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明率残匪逃进蜈蚣岭。
蜈蚣岭,是崇庆县(今崇州市)一座大山,山高树密,茫茫林海,非常便于躲藏,到处悬崖绝壁,难攻易守。从“元通国”逃到此地的巨匪黄耀明把这里作为他垂死挣扎的一线希望,除了他带上山的一百多名国民党匪兵,东拼西凑,又聚集起三五百恶霸、袍哥和流氓等反动武装,妄图据此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外国盟友前来支援,台岛军队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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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愁善感也是黄耀明的性格,想当年,自己英姿焕发,熟读兵书,挺枪跃马,威风凛凛。看今天,焦头烂额纸上谈兵,狼狈不堪被解放军追进深山恶岭,丧魂落魄。黄耀明不禁长吁短叹不断,但是他不相信,几百万国军就这样被小小的解放军打垮了?困难是暂时的,失败也是暂时的,我黄某人乃堂堂男子汉大将军,岂能灰心丧气,一定要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做复国后的第一任县长。
想到这里,黄耀明精神总算为之一振,喝了一口凉开水,当然没有温水瓶保温,诗兴大发,叫卫兵:“拿文房四宝来!”
卫兵知道司令喜欢舞文弄墨,尤其好书法,写得一手好字,可怜落荒而逃,何曾带有纸墨笔砚,到蜈蚣岭已十多天,深居山林,什么都索然无味,今天终于有此雅兴。
黄耀明见卫兵半天没有动静,大怒,厉声喝道:“蠢牛儿,拿纸来笔来墨来!”卫兵小名二牛。
“是英雄就找解放军发脾气去,在我面前呈什么能耐!”卫兵二牛心中虽有不快,还是不敢说出来,嘴里小心翼翼地说:“报告司令,不用砚台了吗?”
黄耀明又骂道:“真是一条蠢牛,叫你拿什么就拿什么,怎么那么多的废话!”
二牛说:“纸还有些,可是在这恶水穷山上哪里还有笔墨,当然也没有砚台!”
刘德高凑上前道:“司令,困难是暂时的,我带领几个弟兄下山一趟,文房四宝马上就会有的!”说完,摸出自己的派克金笔,递给黄耀明:“司令,暂时用一下钢笔吧!”
“对,困难是暂时的!”没有毛笔,黄耀明只好接过钢笔,对刘德高说,“参谋长说得好,只要弟兄们精诚团结,渡过难关,纸墨笔砚算什么,将来崇庆县回到我们手中,整个崇庆县都是我们的,到时候还有……嘿嘿!”
“还有美女、金条……”刘德高见黄耀明故弄玄虚,话不说完,就自作聪明地补充道。
“你个大宝气,只知道女人钱财,我说的不是这些!”不知黄耀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司令,那‘还有’是什么?”刘德高不解,迫不及待想知道。
“山珍海味!等崇庆县回到我们手中,司令带你们到崇庆县醉香楼一醉方休!”黄耀明话一出口,刘德高轻轻地嘘了一声 ,司令是故意洗刷我们,转眼一想也对,在这深山老林,酒肉难得一尝,到时一定要痛痛快快打几次牙祭。
洗刷完众匪,黄耀明面带微笑:“牛二!纸!”
卫兵二牛赶忙拿上纸张,在桌上铺好,心里思忖起来:明明我是二牛,你怎么叫我牛二,司令,你喝多了吧?
黄耀明看纸已铺好,抬头仰视, 手握钢笔,习惯性地以为手中拿的是毛笔,“刷刷”地挥舞起来,写毕,“啪”的一声将笔掷于桌上,这是他书写的习惯。
“司令,你写的是什么啊!”刘德高看着桌上发愣,眼睛瞪得像灯笼,还是没看见黄司令“挥毫”之大作,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睁开你的两只眼睛,看清楚,本司令写的是……”
“写的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司令说得好,还有吗?”
“黄耀明尚在,敌军休想活!”
“好!好!好!敌军休想活!司令,可是纸上的确没有字啊!”
“怪了!”黄耀明朝桌上仔细一看,真的没有字,这会他灵感又来了,屈原从眼前一闪而过,诗兴大发,于是边吟边又重写:“家破西江在,故国不堪生!蜈蚣岭上草,笑看明日荣!你的啥子破钢笔,墨水都没有!”
刘德高拿过钢笔,在纸上画了画,骂道:“妈的,钢笔里真的没有水,好多天没用过,我不知道没墨水了,这都是解放军害的!司令,你等着,我带几个弟兄马上下山去整些来!”
“好!”黄耀明说道,“参谋长,顺带探听山下敌军动静!”
一帮土匪来到三郎镇地界,窜入一所学校。已是深夜,学校里一片寂静,大门关着,要想破门而入,不成问题。但土匪没有这样,冒充解放军轻轻敲门:“老师,开开门,我们是解放军!”
听说是解放军,老师翻身起床点燃煤油灯,起来打开了校门,热情地领着这帮土匪到学校办公室。
“解放军同志,深更半夜,想必你们有什么急事吧?”老师毫无警惕性边招呼土匪边说,“玉芝,去给解放军同志烧点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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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芝是老师的妻子,也是学校教员,他夫妻二人住在学校。
“有一点急事,我们要写一封公文,却没有毛笔,所以深更半夜来打扰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刘德高假装温和地和老师交谈起来。
“唉,这算得了什么,能为解放军做事是我们百姓的光荣。”
“解放军在你们心里真的那么好?”
“好得很啊,解放军真是我们老百姓的军队。”
“你说来听听,我们有啥好?”
“解放的恩情三天三夜说不完,哪像国民党土匪!”
三郎镇刚成立了人民政权,镇上驻有解放军工作队,老师接着就称颂解放军,痛斥国民党匪兵,哪里会想到眼前的解放军是土匪伪装的,一点也没注意到土匪渐渐变阴的脸色。
“开水来了!”玉芝提着水壶过来,说,“我叫玉芝,解放军同志,让你们久等了!”
老师在桌上摆上几个土碗,从玉芝手里接过开水壶,首先给刘德高倒上半碗开水。
刘德高接过开水,假惺惺地说:“等会我们还要回乡政府,老师,你对乡政府工作有什么意见没有,你认识乡长吗?”刘德高想套取老师的话,了解乡政府情况,两只淫眼在玉芝身上扫来扫去。三郎镇过去是乡,所以人们习惯叫镇长为乡长。
老师果然中了圈套:“乡长羊子汉是个好领导,乡政府是人民的好政府,乡长前几天还到学校向老师们问寒问暖!”
刘德高听了暗喜,心不在焉地说:“那你们没有后顾之忧了。”
“土匪还盘踞在蜈蚣岭上,时常下山抢劫,一天不消灭这帮狗杂种,百姓一天不得安定!”老师说道。
“砰!”刘德高突然一掌砸在桌子上,凶相毕露:“老实告诉你,老子就是从蜈蚣岭上下来的,今天老子要毙了你!”刘德高自初见玉芝,一看还颇有几分风韵,心里就打起了歪主意。听到老师的话,知道三郎镇的乡长还没有更换,还是原国民党时期的乡长羊子汉,羊子汉是他们自己人,暗暗得意之时,又听得老师痛骂土匪,立即气得拔出枪来,对准老师心窝就是一枪,继而上前一把抓住玉芝就往里屋拽。
一个纤弱女子,面对如虎似狼的土匪,无力相抗。刘德高作恶玉芝出来,匪徒们又争先恐后进去作恶,继而翻箱倒柜,找出纸墨笔砚,掠得一些财物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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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 文/赵家明(岁月都江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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