现了指责、质疑和谩骂:
可是就像节目嘉宾沈奕斐说的,没有一个人会拿婚姻当儿戏。
作为旁观者,我们真的有立场去质疑他人磋磨了十年的婚姻结论吗?
02
章贺很好,但未必适合郭柯宇。
至少在节目里,章贺是传统观念里很完美的丈夫。高大魁梧基因好,也有关爱另一半的细心。旅行接近尾声时,郭柯宇突然生病,章贺的焦急甚至跟导演组吵架都是演不出来的。
在很多人的观念里,郭柯宇已经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女人了,有这样的一个人过日子,还奢求什么呢?
很遗憾,她奢求的恰恰是一些章贺无法读懂或者不想去懂的东西。
章贺在节目里不止一次说郭柯宇温柔,说她的眼神温柔有故事,说她讲话柔声细语。
然而当旅程进入后半段,几乎所有人都发现:郭柯宇只是外表柔弱,但内心韧性极强且执拗;章贺看起来是硬汉人设,却内心柔软只是无从诉说。
章贺觉得郭柯宇特别符合美好妻子的形象,她对物质要求不高,对自己也要求不高,全职带孩子十年极其尽责。
但从更宽的视角去看,从十几岁就陷入忘年恋,成为影后之后还下场组乐队的郭柯宇,不说是离经叛道,至少也可以说是内心摇滚。女演员的黄金时期闪婚生子,她没有说后悔,但是每次提及都会意外的情绪失控。
追星族乐队
章贺选择看到的,和真实的郭柯宇之间,似乎始终存在着一些距离。
两个人到魔鬼城玩的路上,郭柯宇忽然说起,多年前买过作家李娟的书《阿勒泰的角落》,但是始终没有看,这次来新疆前才拿出来看。
她的感慨是:“你买了它,你就以为拥有它了,但是你从来没有读过它。”
这句话放在两人的关系里,有出奇的宿命感。
再回过头去看节目里章贺对过去的追索和不甘,某种程度上他期待中的完美妻子,未必是他口中的“郭柯宇”。
03
其实当事人也早已对此有了感知。
郭柯宇说,两个人十年里都没有好好对视,好好说过话。
章贺问她吃饭了吗?她会说“那家餐厅特别美,我一定要和你去一次,但是那个菜其实挺一般的,可是你知道吗?那个老板娘戴的耳环特别漂亮。”
但章贺听不懂,他只想知道你到底吃没吃饭。郭柯宇于是慢慢也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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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再见爱人》的尾声,两人最后一次面对着面,接受情感 36 问。其中有一题:
假如只剩一年生命,你会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吗?
中年得了一场大病,从此脱胎换骨的郭柯宇很确定的说,我不会了,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就是我最喜欢的。有限的生命要按想要的样子去活。
章贺的回答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去挣钱,把钱留给儿子。
你不能说任何一个人错了,但他们就是处在不同的思考维度,不一样的次元。
很多人说郭柯宇心里的墙太坚固,章贺说其实自己心理也有墙,如果去迎合对方,会感觉背叛了自己。
结婚十年,墙的两边,两个人都没有让对方舒服。
最后其实是他们共同选择了不再努力,站在原地。
然而不幸也幸运的是,他们选择了一种漂亮的分手。
04
最后一期,两人的对话里透露了一个让人很意外的信息:来参加《再见爱人》最初发起的是章贺。
也许有搞清楚这段婚姻的私心,但更多是因为他知道演艺圈对女性的残酷,希望通过节目,让郭柯宇重新被大家看到。
节目里,郭柯宇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曾经的演员过往让她神采飞扬,之后又陷入难以抑制的流泪。
章贺的眼神很复杂,他说:十年没有让你做你喜欢做的事儿,挺对不起你的。
几乎每个追了这部综艺的人都会对倪萍来做嘉宾的那一期印象深刻。作为主演《红樱桃》,17 岁就拿到 3 料影后的郭柯宇,在倪萍阿姨眼里仍是那个天才演员。倪萍张口就问:你这么好的演员,后来哪里去了?
难以形容当时郭错愕而破裂的神情。
以及后来她说到对职业热爱,攥紧拳头的样子。
“我非常热爱我的职业,这是我唯一手里能攥紧的东西”
人生很难,没有人能永远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一站该去的地方。郭柯宇在 32 岁的年纪,循着“社会时钟”走上了结婚、相夫教子的生活,但是十几年磋磨了锐气,四十几岁一场大病后,才开始质疑这条路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身上有太多中年女性的身影。
曾经以为爱情婚姻可以成为全部,而在生命里摸爬滚打之后,才明白我对这个世界有更大的想象。
这些东西,章贺显而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在十年里甚至不敢去问妻子后不后悔。
所幸最后也许遗憾,但并非坏的结局。
有婚姻很好,但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它并非全部,更不是人生本身。
郭柯宇想要离开,章贺愿意成全。
一场漂亮的分离,共同抚养孩子的约定,是成年人只能意会的弥足珍贵。
谁欠谁多一点?谁爱谁多一点?是爱情还是亲情?早已交缠在一起说不清了。
这背后的互相扶持和最后的拥抱,是——有些惭愧,我不说但你早已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