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永远是旧的,永远是新的——,布朗宁
同样的故事,同样的人,不同的阶段,不同的心情,不同的认知,感觉故事也不同。
旧与新只不过是一个概念而已,看自己怎么理解。
01
没上学之前,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搬一个小板凳,坐在四合院的院子中心,听母亲讲故事。
深冬季节,地里的农活已经干完,忙碌大半年的庄稼人终于可以歇息一段时间,直到来年开春的时候。
田野里,翻新的土壤刚播下冬小麦,还未露出苗头;割倒的玉米杆,被堆在田头等待慢慢的腐烂;稀疏的杂草失去了往日野蛮生长的势头,正在逐渐枯黄;三两干秃秃的柿子树立在田里的角落,像一位守望者,守着周围了了无生机的田野,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
这段时间总是悠闲而无聊,人们多是串门聊天,或做些家务活。
02
这时候,母亲会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纳鞋底做农忙时候穿的布鞋。而我就会围在身旁,缠着母亲讲故事。
而母亲也恰好具备这个讲故事的能力,她会根据故事里的人物、情节调整自己的语速和语调,用朴实的语言描绘着一个个生动的画面。一些故事,尽管讲了无数遍,但每次听的感觉都不一样。
我靠在母亲身旁,望着冬日里的暖阳,常常听的入了迷,仿佛自己就是故事里主角,会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时而高兴,时而失落。
回望从前,感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没有新奇的玩具,没有会播放动画片的电视,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童年黯淡无光。相反,正是这些没有的,让我有机会能安静的坐下来,听到无数个生动有趣的故事,感受到亲情带来的温暖。
而在众多故事当中,有一个让我念念不忘——巨人的世界,整个故事没有过多描述人又多高大,却能让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大”的存在。
03
一个赶马车的路过一户农家,口干热燥,进门讨水喝。看到农妇正在为丈夫熬的几锅米汤,二话不说,举起就喝了个精光。
丈夫回来看到自己的米汤被别人享用,火爆三丈,拔起门口两棵粗壮的柳树就去追赶马车的人。
赶马车的回头一望慌了,自知理亏,唯有逃跑。于是马鞭一扔,把马车挂耳旁撒腿狂奔。
途中遇到一个躺在地上的沉睡者,此人不能站起来,否则就会把天撑破。眼看拖柳树的人就快追到了,赶马车的无处躲藏,只好钻入沉睡者的鼻孔里。
拖柳树的人赶来,寻不得人,拖着两棵柳树也进入沉睡着的鼻孔里。于是追赶者与被追赶者就在两个鼻孔里来回往返,奈何实力均等两人始终无法决出胜负。(母亲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早已笑的人仰马翻)
故事的结尾是,两个鲁莽的闯入者惊扰了沉睡者的美梦,一个喷嚏把他们送到高耸入云的天空,又坠向望不见尽头的地平线。
04
小时候,更多的是关注故事的本身带来的直观感受,以及母亲绘声绘色的讲述,很少去深究故事背后带来的启发。然而也正是小孩子的这份可贵,才会在大人们看似无聊的农闲里,感受到生活如此的精彩有趣。
如今又一次的回味,一顿喝几锅米汤的农夫、把马车挂耳旁的赶路人、以及站起来能撑破天的沉睡者,这些活灵活现的角色还会在脑海里闪现。很好奇当时的我是否知道,那小小的四合院外,还有更广袤的世界,更神奇的人等着自己去探寻,去认识。
然而这些都已不重要,故事本身的意义是让你听过之后心情是愉悦的,能理解其中的寓意。在不同的阶段,同一个故事带给我的不同感受,我都经历了,所以也无所谓有遗憾一说了。