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伴随着香港回归钟声的七月,张志豪和自己的女神赵江英走出考场的时候相视一笑,每次想起当时的情景,张志豪都会微微的弯起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时间后退35天,做了12年的同桌,张志豪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改变一下自己和赵江英的关系,是的!他已经偷偷的喜欢上这个活泼美丽的同桌了,于是...
在某一天自习课上,张志豪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的同学,胳膊轻轻地碰了赵江英一下,悄悄的塞给对方一张纸条。赵江英一脸疑惑的看了眼他,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喜欢你!”
赵江英红着脸看了眼佯装淡然地的张志豪,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下课后赵江英碰了他一下之后匆匆走出了教室,张志豪连忙跟了出去,在教学楼后面找到了独自站在哪里等他的赵江英。
“喂!你什么意思啊?”赵江英低着头背对着张志豪双手不断地把玩着自己的辫子。
“江英!我知道你想考个名牌大学,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喜欢你,为了能一直和你在一块,我拼命地学习。”张志豪激动的说。
“现在我忍不住了,马上毕业了,我想...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许是不满张志豪这么大的声音,赵江英白了他一眼说:“我知道”
看着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张志豪,赵江英又说:“你准备报考哪里”
“啊”张志豪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头发。
犹豫了一下“北京师范大学”
赵江英听完对着张志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扭头跑向了教室。
两个人的学习成绩差不多都属于学校拔尖的那一部分,张志豪一直都知道赵江英梦想是成为一名教师,回到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
张志豪愣了好久,等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才急忙跑回教室。
看了眼自己的同桌,赵江英微笑着对他点了下头,张志豪连忙坐回座位上,一时间心不在焉所以...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了,心不在焉的张志豪急切地想确认一下是否如自己心中所想那样,于是碰了下赵江英。
正在整理书籍和学习资料的赵江英,扭头看到他那表情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回家的路上,一如既往结伴同行的两人,张志豪忍不住先开了口:“江英!”
“嗯!怎么?”
“你到底....啥意思嘛”张志豪忍不住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赵江英认真的说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呀”赵江英巧笑嫣然地回了句。
“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
“本来我还以为你一直不打算说呢,或者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呢”
收起笑脸赵江英一脸认真的道。
“那你...”
赵江英打断道:“你以为咱俩为啥这么多年都是同桌,为什么每次放学回家都跟你一起”
“傻瓜”赵江英皱着眉撇着嘴巴说道。
说到这里再不明白就真成傻瓜了,张志豪咧着嘴顿时眉开眼笑道:“那你同意咱俩处对象了”
赵江英认真的看着张志豪说道:“志豪哥!从小到大咱俩就在一起玩、一起上学还是同桌,你一直是啥事都帮着我照顾我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咋会没用感觉呢!只是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影响学习”
‘嗯’
“毕竟对于咱们农村人来说读书真是唯一的出路了,我也不想因为这个导致咱俩考不上大学,志豪哥你愿意跟我一起努力吗?”
张志豪坚定地点了下头。
放下了所有的心事的两个人,回到各自家中开始帮家里面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张志豪干劲十足的喂完猪,将饭做好后,便坐在院子里面开始复习功课,等着家人从地里回来一起吃饭。
赵江英是他隔壁村的,距离本村二里地,十里八乡的都是乡亲,家里父母啊亲戚朋友都熟。也是附近几个村子里面为数不多还在上高中的女孩,同龄的女孩有些都早早地嫁人了。
等家人回来之后,闲聊了几句家常,父母也是关心了一下张志豪的学习情况,就这样边聊边吃,吃完饭张志豪主动刷锅洗碗收拾完家务后,就回房间看书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北京师范大学,并且各自努力这,白天上学在学校相互帮助,学习之余聊点悄悄话,畅谈对俩人未来的期许和规划。两个人对自己的成绩和实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就这样时间悄悄地溜走了,转眼间便来到开始的那一幕,两人走出考场相视一笑,各自走向各自家人,张志豪看着被亲戚朋友包围住的赵江英微微一笑,扭头向急切迎上来的父母走去。
“阿豪!考的怎么样?难不难?”
“儿子考的怎么样?”
“阿豪....”
面对亲朋好友七嘴八舌的问话,张志豪自信的回答着亲朋好友的问题。
那个年代,村里出个大学生可是不得了嘞。就跟现在过节一样,是要摆宴席庆祝呢说不定乡里镇里都要派人来道声贺呢!
