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徘徊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豆豆《天幕红尘》里叶子农的一句话: 这世界,真TM容不下一点美好的东西!也许,可以给全文定个基调。
海岩的作品,也是比较喜欢的,多年以前就读过《玉观音》《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闲暇时,影视剧也没少看,只是如今想来,甚是惭愧——原来那时,竟然是:看了个寂寞!
近两年来,常常惊叹,果然是“年过不惑”呵——竟然感觉逐渐地看懂《红楼梦》了!当然,也竟然看懂了《玉观音》!
(惭愧呀惭愧!我竟是如此木讷、后知后觉的平庸之辈!)
言归正传:本文将从四个方面,向您解读《玉观音》的主人翁——安心——那个众多读者观众眼里的白莲花,竟然真的就是作者费尽心机塑造的普世救人的“观音”!
作者的初心:她,就是一枚遗落尘间、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据说有记者采访海岩,问及《玉观音》取名的由来,他这样回答:
佛教里面有四个菩萨,分别是:代表愿(愿力)的地藏王菩萨,代表行(实践)的普贤菩萨,代表智(智慧)的文殊师利菩萨,和代表悲(慈悲)的观世音菩萨。
何谓慈悲呢?慈即是“予乐”,悲即是“拔苦”。拔除众生的痛苦,给众生以快乐,就是慈悲。
观世音菩萨到了中国,在外形上被塑造为女相,这大概映出中国人对于“慈悲”的理解:端庄、安详、洁净、美丽的观世音菩萨坐于盛开的莲花之上,似乎就象征了一切母性的崇高、伟大、温和、柔软、善良、怜悯和无处不在的爱心。
他说:虽然自己长期混迹商界,但并不欣赏女强人,他喜欢的是那种外观时尚一点,内心传统的女性,即常人所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如果选择一个女子一起生活,他觉得《玉观音》里的安心更加合适,她善良、宽容。可惜,除了在自己的作品中,他一直在生活中没有碰到“安心”,所以,他便将单身进行到今天。
可见,对于《玉观音》里的安心,作者的初心就是要塑造一个端庄、安详、洁净、美丽、崇高、伟大、温和、柔软、善良、怜悯和慈悲的“在世”观世音的形象,是他心目中最美好的女子!
本是“在世观世音”的她,竟然“活成了”成了大众眼里身负“情感污点”的白莲花!
在书中,作者给安心安排了三段情感历程。
一是她的正牌男友、丈夫张铁军。
他们相识于她的大学时代。
彼时,她是全省女子跆拳道冠军,学业优秀,而且,生就一幅惊心动魄的青春纯美,做为新闻记者、校长之子的他,对她一见钟情。
这段感情的缘起,更多的成分是,他主动,她被动,或者懵懂。
他们的爱情正统、顺势而自然,得到双方尤其是男方父母的认可和祝福。
他们的婚姻可以说势在必然。
然而,他们也有隐秘而难以察觉的危险成分:懵懂的爱,可能非爱;看似一团和气相处的背后,也许是细节上的并不合拍;不能尽诉衷肠的爱情,仅靠包容又能走多久多远?
于是,安心出轨了。
二、她的爱和生死劫——毒贩毛杰。
他们相识于浪漫的泼水节。她骑车路过泼水节现场,衣服被弄湿了,他如天使一般降临,带她回家,让她换上他自己的衣服。
她闻嗅着衣服上特有的他的味道,一丝暧昧的情愫悄然升腾而起。
他们再次见面、又见面……
直到,发生关系!
安心的这段感情,有心灵碰撞的爱,也有身体渴望的欲!
也许,毛杰的身上,有一些安心她自己的影子——与特别的美丽相匹配的特别的帅气、特别的纯净和小动物一般的狂野,所以他们有共鸣,有相互吸引的力。
然而,毛杰的另一面,却是可怕的魔鬼。
他偏执、脾气暴躁。
安心在看到他的这一面之后,加之在未婚夫张铁军以实际行动表达的柔情关怀,和顺势而为的结婚的双重压力之下,她多次向他提出分手,然而均未分手成功。
原因无外乎两点:安心的情感倾斜,他爱张铁军,是那种朴素的、道德的、世俗的、现实的家庭夫妻之爱,同时她也仍然爱着毛杰,是那种情与欲的结合的人性之爱;毛杰也爱安心,是那种情、欲、占有、纯爱相结合的混杂的爱。
只要爱还在,分手,就谈何容易!
