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恩师周小燕老师告诉我，我们作为音乐家，不能在外国唱中国歌蒙外国人，在中国唱外国歌蒙中国人。你要有本事在中国唱中国歌，让中国人喜欢你；你到国外去唱外国作品，让外国人信服你。”昨天，上海音乐学院院长、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来到位于衡复艺术街区的黑石公寓第三空间，在第二季梧桐·名家汇收官场中，和几十位市民、音乐爱好者说了说自己的心里话。
作为上海音乐学院的创始人之一，上世纪20年代初萧友梅曾写下一首艺术歌曲《问》，歌词里唱道，“你知道你是谁，你知道年华如水，你知道秋声，添得几分憔悴……”在廖昌永看来，当年的萧友梅先生针对中国人应该如何自强不息，提出了时代之“问”。百年过后，作为身肩文化交流使命、担当的音乐家，廖昌永希望自己能用心用情唱好每一首中国歌，“到国外去唱响中国声音，讲好中国故事，推荐中国文化，让外国人了解我们中国人的精、气、神”。
从《玫瑰三愿》到《幽兰操》，中国艺术歌曲借物喻情展现民族气节
“诗言志，歌永言。”在梧桐·名家汇活动现场，廖昌永和大家分享了几首中国艺术歌曲的深层内涵。比如黄自先生谱曲的《玫瑰三愿》，“我愿那，妒我的无情风雨莫吹打；我愿那，爱我的多情游客莫攀摘；我愿那，红颜常好不凋谢，好教我留芳华”，看起来像是在吟唱一朵花的心声，又像是一个女孩希望自己能容颜永驻，可实际上歌声寄托着风雨飘摇的岁月中，我们中华民族不要再受到外敌摧残，能够欣欣向荣、走向繁荣富强的美好愿望。
“中国诗人写诗都是借物喻情，《玫瑰三愿》就是非常典型的一例。其实我们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积淀非常丰厚，还有很多其他艺术歌曲，同样意境深远。”廖昌永以赵季平作曲的《幽兰操》为例，“这首歌曲的歌词来源于韩愈仿孔子而作的诗歌，从深远的兰花香感悟到君子应具备的品行操守，告诉我们无论遇到怎样的境遇，都要坚守像兰花一样的德智和品行。”
“把《玫瑰三愿》《幽兰操》这两首歌放在一起，一首是讲民族的气节，一首是讲做人的气节。正如周小燕老师所教导我的，我们做人的时候先要做一个正直的、品格高尚的人，也要做一个学养深厚、技艺精湛的歌唱家。”廖昌永说。
和太太恋爱时，经常骑着自行车给她唱各种歌
怎么才能真正把艺术歌曲唱好？用廖昌永的话说，“唱歌不是只有技术保障就够了，还需要歌者有深厚的人文修养，完成对词曲的精准理解和对情感的准确传递”。
“其实，肉嗓子出来的声音是最丰富的——可以有暖色调有冷色调，也有轻有响，包含了快慢、色彩的变化。它就是最灵动的乐器，随着感情不断变化——可以愤怒、开心、忧郁，也可以幽怨、倾诉、深情，可根据不同情绪，有贴切的声音表达。随着不同的情绪一段段往上递进，仿佛能唱出我们丰富的人生。我以前跟我太太谈恋爱时，就经常骑自行车给她唱各种歌。”廖昌永说。
有一年，廖昌永参加了国外的歌唱比赛演唱外国歌曲，几位意大利工作人员，曾被他歌声中对情感的准确表达深深感动。回到中国的舞台演唱中国艺术歌曲，廖昌永也希望自己的歌声，能唱到中国听众的心里。“周小燕老师和我说，希望我们中国人在唱美声时，听众可以不要看字幕就能听懂我们在唱什么，因为听众一看字幕就会影响他们的聆听感受，所以我一定要把每个字都唱得让大家听得懂。”
流量是把双刃剑，踏实走好每一步方能让艺术生命长久
昨晚，通过综艺《声入人心》走进大家视线的歌者蔡程昱，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行了一场个人音乐会，现场乐迷众多。正如廖昌永所说，“如果说以前大家对歌剧、对音乐剧的了解比较片面，那么通过《声入人心》等综艺节目，有越来越多人知道原来歌剧和音乐剧专业的小伙子们，既有才华又有颜值，还很努力，这正是我们应该努力去推广的。”
据廖昌永介绍，《声入人心》第一季结束以后，上海音乐学院的报考人数从一千涨到了三千，第二年从三千涨到了六千多，“光是声乐系一个系就有两千报名人数了，如果我们做了这样的节目，让大家对音乐、对古典音乐更加亲近了，为什么不做呢？”
综艺《2021中国好声音》在不久前收官，廖昌永也是节目中的导师之一。“其实，当我去参加节目的时候，也有好多人说，廖院你作为一个古典音乐家，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样的选秀节目？但我决定去参加节目，首先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我带着学校团队，带着安栋老师，带着制作团队对我们战队成员进行曲目、音乐和舞台表现上的编排，其实这个过程，也是我们上音在努力把音乐学院的专业性和流行音乐进行更好融合的一种实践。最后我们战队的成果，大家也有目共睹。”
“我觉得流量和艺术家是不悖论的。现在我们也有很多杰出艺术家，很多都是拥有着超级的流量，而他们的流量是用他们的艺术换来的。”廖昌永回忆，在当时录制《声入人心》节目时，他就告诉学员们，“流量是双刃剑，你要是把它爱护、呵护好了，它就是你事业的助力；如果骄傲自满了，对自己要求降低了，那么这把剑会伤害到你”。
“一定要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学习好每一个篇章，这样的流量会才会是长久的，而非昙花一现的。”廖昌永说。
主办方供图
作者：姜方
编辑：童薇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