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6日,王丽云随总政话剧团赴新疆库尔勒下连队慰问演出。刚登上飞机,同事就试探她:“妞妞(车晓的小名)最近怎样?”王丽云回应:“挺好啊,怎么了?”“听说妞妞不太顺利啊?”王丽云看了同事一眼:“净瞎说,瞎传闻。”
到了新疆,飞机刚一落地,王丽云就接到车晓电话:“妈,如果近几天有媒体采访你,你别接电话,或者关机。”王丽云一头雾水:“怎么了?啥事弄得这么神秘?”“你就别管了,反正别接媒体电话,以后我向你解释。”随即挂断电话。女儿的诡秘、同事的试探,让王丽云的心猛然一抖:莫非女儿出了什么事?她赶紧拨打车晓电话,可已关机。
到达部队宾馆,王丽云顺手翻看床头柜上的当天报纸。娱乐版的头条新闻瞬间灼痛了她的双眼:著名美女花旦车晓与山西首富李兆会,已于3天前解除了婚姻关系。王丽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响:女儿结婚才一年多,怎么婚姻就崩溃了?
王丽云1953年出生于沈阳,是总政话剧团的国家一级演员。她多才多艺,演技精湛,主演了《幸福像花儿一样》《老妈的三国时代》《小麦进城》等60多部影视剧,堪称家喻户晓的著名表演艺术家。车晓时年30岁,是王丽云与车晓彤的独生女儿。
车晓彤是扮演“刘伯承”的特型演员,还在《亮剑》《抗美援朝》《我是太阳》等影视剧中扮演重要角色。王丽云与车晓彤性格不搭调,一个是南一个是北,生活节奏很不合拍。而且车晓彤喜欢喝酒,经常招呼一大帮朋友来家里喝得昏天黑地。王丽云一直忍到车晓18岁考上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才平静友好与车晓彤办理离婚手续。
2004年,车晓从北电表演系毕业后,又考入母校的导演系。两年后,她结束学业进军演艺圈。车晓出生于艺术世家,爷爷曾是西南军区文工团团长,奶奶退休前是北京战友文工团的副团长。受家庭熏陶,车晓是有名的童星,小学时代就表演了《风铃》《背影》等10多个小品,并登上央视的“双拥春节晚会”。
作为特立独行的“星二代”,车晓拒绝父母的庇护,独自在演艺圈杀出一条血路。从2006年起,她相继主演了《城市的谎言》《非诚勿扰》《我把初吻献给谁》等十多部影视剧,先后荣膺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最佳女配角奖等殊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丽才情的车晓,是众多优秀异性追求的目标。2010年,她最终选择了山西海鑫钢铁集团新晋掌门人李兆会。他大车晓1岁,毕业于武汉科技大学,身家逾60亿,多次荣登胡润百富榜,是山西首富。爱情稳定后,车晓将与李兆会的事告知妈妈。王丽云内心生出一丝隐忧:女儿在艺术世家出生长大,感性率真;而李兆会父辈经商,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富二代”。如此迥异的家庭成长背景,女儿与他生活会合拍吗?
