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毒师》结束6年后播出的电视台AMC联合Netflix最近发布了绝命毒师大电影《续命之徒》的预告片。预告片没有闪现主角粉的样子,但作为正统续作,再加上幕后原版人马制作,完全有理由期待。
先把63小时的超长电影《绝命毒师》看10遍——几年前,在被媒体问及给新入行的电影人提供什么建议时,以《疯狂的麦克斯》系列电影而知名的电影导演乔治·米勒如是回答。足见《绝命毒师》的巨大影响力早已渗出电视圈。
《绝命毒师》是改变人们对电视剧普遍认知的重要作品之一。然而这部电视剧在初期提案阶段却并未是电视台眼中的潜力股,很多电视台曾经拒绝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从教师转行毒贩的故事,最终它被AMC看上,与其说是后者的慧眼识珠,不如称是彼此的互相成全。AMC当时开始转型做原创剧集,亟需确立自己的“台风”,就这样,这部剧凭借缜密的构思、慢热却细致的刻画风格和旗下另一部剧集《广告狂人》共同构成了AMC电视台的立台之本,助力AMC在2010年前后多次夺得艾美奖。
然而,这部剧在第一季制作时,仅仅制作了7集,放在现在的美剧制作语境看,这个集数似乎并不少,但是以当时有线台12~13集每季的标准而言,可以看出电视台最初其实也并没有认为这部剧会在未来的五年时间内成为21世纪美剧史上爆款之作。其实只需要看看当时的美剧大环境,我们便可以明白,《绝命毒师》在当时看起来是个多么鲜明的异类。
《绝命毒师》第一季首播于2008年,而就在三年前《越狱》首播,以《越狱》《24小时》等美剧为代表,国人开启了大规模追美剧的时代。当时的国人普遍以追看这类美剧为时尚,我称这些剧集为“天才剧”,这一类剧集往往有一个在能力层面上十分优秀的主人公,主人公背负着一个亟待解决的艰巨任务(在《越狱》中是拯救被判死刑的哥哥,在《24小时》中则是小强拯救世界的好莱坞大片套路),此外这些剧集往往是强情节的代表,注重强烈的节奏感和反转性强的桥段设计。
而《绝命毒师》与之完全相反,它是由人物为核心来驱动的剧集,追求人物动机的合理性与戏剧性之间的平衡是剧作的一大看点,我们可能在一季中只能看到一两集的枪战追杀场面,然而这根本就不是剧集要给观众看的重点,《绝命毒师》的特性在于他巧妙借鉴了来自文学和电影中更高级的语法表达:诸如主人公心理行为的外化描写、全胶片拍摄的技术流、考究而精致的构图和巧妙的镜头语言,都令这部剧带来一种美剧世界中之前少有的高级感。
《绝命毒师》与那些商业强、节奏快如飞的剧集像是醇酒和轻型饮料的区别。后者中的人物欠缺深度、多数配角也仅仅是服务于情节的工具,并不具备属于自身的独特性格色彩与更为合理的行为动机。这也是很多强情节美剧在时隔多年重启,未能获得商业上的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时隔近十年,《越狱》第五季被FOX重启,却在一片嘘声和低收视中结束。尽管豆瓣电影上针对这一季的评分也高达8.1分,但你很容易察觉到这里面有美剧启蒙情结作祟。这部重启剧中粗糙马虎的情节设置,模式化严重的惺惺作态无疑都令人生厌。它们缺乏对角色“内心世界”的真正关注。
学者罗伯特·皮尔逊在总结系列剧中角色特征时,提到角色受到观众欢迎的几个要点:首先是角色的典型性和稳定性,这样才能让观众轻松识别角色的类型,其次,角色还要在必要的时候有所转变,美剧的长篇叙事跨度达到数年,角色如果缺少转变,会令观众变得厌倦。《绝命毒师》可谓是这一总结的最佳代言,剧中主角老白的性格塑造鲜明,而随着他卷入制毒贩毒的漩涡越来越深,原来潜藏在人性中的恶开始在他身上一点点释放出来,这种转变来得自然而微妙,是令观众在具备共情之基础后的转变,因此也就越发获得观众的共鸣。某种程度上,《绝命毒师》的衍生剧《风骚律师》也正是靠着对人物角色的精心塑造,来继续完善“毒师宇宙”的。
如今,反英雄式的主角已经遍布,但是却鲜少再出现一个如此鲜活令人难以忘却的角色形象,职是之故,《续命之徒》才如此备受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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