有几个月的时间,客观上,安心是出轨的状态——她想和毛杰分手,然而实际上并未完全分手,她又和张铁军顺势结婚了。
就在这取舍的关键时刻,事情出现了急转直下的转折。
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为缉毒刑警卧底的安心,竟然发现毛杰是和她接头的毒贩!更悲催的是,从此在他的眼中,是她一手将他逮捕、一手将他送上法庭、送进监狱。之后,多米诺骨牌倒塌一片,毛杰的父母先后被逮捕、死亡,而这些,在毛杰的眼里,安心都成了罪魁祸首。
祸不单行的是,安心竟怀上并生下了毛杰的孩子,而且为此面临失去丈夫和家庭的危险。
庭审中,安心和毛杰的私情被曝光无遗。
毛杰的刑辩非常成功,顺利被释放。他也顺势陷入仇恨的深渊,对安心展开疯狂的报复。
而安心,从此被打上了不忠、滥情的标签,承受着道德和世俗的审判。
在毛杰的疯狂报复下,她的丈夫张铁军不幸中枪身亡。从此,她又背上了更沉重的心理包袱,和对亡夫、婆家浓得散不开的愧疚。
至此,身败名裂的她,不得已带着孩子,开始了亡命天涯之旅。
三、难以承受的杨瑞的爱情
几年之后,安心在北京一家体育馆做清洁工,吸引了北京都市青年杨瑞的青睐,开启了第三段感情。
然而,她的历史包袱决定了,她已经没有机会享受正常人的情感生活了。
她善意地对待杨瑞。并适时地从他的生活消失。
然而事件的余震并未随着她的躲避和沉默而结束,不得已,她回到了原地,这次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命运多舛的儿子终究被亲爹毛杰杀死了;身受重伤的她在被救活之后,终于蜕变成长为一名真正、勇敢的缉毒警察。
关于安心的争议,被带偏的节奏,毛杰功不可没!
关于安心的争议,主要是源于她的几段情感经历,所表现出来的个人品行“污点”,有滥情、不自重的嫌疑。
在这里,毛杰的一段表白功不可没,大概内容是:
自从认识你以后,我被抓铺了,家没了,最爱的父母死了,我还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总之,毁了他一切的生活的根源,是安心!
甚至对此,网上的评论也是呈现下图的态势:
毛杰浓墨重彩的短暂的人生遭遇,竟然成了被无限、重点同情的对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心,成了滥情、白莲花、婊的形象。
然而,真的应该是这样的吗?难道道理不应该是这样讲的吗:
1、毛杰一家人的死,难道不是他们贩毒的必然后果吗?
2、难道没有安心,他们一家人就能逃脱恢恢法网吗?怕是应该相信,即使没有安心,也会有别的缉毒警察,将他们一家绳之以法,使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吧!
3、毛杰的遭遇,怎么就让安心成了罪魁祸首?难道只因为她曾经爱过他吗?只因为她曾经和他产生过感情吗?还是只因为阴差阳错的,她成了那个和他接头的卧底?成了那个检方的证人?
那些网评,怎么就会舍本逐末地那样评论:
安心的滥情是导致一切的根源?
毛杰的悲剧是安心造成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毒贩子受到法律的制裁,警察竟然成了声讨的对象!这是哪家的道理?!
如果一定要站队、要有角度地评价,那从安心的角度来看,她遇到毛杰,又岂不是她一生的劫难?而且是:生死劫!
一个女孩,因为热爱,从事了缉毒警察的职业。然后,因为一次意外的、私人化的情感经历,竟然和一个毒贩产生了情感纠葛,而且还是真诚的情感付出,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身败名裂、名誉尽毁,家庭散了,丈夫死了,孩子死了!她的痛苦,找谁去?
来人间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的人间生活是怎样的?
记得有这么一个关于基督耶稣的故事:
说是一个人信仰基督耶稣,在他被冲到洪水里的时候,他就向基督耶稣祈祷,希望救他。不久后,一艘船来到他的身边,要救他时,他说,不用救,我的基督耶稣会来救我的。后来,又有一艘船来到他的身边救他,他依旧拒绝了。最后,他死了,来到耶稣基督面前问道:我那么信你,你为什么不救我?耶稣基督说:我派了两艘船去救你,都被你拒绝了。
中国的神话传说里,也有许多观音菩萨化身成各种人间形象,救助他人的案例。
可见,当菩萨下凡时,以我们的肉眼凡胎,是难以认出他的。
这,便使作者在《玉观音》里,塑造安心这样一个观世音菩萨的人间相,有了依据。
安心的情感经历,在世俗的观念里,固然有滥情、随便的嫌疑。
然而,从另外的角度讲,她又是最善良、坦诚、美丽、担当、柔软的!
无论是在对待张铁军,还是毛杰,还是杨瑞中的任何一个,她都是真诚的、有爱的,没有一丝一毫虚伪的成分。
在事情发展的每一步,都无一例外地体现着她大善、担当的一面。
当生了孩子、事态恶化之后,她可以轻轻地放下一切,顺从地接受组织的安排,带着孩子,去到陌生的地方过最平凡普通的生活。
当组织需要她的时候,她又可以立即回归,为缉毒事业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当毛杰开枪对她射击的时候,她甘愿受着痛苦,也坚决不掏出枪自卫或回击,为什么呢?大约是:一为本性的坦然,二为她愿以此为错误的感情赎罪,三为她无怨无悔的爱情!
她从无一丝一毫的仇恨、抱怨过,有的,只是对每一个人的善意、爱、宽容和力所能及的成全。这,就是她菩萨性的实相体现。
所以,拨开迷雾看本质:
这世间的菩萨,可以有各种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经历,哪怕是愚蠢的错误的实相;但是,她所本质的那些东西,却永不会变,正如上文所述:端庄、安详、洁净、美丽、崇高、伟大、温和、柔软、善良、怜悯和慈悲!
当然,把菩萨撕成一片一片的碎片,也是文学的一种表达手法。他们管这叫:批判现实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