王丽云向女儿道出心中顾虑,涉世未深的车晓对婚姻充满幻想,安慰妈妈:“爱能抚平一切,只要两人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妈,我对幸福有把握,你就别操心了。”
2010年1月24日,车晓与李兆会在山西闻喜县举行盛大婚礼。当时婚车就达200辆,宾客上万人,李家光为员工发红包就超过500万元。这场轰轰烈烈的童话婚姻轰动全国。
王丽云家教严谨,女儿出嫁前,一再教育车晓要尊重丈夫,孝敬长辈。车晓将妈妈的叮咛牢记在心。婚后,车晓给丈夫充分的自由,从不过问家族公司的事;她将婆婆当亲妈孝顺,李家上上下下对她赞不绝口。然而结婚才半年,车晓就渐渐感受到婚姻的沉重:李兆会善良宽容,也深爱妻子,但性格、志趣、爱好与车晓相去甚远。车晓是个注重内心感受的女子,婚姻不知不觉就成了一道枷锁。
2011年端午节,车晓回北京探望妈妈。王丽云觉察出女儿眉宇间隐藏淡淡忧伤,便关心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车晓一声轻叹:“我不适应婆家的生活,与他没有共同语言。我现在才明白,恋爱与结婚是两码事。”自己在婚姻上摔过跟头,王丽云希望女儿在情感路上能走得平稳顺畅一些。她开导女儿:“夫妻就像两枚齿轮,需要岁月磨合,你尽量往好处想。”王丽云当时就有预感,女儿在婚姻中感受不到幸福,很可能会离婚。孰料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作为过来人,王丽云深知,婚姻不管以何种方式解体,都会或多或少给女方带来创伤。然而,当时王丽云在新疆下连队慰问演出,表演一场接着一场,一天要辗转好几个地方,她根本没时间赶到女儿跟前为她疗伤。
只是夜里回到宾馆,王丽云一次次拨打女儿电话,可手机始终关机。半个月后,女儿的电话终于通了,她黯然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与我商量?”车晓轻声说:“妈,我是成年人了,能处理自己的事情,不想让你为我操心。”
此后,王丽云演出再忙再累,也每天挤出半个小时与女儿通电话。6月17日,王丽云夸张地在电话里告诉女儿:“今天早上,一位同事的丈夫煞有介事地对我说,今年世界上发生了两件最大的事:一是萨达姆在利比亚的洞穴里被抓获;二是车晓离婚。”她用河南话将对方的原话模仿得惟妙惟肖,电话那端的车晓哈哈大笑。这一笑,在王丽云心里驻进一缕阳光……
2012年中秋节,车晓结束拍摄回京,王丽云打电话让女儿来家里团聚。她将前夫也请了过来。事先她就与车晓彤商量好了:“不提女儿离婚的事,不揭她的伤疤。”
为让女儿感受到家庭温暖,王丽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席间她与女儿、前夫聊车晓的成长历程:“小时候你又矮又瘦,胃口也不好,多喂一口,你就将以前吃的全吐出来。你爸身高1.80米,我1.68米,我就纳闷了,怎么生了个袖珍女儿?当时压力挺大的。后来我天天让你吃鱼骨头磨成的生长素,没想到高中时你长个了。给你量一次身高,我就流一次泪。”妈妈的回忆,勾起了车晓心中积聚的温馨往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知道,父母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内心还是为自己的失婚耿耿于怀。
车晓含泪向父母道歉:“爸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操心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要给你们一个交代。”王丽云和车晓彤都放下筷子,心疼地看着女儿。“他是好人,我也是好人,但两个好人在一起不一定幸福。分开了对我是一种解脱。”王丽云笑中带泪:“妈理解你,你和他都挺善良。只是你们性格相差太大,共同语言太少了,妈不怪你。我和你爸也都是好人,还不是过不到一起?妞妞,你没有错,不必自责。”
在父母开导、呵护下,车晓失婚的心伤渐渐愈合。谁知这年10月,少数媒体为搏眼球,开始疯狂炒作车晓与李兆会离婚的事。有的说李兆会出轨,对车晓实施家暴;有的编织莫须有的传闻,说车晓离婚时分走了李兆会3亿家产。还有个别媒体给读者算这样一笔账:车晓的婚姻只维持1年零3个月,她平均每秒挣7.7元。