现在说这个有点早,在乡亲们七嘴八舌的恭贺声中,张志豪跟一家人离开了考场,一群人拥簇着他们一家,村口村干部也是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说着祝福的的吉祥话。这不是说一定能看上名牌大学而是乡下人谁家有个三长两短总有好管闲事的阿婆四处说着闲话,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张志豪在学校的学习成绩那是一直名列前茅早就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有位青年,要不是还在上学提亲的早就踏破门槛了。
张父得意的笑着应酬着这些事情,张母早就被等候多时的妇女们拉倒一边嘻嘻哈哈的说了起来,张志豪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志得意满,如若顺利考上大学,父母在村里肯定更有面子,说不上什么时候也能当个村干部,到时候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临近中午一群人的热情才稍微消散了些,在张父答应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一定大办一场的时候,乡亲们笑的更是合不拢嘴,安抚好了相亲们,一家人急忙赶去张志豪爷爷家,家里的叔伯大爷都是地道的农民不会说啥好听的,炒了好几道菜,拉着张志豪喝了几杯,但是几为婶婶大妈不停的说这一些“以后出息了多照顾照顾兄弟姐妹”之类的话,张志豪笑着一一应答,张老爷子看着孙子有出息了也是,欣慰的哈哈大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说起张老爷子也是不简单十里八乡那是名人,祖传的手艺风水大师,在这十里八乡谁家看着阴宅啊阳宅啊什么的全是找他,早些年打仗的时候意外失去了双眼,回到家继承了祖业,给人看看风水算算命什么的挺受人尊重的。只是传到他这不往下传了,老爷爷说:“干这个泄露天机所以老天会取走你一件东西的,正常人不让干这个”所以几个儿子都没教过。
高考是一个坎,考完了自然是一身轻松,张志豪假期期间没事了帮着家里放放牛、喂喂猪,或者跑到邻村约着赵江英一起放牛到处玩,日子突然过得轻松惬意起来,两个人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自然两家人都知道了,一个才子配上一个才女,倒是没有人站出来坐那棒打鸳鸯的恶事,双方都默认了此事。碍于两人还要上学两家人都没有将此事提上日程。
终于学校通知分数下来了,两人报考的北京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学校了,双双录取,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张志豪兴奋的跑到赵江英家里叫上她,俩人兴冲冲的一起去学校拿回了通知书。
宁静的村落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乡亲们兴奋的奔走相告,张父张母喜极而泣,在自家人的张罗下开始准备大摆筵席,自家养的猪开始安排人手杀猪,村里的妇女们开始帮忙和面的蒸馒头的,摘菜的、切菜配菜的。男人们开始各家各户搬桌子的等等等等。
相亲们各家带点礼物,腊肉啊菜啊什么的礼物,开始过来帮忙了,这时候乡下生活条件不好,一般这种大摆筵席的事都是主家出大头,各家在零零碎碎的凑点图个喜庆热闹。村里的干部现场开始指挥调配人手,村长在村口等着迎接乡里的领导。是的这个年代出个大学生尤其是名牌大学的乡里的领导都会来祝贺的。
隔壁村赵江英家里跟这是一样的流程。一群小孩围在张志豪身边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的。
应酬了一天,张志豪揉了揉有点发僵的脸,松了口气,晚上吃饭悄悄的来到隔壁村口的打谷场,赵江英正俏生生的现在哪里微笑的看着他呢,一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个人花前月下畅谈了好久好久也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不知不觉这个夏天就过去了,这是张志豪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开学了,两个人挥手告别了前来送别的家人,在两家人的打趣声中,上了北上的火车,目的地北京师范大学。
时间来到寒假,将近半年的大学生活,给两人身上舔了几分儒雅的文人气质,大包小包的是带给家人的礼物,两个人下了火车,又上了县城的客车,丢丢转转搭上了老乡的拖拉机回到村了,各自回到家中,给兄弟姐妹们带来了一份惊喜。
这天假期在家无聊的张志豪,来到了爷爷家里看望,结果老爷子出门给人看坟地去了,张志豪无意中在老爷子的桌子上就看到了基本整整齐齐放在哪里的线装古书籍,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他绝不会去翻开,就这样一个下午不经意间抬起头一看天快黑了,张志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匆忙拿起还没看完的书,跑回了家,家人已经做好了饭。
“对不起爸妈!我在爷爷家看书忘记时间了,忘了回来做饭了”张志豪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到。
张母宠溺的看着他笑了笑递给他一双筷子“快坐下吃饭吧”
晚上张志豪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着老爷子的书认真的看了起来,一个文科名牌大学生看起文言文来,简直不要太简单,一晚上就看完了一本书的张志豪心里痒痒急了,完全被书中新奇的理论所吸引,接下来几天找机会就偷偷跑到爷爷家看书,老爷子毕竟是盲人而且一直忙着给人家看坟地呢,就这样不到一个星期,张志豪把几本书囫囵吞枣的看完了。
没有人学了新本事不想卖弄一下的,这天张志豪跟赵江英卖弄着自己新学来的本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发小,多嘴说了句:“二哥看你面相乌云盖顶可能要倒霉,这两天别出门啦啊”
老二也没当回事笑骂了句:“臭小子闲的没事来调侃二哥”就走了。
结果当天下午,老二上树修剪果树从树上掉了下来,此事一下子传来了,第二天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到他们家,严肃的问张志豪是不是偷偷的把家里的书看了。
“对不起爷爷我看着挺有意思的就偷偷看了”
老爷子叹息一声“命也”接着说:“把你看到的都忘了吧,千万不要再胡乱给人看了啊”
不久之后张志豪跟着父亲帮忙去修剪果树,一个意外被掉下来的树枝带走了双眼,住院期间赵江英来看他,他一声不吭一直在沉默。
成了这样学校上不了了,母亲成天以泪洗面开始埋怨父亲带孩子干活了,张志豪出九院回家之后连忙劝说母亲,此时心中最难受的是张志豪,一个瞎子如何能给自己爱的人带来幸福生活。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赵江英来了几趟见不着人,马上开学了急的是直跺脚。原本支持自己的家人,现在都拐弯抹角地劝自己,赵江英还是上学去了。
一直闷在家里的张志豪,听着父母逐渐变多的争吵声,感觉更是愧疚了,直到老爷子过来俩人谈了一下午,从此少了一个大学生,村里多了一个风水先生。凭借着浓厚的文学素养,张志豪短短几年就超越了老爷子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师,每日上门的香客络绎不绝,后来定下规矩,每日不过九。
直到有一天,一位女士。
“算命的给我算一卦呗”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志豪思绪翻飞有些颤抖的说:“你回来了”
“对啊,分到镇里当老师”
“好……好”
“帮我算一卦吧”
“算什么”
“姻缘”
“……我瞎了配不上你了”
“我就是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