外界非议和误解给车晓带来了巨大压力。她害怕出门,不敢接电话,整天将自己关在家里听忧伤音乐。女儿失婚已够痛苦了,一些好事者还往她伤口上撒盐,王丽云的心针扎一样疼。
一个星期后,车晓勇敢接受北京电视台的采访。面对全国亿万观众,她坦然说:“我与他分手的原因,没有外界猜测得那么复杂。关于3亿元分手费,纯属谣传。对方的家产是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我不能要。”节目播出后谣言彻底平息,车晓的心结也解开了……
王丽云与车晓彤堪称模范前妻前夫。两人虽婚姻不再,不是夫妻了,但十多年来,他们像亲戚一样来往,彼此关系比夫妻远,比朋友近。至今车晓彤仍有王丽云家的钥匙,有时她出门拍戏忘了带钥匙,一个电话车晓彤就将钥匙送了过来;王丽云的妹妹至今仍叫车晓彤“姐夫”;逢年过节,这对前妻前夫与车晓一定团聚在一起,三个人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吃团圆饭;车晓出门时,经常一手搀着爸爸,一手挽着妈妈,俨然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离婚后,王丽云一直没有找男朋友,车晓彤至今也是单身。2011年春天,车晓问妈妈:“你迟迟不再婚,是不是在等爸爸?”王丽云如实回答女儿:“我不是在等你爸。妈就是个工作狂,全身心投入拍戏,没时间谈恋爱。你爸不适合有家庭,我们在一起过不好,现在保持这种状态反而最舒服。”车晓搂住妈妈:“等你和爸爸老了,我就送你们去养老院。到时我让你住这头的单间,爸爸住那头的单间,这样我去一次就能见到你们两人。”爸爸妈妈虽没有婚姻,却成了最亲的人,这种理性、智慧的相处方式,感动着车晓。
2014年,媒体爆出重磅新闻:海鑫钢铁集团遭遇经济危机,李兆会焦头烂额。朋友幸灾乐祸对车晓说:“幸亏你离开他了,你应该感到庆幸。”对方以为这句话能帮她解气,谁知车晓面露不悦:“怎么能这样说呢?即便我与他分开了,也希望他好好的。”
生活的磨砺,让车晓体会到妈妈的不容易。以前因观念上的差异,她总觉得妈妈啰嗦,对自己太严苛。现在她终于明白,妈妈严厉背后,点点滴滴都是爱。此前,王丽云给她发短信,车晓一般只回答“哦”“啊”“好”等一个字;现在她懂得了对妈妈嘘寒问暖。只要不拍戏,她就赶过来看望妈妈,哪怕只陪她喝杯茶,心情也是美丽的。母女俩虽都失婚,都是单身,却全然没有一丝单身女性的悲情和沉重,生活充满笑声和阳光。
王丽云是有名的“戏痴”,从不挑戏,一年到头在剧组忙碌。车晓对剧本很挑剔,只愿演自己喜欢的角色。妈妈年逾五旬,忙了一辈子,应该多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车晓劝妈妈不要什么戏都接,王丽云回答女儿:“忙碌成了我的生活习惯,乍一空闲下来,我反而不习惯。”如此一来,车晓尽量与妈妈多一些生活交集,不拍戏时她就去剧组探班,照顾妈妈。母女俩至今已合拍了《满仓进城》等两部戏。
车晓方向感强,王丽云却是路痴。在北京生活了几十年,她仍分不清东西南北,开车出门,开到哪里堵到哪里。车晓时尚精致,注重生活品质;王丽云崇尚节俭,对电子产品完全白痴。她经常在路边摊买几十元一件的衣服、鞋子,并像普通中年大妈一样与摊主讨价还价。车晓参加活动时,主办方送给她代金券,王丽云全部收藏起来用于购物。
王丽云不会电脑,一部摩托罗拉翻盖手机用了15年也舍不得换。她恋旧,演过的剧本舍不得丢,将背面誊抄一条条手机短信。她地下室的储藏间像超市,一层层码放的全是收藏的废旧物品,包括毛主席、周总理去世的当天报纸,女儿小时候量身高的一根根布条……
温馨和谐的母女关系,滋润了彼此事业。从2015年到2019年,王丽云相继主演了《娘亲舅大》《人民的名义》《哥哥姐姐的花样年华》等多部热播影视剧,荣膺中国戏剧节优秀演员奖、 新农村电视艺术节最佳女配角奖等殊荣。车晓也为亿万观众奉献了《青恋》《桔子街的断货男》《激荡》《江河水》等多部经典影视剧,并担任中国环保爱心大使。母女俩事业辉煌,生活幸福,气质优雅,像两颗璀璨的星星,共同闪耀在演艺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